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乔筠忍不住呵斥一句。
“...嗯？”顾繁似乎还有点意识，摸了摸兜，知道是钱，费力地拿了出来，递给空气，嘀咕着：“不...不能要...”
没人理顾繁嘟嘟囔囔的话。
看见乔筠又出了钱，楚芳蕊终是忍无可忍地直言道：“伊岚啊，你这以后也别带人来了。你也知道你爸快失业了，我跟你爸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养一个都费劲，何况还有二胎要养，你突然带个人来，我们只会雪上加霜。但你工作好啊，就别来祸害你爸那点钱了...”
“她是我亲闺女！你这说的什么话！”乔筠拦着楚芳蕊。
“你别拦着我，有些话就是得说清楚！你都离了婚了，还让女儿带着男朋友上门不就是冲着钱吗？我看就该各回各的家，自己过自己家的日子！”
楚芳蕊看着沉默不语的乔伊岚，又说道：“你也别怪阿姨说话难听，这也就是我家小儒心大，想法少，换位思考今天要是你，看着自己爸都快失业了，前妻的孩子还带着人上门，拿了那么多钱走，你怎么想？！”
“你回屋去！”
乔筠直接把楚芳蕊推回屋子里，看见乔伊岚扶着昏昏沉沉的顾繁往外走，他紧跟着出去。
“伊岚。”
乔筠掩上门，低声道：“你阿姨怀着孕人就更容易暴躁，她说什么话你别往心里去，你是我亲闺女，谁也改变不了，眼看着你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小繁这孩子也是真不错，爸为你高兴。”
毕竟今天要不是因为顾繁，他想见乔伊岚一面，很难。更别提借着设计方面的事，可以和乔伊岚拉近父女关系了。
“我今天本不该来的，但因为站在我身边的人是顾繁，我想让他见我的家人，所以才无论如何也要带他过来的。”
“我知道...你小时候有些话不敢跟你妈说，就跟爸说了不少，你说班上有个男同学，长得可好看了，成绩又好，就是不爱说话，像有心事似的...”
乔筠指了指靠在乔伊岚身上迷糊着的顾繁，“说的就是他吧。”
乔伊岚点头，“是他。从始至终，一直是他。毕竟，我总不能像爸当初那样...”
她话说一半，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以前的事...别怨了。爸一直都是爱你的，但比起我，你妈妈更爱你，你...回去好好照顾你妈，别因为她变了就不耐烦，人都是会变的，但实打实的那份爱不会变...”
乔筠试探着伸手，红着眼睛抚了抚乔伊岚的长发，压低声音：“就算爸现在的生活再不幸福，你也一定要好好做选择，一定要做...能让你自己幸福的选择。”
乔伊岚下意识看向身旁醉呼呼的顾繁。
“我是怨过你，但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泪意。
楼道里的感应灯因为气氛过于安静而熄灭，只有掩着的门，让不属于她的、那份家的光，渗透在漆黑的楼道里，极其吝啬地照在她半边身子上。
“我现在只想问问你......选择移情别恋、选择楚阿姨、选择换一个新的家、重新当一位丈夫、父亲，后悔吗？”
乔伊岚说完，扶着顾繁，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
乔筠站在门口沉默良久，听到屋内楚芳蕊的催促声，只好打开那扇门回屋。
那份家的光因此照在乔伊岚身后，只一瞬，关了门后，楼道再次恢复漆黑。
叮——
电梯门打开，
乔伊岚没有回头，扶着顾繁径直走进电梯里。
微颤的手，无力地按下1层。
嘟嘟——
手机消息。
乔筠 :『以后想见爸，就打个电话。』
乔筠 :『你阿姨这儿...以后就别来了。』
“............”
乔伊岚看着手机消息，缓慢地敲下一个『好』字。
电梯快速下降，到了一层停下，开了门，终于将不属于这里的人送回了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