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包间里的众人都愣了。
顾氏那三位股东相视一眼，不明白顾言若为什么要给凌霜寒摆鸿门宴。
虽然他们不了解d1m的情况，但据说凌霜寒不善言辞，也不像是会惹麻烦的人啊...
一旁的顾繁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看出顾言若对凌霜寒全是恶意，却不知道这恶意源于什么，这俩人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
“言总还真是好兴致...”
李珠润调侃一句，心中多半已经猜出顾言若这举动的目的。
能想到的，就只有顾繁和凌霜寒之前逛街的画面。
她都快气麻了，顾言若还没缓过劲来？
真是比亲姐气性都大...
包间里安静了片刻，崔冉好言劝说道：“言总，霜寒刚喝了那么多酒，最近拍摄也挺累的...”
“她累？督促揽月给你们制定安排，我就不累吗？”
顾言若放下筷子，晃着手里那个本属于顾繁的麦茶杯子。
下一刻，崔冉无法为凌霜寒和d1m再忍下去，
啪！——
她把桌上的空酒瓶怒摔在地。
“强行收购揽月、把d1m签进繁星、赶走小欲...现在还把霜寒叫过来陪酒跳舞？你顾言若到底是想毁了d1m还是就想羞辱人！！”
此话一出，算是彻底和顾言若撕破脸。
“............”
顾言若不语，指尖敲着桌面，显然压着脾气。
包间内鸦雀无声，顾氏三位见惯了大场面的三个老总都呼吸一滞。
作为顾氏千金的顾言若，虽然是养女，但地位和亲生的没两样，无论是在顾家还是在各公司，就没人对顾言若说过重话甚至大声说话、或有半分不敬。
“冉姐...”
凌霜寒悄悄拉着崔冉的手，低声道：“只是跳舞而已...真的没事...”
在她印象中，冉姐遇事冷静又圆滑，从不得罪人，还交好各行各业人士，她从没见过冉姐这么动怒过。
冉姐是为了她、为了d1m的每一个人。
“崔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气氛僵持之时，李珠润主动开口，笑道：“言总她要是赶走唐欲，那就是得罪唐庭樾，扰乱了节目合作运行，也会让我不高兴，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所以说，唐欲这次退出，唐庭樾一定是默许了的，但这其中到底什么情况、因为什么，你应该去问唐欲本人才对。”
“是啊，唐庭樾默许了，那就代表你们也同意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甚至没让我这个经纪人知道一点，因为两位家大业大，所以根本不屑于理会这些事，不在乎d1m这些年的努力、根本无所谓d1m的未来！”
虽然李珠润替顾言若做了解释，但崔冉仍旧为d1m、为凌霜寒不平。
一旁的凌霜寒不经意地看向沉默不语的顾繁，不愿众人再僵持，对桑桑说道：
“桑桑，带冉姐到外面等我。”
她把外套脱下，递给了崔冉，
“没事的...”
凌霜寒勉强地笑了笑。
崔冉想把凌霜寒一并带走，凌霜寒却把她和桑桑推到门口。
“............”
顾繁看向凌霜寒，略微出神。
外套下，是凌霜寒今天特意穿的，比较正式的礼服。
一袭暗蓝色的长裙，装点着钻片，像是月光下粼粼的海面。
之前凌霜寒在冬天的时候多次戴克莱因蓝的围巾，似乎很喜欢深蓝色这一类色调？
顾繁视线打量一下，落在了凌霜寒手腕上缠着的磁带条。
明明不像是符合今天服装风格的饰品。
怎么到哪儿都戴着...
“献丑了。”
凌霜寒喝得有些多，只能选择较为舒缓的国风舞蹈。
那乌黑的长直发，随着舞姿动作在上半身柔顺地滑过，醉时的舞步不稳，徒增几分意境。
顾繁戴着墨镜，看着凌霜寒，更是多了层灰暗的滤镜。
“看得这么认真？”
李珠润故意靠近，挡住顾繁的视线。
“............”
顾繁不语，比起被凌霜寒吸引，更多的，是因为自家姐姐的行为，以至于他隐隐升起的恻隐之心。
“其实我也会跳舞，你要是想看，现在就跟我走吧。”
李珠润低声，一只手牵上顾繁的手，眼中藏不住那迫切的期待。
不管顾言若到底想做什么，此刻，她都不想被隔山打牛。
她想让顾繁跟她走。
“我...”
顾繁回头看了眼自家姐姐，对上了那微蹙着看他和李珠润的眉眼，却又在他回头时舒展，略显苦涩地抬了抬嘴角。
他正想拒绝李珠润，余光却看到凌霜寒在旋转时被屋子里的地毯绊住，脚下不稳。
下意识地，在这种时候，动作比脑袋快，顾繁冲了过去，在崔冉刚反应过来的同时，一手扶住了凌霜寒的腰。
凌霜寒的头昏昏沉沉，酒劲愈来愈烈，紧抓着顾繁的衣裳试图站稳，却还是摇摇晃晃。
“............”
顾繁看着酒桌上那三个看向凌霜寒这边的中年领导，把外套披在凌霜寒身上，然后将人抱起。
正要往外走，
“顾简单。”
顾言若忽然站起身，不轻不重地喊了顾繁一声，即使没有其他的话，也显然是在叫顾繁回来。
顾繁下意识地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顾言若，迟疑片刻，终是什么都没说，抱着凌霜寒往外走。
他差点忘了，他现在是顾简单。
“二...二少！”
崔冉和桑桑见顾繁把凌霜寒抱走，紧随其后。
顾言若正要跟出去，李珠润站起身，抓住顾言若的手臂，
“言总这是在生气，还是...”
吃醋？
顾言若甩开李珠润的手，
“我说过，他是我弟。”
是她的。
“............”
这一刻，李珠润彻底确定了心里的猜测，但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低声些吧，这可不太光彩。”
她嘴上提醒着顾言若，看着顾言若，心境却完全变了。
还真是四面楚歌、八方来敌、真正最近的窝边草...
“三位，我还有家事先走了，你们尽兴。”
顾言若对站在餐桌边的三人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出了包间，门外的保镖也跟着离开。
“慢用。”
李珠润也告别了顾氏的三人，走到外面。
“会长...”
发发见李珠润脸上并不高兴心中多半猜到了包间里的情形，替李珠润不平道：“您推掉另一边的饭局，来这边就为了看顾先生一眼，结果也没正经说上话，这也太不值了...”
“哪有什么值不值的，不过是愿打愿挨。”
李珠润站在车旁，静静看着远处顾家的车子。
此时，顾繁将凌霜寒放在了车子后座。
“顾二少！”
崔冉紧跟着出来，看见顾繁把凌霜寒塞进车里，正要阻拦。
谁料顾繁一言不发地指了指车后座，示意让崔冉和桑桑也上车。
“您这是...让我们回去？”崔冉问。
顾繁点头。
崔冉和桑桑这才坐上车。
顾繁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扔进了车后座，看了眼晕晕乎乎的凌霜寒，关上了车门。
原本想给顾言若的，但顾言若今晚没喝酒，不需要，给凌霜寒也罢。
崔冉拿起那盒子看了看，是一盒铝碳酸镁，用来保护肠胃的。
这是...给凌霜寒的？
“............”
崔冉错愕之时，见外面的司机听顾繁嘱托几句后坐上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顾繁没有上车，她从后车窗看到，顾繁走向门口另一辆停候的、顾言若的车子。
“冉姐...这个顾简单，原来是这样的人？”
车内，桑桑小声对崔冉说着。
崔冉思索片刻，看向前面开车的顾家司机，随口问了一句：“师傅，你们顾二少有女朋友吗？他平时也不爱说话？”
司机瞥了眼车内后视镜，淡淡地婉拒道：
“抱歉，我不清楚。”
顾繁的任何非公开的个人信息都是不允许透露的，顾家的佣人和司机等人都签过合同，万一乱说话，可就要倒霉了。
...
另一边，顾言若的车子启动，司机开着车。
“言总，有人跟在后面，好像是李会长。”司机瞄着后视镜。
“不用管她。”
顾言若淡淡道。
她看向身旁坐着的顾繁，对方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看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