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跑向祖祠的人,苏秦并不在意。
整个苏家,现在只有祖祠还掌握在老太爷以及二房的手中。
如果有可能,不损伤苏家根基便尽量不损伤。
但要是有些人冥顽不灵……那就别怪他苏秦对自己人下手了!
直到祖祠门前,苏秦这一行人,才被一队人马拦下。
为首之人,是同为苏家族老的苏陈。
“老秦……真要逼到这一步吗?他苏承岳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你想扶他上位……究竟是为他还是为你自己!”
苏秦还没说话,一旁的苏承岳却是站了出来。
他丝毫没在意对方话里的讥讽,笑着说道:
“陈老,您别激动,我知道你向着我那弟弟,也不指望你能加入我们。
但是现在是什么形式,你看的清楚……哪怕是为了苏家,我希望你今天就当个看客,别挡路。事后我定有重谢。”
苏陈冷笑一声,一伸手,背后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我苏陈在族老中年纪最小,但也最懂知恩图报。老太爷待我有恩,今天就算死在这里,我也绝不会让你们踏进祖祠半步!
苏承岳,我知道你通过或威逼、或利诱的手段,收买了不少人,但我苏陈孑然一身,无亲无故,你控制不了我!”
苏承岳笑容未变,但是语气却是冷了下来:
“苏陈,你确实要挡路?也确定……自己是孑然一身?”
下一秒,苏陈神情一滞,瞳孔骤然收缩。
因为苏承岳突然拿出了一部手机。
那手机的屏幕亮着,上面是一个刚出幼儿园的小女孩,被一个应该是母亲的人牵着小手,正全神贯注舔着手里的冰淇淋。
“苏陈,这小女孩是不是很可爱?
就是身世有点惨,她爸爸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跑了,六年都没回来看过她,你说……她爸爸要是知道她女儿被人贩子拐了,会不会很着急?”
苏陈的手微微发抖,握剑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现在真的很想冲上去劈开那张虚伪的笑脸,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动手,女儿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想不通,明明为了不被人发现这个把柄,六年都未曾联系妻女,连家都未曾回过一次,苏承岳是如何查到她们的踪迹的?
苏承岳收起手机,慢悠悠地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尘:
“苏陈,你的忠义我敬佩,可你手下的人却不是这样的,就比如……你安排去查看这母女二人近况的那位手下。”
苏陈猛地回头,他看向身后,目光如刀般扫过人群。那人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人群中那名手下身子一颤,终于忍不住跪了下去。
“陈老……我这也是为您着想,二房势微,您何必为了旧情搭上自己呢……”
………………
最终,苏陈还是站到一旁,放苏秦一行人通过了。
正如苏承岳所讲的,事到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他虽然不怕死,但他不能赌妻女的命。
路过之时,苏承岳还能听到他在喃喃自语:
“老太爷……对不住了!”
最后一位还未出现的肖长老,此刻也应该是被人堵在路上,生死不知。
苏承岳心情激动,觉得今天之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苏秦却是皱了皱眉,他感觉祖祠里的人似乎有点少了,全都加在一起连二十个都不到。
‘难道二房的号召力……如此不堪?’
事到如今,多想无益,还是先去看看苏老太爷的状况要紧。
苏秦和苏承岳一行人,再也没有任何阻拦,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了苏老太爷的卧室。
刚一进门,苏秦就给苏承岳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换上了一副哭脸:
“老太爷,您怎么病成这样了啊!您起来看我一眼啊!我是您的大孙子呀……”
他扑到床前,声音哽咽,仿佛真有万分悲痛。
而二房的苏明岳还有苏明志、苏韵婉,看到这人一行人闯进来,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至极。
苏明岳甚至下意识上前半步,将一对儿女护在身后。
苏秦:‘看来是我想多了……这二房,恐怕是已经知道自己走投无路,所以放一些亲信从后门离开了。’
苏明岳的脸色难看至极:“苏承岳、秦老,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苏承岳见老太爷唤都唤不醒,也是放松了警惕,转头对着苏明岳说道:
“我的傻弟弟,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身后都是支持我的人,他们呀,是来逼你让位的!”
苏明岳甚至都懒得遮掩了。
在他看来,苏明岳最大的依仗老太爷已经不省人事,再也无力庇护他;
肖、陈两位族老一个倒戈,一个失联,二房势力已然土崩瓦解。
干脆撕破脸皮,也省得再演戏。
苏明岳却还是不认命:“理由呢?我才是苏家家主,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让位?”
苏承岳冷笑一声,向着人群中的林寒招了招手,示意他站到前面来:
“按照祖训,‘无字碑若因人而碎,当奉其为主,倾尽全族以辅之’。
这祖训,乃是我苏家老祖留下的,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是说,你打算违背祖训,与全族为敌?”
苏明岳看向林寒:“所以呢?你打算立这位小兄弟当族长?”
苏承岳拍了拍林寒的肩膀,笑着开口道:
“林彦兄弟可是我的人,他自知年轻,当这个家主不合适。
所以所以拜托我,让我替他“暂代”家主之位!
一来稳定族中局势,二来也好辅佐他历练成长。待他日林彦兄弟德才兼备,自然不负老祖所托。”
苏明岳闻言,似乎再无话可说,嘴唇微颤却难吐出一字。
苏秦没理会苏家两兄弟的争斗,而是径直走向床榻,伸手探了探苏老太爷的鼻息。
他最迫切想要的,其实不是权势地位,而是老太爷的传承。
眼看大势已定,苏秦也放松了不少,凝视着老迈的苏老太爷,沉声道:
“老家主,我知道您听得见。
二房不得人心,我与这些老兄弟都觉得,还是承岳更适合当家主,您也别怪我们违背您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