裴西情眼睛微圆，表情也有些呆滞，男人绿色的眸子里沉与浅有着鲜明的对比，像是隐藏着深沉的欲望。
咽了口唾液。
一时间，嗓子里也说不出话来。
刚才从满是丧尸的包围圈里出来她没被吓到，人生这辈子第一次给人用匕首剜肉她也觉得可以克服，唯独现在被段枭林这样审问，她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裴西情眨眨眼，挤出两滴泪，“真的要罚我吗？”
“嗯，不过暂时还没想。”男人说：“你和其他人，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裴西情的眼泪要掉不掉的，“……好吧。”
等她煎熬万分的时候，男人才不紧不慢：“被你咬了以后，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是什么？”
段枭林不答，只是沉默的盯着她。
她疑惑：“啊？”
“……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吗？”裴西情刚才全在担心他了，这时候想到自己身上的情况，重新感受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没事了，感觉……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我刚才晕过去以后，是真的变成丧尸了吗？”
她顿了顿：“我有没有对你，很吓人的攻击？”
什么都行，只要不流着口水对着他大吼大叫，跟失了智一样张牙舞爪地在地上爬着攻击就行了。
段枭林回：“有吧……”
“为什么还要加个‘吧’？”
“因为你对于我来说，并不可怕。”
裴西情眨眨眼：“其他人会怕我。”
“是。”
她耳根微红，“那我以后注意点。”
男人似乎笑了，将桌上的眼镜拿回来重新戴上，遮住眼底因为她而多出的情绪，转眼就恢复成了往日里的模样。
裴西情还等着他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好一会儿都没听见他开口，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
半晌，旁边的面具男咳嗽了一声，他把玩着枪，似是随意地开口：“之前敢对法兰伦的人下手的人都在水牢里，有兴趣的话，到时候你说不定可以去那边看看，还可以免费体验水牢终身游。”
裴西情：“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好地方，我怕是再咬一口人，就要被关进去了吧。”
“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
面具男嗤笑。
裴西情躲开男人的视线，从地上站起来，“我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丧尸吧……”
说完就准备走，谁料段枭林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声说道：“算欠我一次，过几天再找你好好算账。”
裴西情心虚地点头，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房间内面具男收敛神色，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在男人面前正儿八经地开口：“就这么放过她？她既然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口咬人了，就说明和其他丧尸什么区别，要不要我把她带回，她可是千载难逢的好实验体。”
段枭林靠在椅子上，“我觉得区别很大。”
面具男一顿：“可是，她的存在，是绝对不被法兰伦所容忍的。法兰伦也有规定，不能对丧尸有任何心慈手软，段哥你……”
段枭林拿过桌上刚才用过的匕首，擦了擦上面沾到的血迹，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影，你应该知道。”
他说：“这次，在这件事情上，我不喜欢守规矩。”
末世里多的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争夺资源用尽手段，他自诩也从来不是个好人，用不着守那些虚无缥缈的规矩，末世之下，利益为大，人性本恶，眼下更是如此。
他的观念，从来都是黑吃黑，恶压恶。
“是，我知道了。”影低下头，绝对服从。
“把这个箱子交给柏元帅。”
影接下密码箱，“是。”
重新戴上面具后，他有些好奇地问：“段哥，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应该不是在逗那姑娘吧。”
“不是。”
“你发现了什么？”
昏暗的光源之下，男人缓慢地凝结了一团深邃的暗绿色能量体，像条吐着信子的灵蛇不停在他指尖缠绕。
影大惊：“段哥，你的异能……？？！！”
能量体只凝结了两秒又逐渐消散。
段枭林沉下眼：“暂时无法下定论，具体原因我也不确定，再看看。”
影激动万分：“听裘朝说，你的异能从五年前用过那次以后就消失了，我们给你找了那么多方法也不见有效，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段哥你的异能体。”
尽管只有零星半点，但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的强大与不可撼动，真不敢想象，五年前全盛阶段，带领众人从丧尸爆发里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的段哥是什么样的。
当年他的异能量可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哪怕至今都没有人超越，双重异能者也不能。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也不会退居法兰伦，深藏幕后了。
影按耐住内心激动，退后着说：“我先走了，段哥如果有任何消息，请及时告诉我，我好告诉裘朝。”
“去吧。”
“是。”
……
裴西情坐在小镇门口的石头上眺望远方。
她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满肚子不解。
刚才晕过去的时候，说没有记忆又不算，脑子里还是有零零散散的片段，总感觉……段枭林在故意坑她似的，可是她又没有证据。
她根本没有发了疯咬人吧……
而且，她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她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只感觉咬人很爽，特别是强大的异能者，越咬越舒服，甚至……
她伸出手掌摊开。
掌心跃动的暗绿不停翻滚，异能处处充斥着野心与欲望。
像极了，她认识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