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泛着冷冽的光，将许渊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斑驳的地面上微微颤动。消毒水的气味愈发刺鼻，混着远处传来的零星呻吟，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裹住他紧绷的神经。
“小 2，周芸能不能醒过来？” 许渊在脑海中急切问道。
系统冷哼一声，机械音里带着少见的不耐烦：“我破例地使用了生命体征监测，目标存活概率 87%，但苏醒时间无法预测。”
许渊闭上双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左边小腿刚刚被包扎的伤口隐隐作痛。
今晚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闪回：废弃仓库里摇曳的煤油灯、颜雪茹突然扔出的烟雾弹、冲天而起的火光，还有周芸昏迷前苍白如纸的脸。
他掏出手机，翻到颜雪茹的聊天窗口，光标在空白处不停跳动，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未落。
“直接问她？不，她要说自然会说……”他喃喃自语，心中满是纠结。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剧烈震动，颜雪茹的消息跳了出来：“周芸醒后，请立即回个消息。”
许渊皱眉盯着屏幕，刚要回复，急救室的门 “吱呀” 一声打开，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走了出来，白大褂下摆还沾着些许烟灰。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仍在昏迷中。” 医生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语气透着疲惫。
许渊猛地站起身，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什么时候能醒？”
“不好说。” 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病历本，“她吸入了大量有毒气体，脑部有轻微缺氧，需要观察 48 小时。不过……”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锐利，“这个情况，我们需要报警处理！”
许渊扯出一抹微笑：“这个人和东部影视城一起案件有关，我刚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报警了！”
同一时刻，颜雪茹——或者说，付玲——正站在安全屋投影屏幕前，向队长刘威汇报今晚的行动。
屏幕上是她偷偷拍摄的仓库内部照片：周芸与黑衣墨镜男的会面、金属箱子的特写、以及突然燃起的大火。
“所以，你确定那个箱子里装的是‘蓝冰’？” 刘威沉声问道，手指重重敲击着桌面。
“不确定。” 颜雪茹摇头，将照片切换到金属箱子的特写。照片有些模糊，但箱子边缘缠着的红色警示带依然清晰可见，“交易过程很隐蔽，周芸的态度也很紧张，不像是普通商业往来。”
刘威叹了口气，调出一份档案。屏幕上，方东旭戴着墨镜的照片阴森森地盯着众人。“我们查了那个墨镜男，是高泰娱乐第一经纪人，也是高泰娱乐的副总，方东旭。这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二十年，人脉广、手段狠。之前你查到那个季诚，就是他的手下。”
“那现在有确凿证据，可以抓人了么？” 颜雪茹握紧拳头。
“还不行。” 刘威关掉投影仪，缓缓说道：“他坐的车是假车牌，交易现场也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贸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等周芸醒来。”
这时，颜雪茹的手机振动起来。她低头看了眼消息，脸色微变：“许渊说周芸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不知道多久能醒。”
“现在的问题是，” 刘威走到窗边，掀起一角窗帘，望着窗外，“许渊已经卷进来了。他看到多少？知道多少？你在仓库行动时，有没有暴露身份？”
颜雪茹抿了抿唇，作战服下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她想起许渊在火场中背着周芸冲出的身影，想起两人对视时他眼中复杂的情绪，沉默良久才开口：“不确定。我看到他穿着奇怪的夜行衣，应该是想暗中调查。但他没问我任何问题，接到您电话就立刻来汇报了。”
“你确定他不会泄露什么？” 刘威突然转身，锐利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直刺她的眼底，“别忘了，他可是可以在火场里把周芸背出来的。这种人不简单。”
颜雪茹双拳紧握，沉默片刻，说道：“他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轻重。”
刘威重重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却想起这是禁烟区，又烦躁地塞了回去：“是时候和他碰一面了。明天，我给你个地址，你找个机会带他去那里！”
医院的办公室里，白炽灯嗡嗡作响。许渊坐在铁椅子上，手铐的冰冷触感让他微微颤抖。方正警官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金属扣碰撞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许先生，很抱歉，请您再详细说说经过。” 方正将文件摔在桌上，震得烟灰缸里的烟头都跳了跳，“大半夜的，你怎么就这么巧出现在仓库？”
许渊咽了咽口水，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我真的是看到警车才跟上去的……”
“是吗？” 方正突然凑近，身上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你是在哪个街区看到的警车？当时你在干嘛？你身边还有谁？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时候你应该和你找的律师才从警局里出来没多久吧！”
一连这么多问题，许渊心中 “咯噔” 一下，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流。他强作镇定，笑道：“我就是打了车走，想去吃第五街区的那家海鲜馄饨，然后看到的嘛！呐我在讲一遍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审讯持续了两个小时，许渊的回答滴水不漏。
警局也接到附近居民报警说有车辆和人员在旧仓库一带活动，与许渊的笔录也对得上，所以凌晨一点，方正才皱着眉头解开了他的手铐。
许渊和方正挤出一个笑脸，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小 2，昏迷的人能用催眠药水吗？”
“理论上可行，但是刚刚主AI升级了药水信息提示，催眠药水只能对单人使用一次，第二次使用会有造成被使用人死亡的风险！而且，还会有一些副作用……”系统懒洋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
许渊咬咬牙骂道：“你们这个药水还能更坑爹一点么！”
系统打了个哈欠：“和我无关，是主AI发布的。”
许渊从系统空间里取出药水，在意念中对周芸使用了催眠药水。
方正刚要和许渊说可以离开了，只见一个女警察赶紧跑了过来，说道：“周芸醒来了！”
方正赶紧跑去周芸的独立监护室，许渊也跟着跑了进去，在监护室门口被女警拦住：“先生，你不能进去！”
“让他进来！”方正说道：“让他听一下周芸的证词，”
说罢方正瞪了许渊一眼说道：“你不能说任何话，他说了什么不对的，你也不能反驳，有什么疑点和错漏，出来后再跟我说。”
许愿点头如捣蒜，然后进入了监护室。
周芸躺在病床上，手指微微颤动，她的瞳孔扩散，眼神却异常清醒，像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这就是‘清醒催眠’状态？” 许渊在心中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