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秦音汇

咸阳城的暮色总带着几分慷慨的金红,像是老天爷特意为这座雄视天下的都城铺就的锦缎。李斯踏着宫门前的石阶拾级而上时,衣襟上还沾着渭水畔的晚风,耳中却已撞进一阵绵密如潮的乐声。

“李廷尉来得巧,”内侍躬身引路,青铜灯盏在廊柱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今日西戎的乐师刚献了新曲,陛下正让乐府合着楚地的编钟试奏呢。”

穿过三重回廊,乐声愈发真切。那声音初听时像有无数根丝线在空气里游走,时而如胡笳般苍劲,忽又转入编钟的清越,间或有几分吴地弦歌的柔婉缠上来,最后竟都汇入一组雄浑的鼓点里,听得人脊背发麻。李斯站在宣室殿外的丹墀下,看见殿中乐师们正随着乐律俯仰——西域来的胡姬甩着缀银铃的发辫击筑,楚地的乐工执着长柄钟槌凝眸屏息,而最年长的秦地乐师正微阖着眼,手指在瑟弦上翻飞如蝶。

“李斯来了?”嬴政的笑声从编钟的余韵里浮出来,他斜倚在榻上,指尖跟着乐拍轻叩案几,“听听这《六合引》,是不是有囊括四海的气象?”

李斯躬身行礼时,目光扫过殿角立着的乐器架。那里并排放着匈奴的骨笛、百越的铜鼓,甚至还有一支缠着彩绳的滇国芦笙,木头上刻着的鸟兽纹样还带着南国的湿润气息。“臣听闻前日临淄来的乐师献了《齐风》新谱,”他抬头时正见胡姬的筑声陡然拔高,像有孤雁掠过长空,“如今连西戎的曲调也能融得这般妥帖,足见我大秦气度。”

嬴政忽然坐直身子,指着阶下一个捧着竹简的年轻乐师:“你且说说,为何要在秦地的瑟声里掺进越人的筚篥?”

那乐师约莫二十出头,束着楚式的青布冠,闻言慌忙放下竹简:“回陛下,越地筚篥音色最是清峭,恰如蜀地的山风穿峡而过。臣想着我大秦既有巴蜀的沃土,便该让这风声也融进乐里。”

殿中静了片刻,编钟的余音在梁柱间慢慢消散。嬴政忽然拍案大笑:“说得好!传朕旨意,让乐府把各国乐谱都誊抄成册,再从各郡县选些伶俐子弟来学——朕要让咸阳城的乐声,能让天下人都听得落泪。”

李斯退下时,乐声又起。这次他听出了秦地古老的《秦风》调子,只是被楚地的竽声缠缠绕绕地裹着,倒像是渭水与汉水在某个隐秘的峡谷里交汇,激发出清越又雄浑的回响。暮色已深,宫墙之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响,不多不少,恰好落在乐声的间隙里。

城南的渭水码头总比别处醒得早。天刚蒙蒙亮,张屠户的肉案还没支起来,就见阿竹背着她的竹笛蹲在石阶上,对着泛着晨雾的河面吹奏。那调子是她从故乡带来的,楚地的《采菱歌》,只是被她吹得少了几分水乡的柔媚,多了些秦地的明快。

“阿竹姑娘又在练新曲?”撑船的老周把篙子往岸上一拄,粗粝的手掌在衣襟上蹭了蹭,“昨儿听你吹的那支,倒像是燕地的调子?”

阿竹把笛子往腰间一别,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露水:“是前几日从蓟城来的货郎教的,他说这叫《易水寒》。”她学着货郎的模样蹙起眉,手指在笛孔上虚按,“只是我总吹不出他说的那股子……嗯,悲壮?”

老周哈哈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里还嵌着昨晚喝的黍米酒气:“咱们秦地的人,喝的是烈酒,听的是响乐,哪懂什么悲壮?你且往热闹里吹,保准有人给你扔钱。”

说话间,码头渐渐活泛起来。西域来的商队牵着骆驼走过,驼铃叮叮当当应和着阿竹的笛声;南楚来的商船正在卸货,几个纤夫哼着号子,调子竟与阿竹的《采菱歌》有几分暗合。阿竹索性拿起笛子,跟着号子的节奏吹奏起来,纤夫们听得兴起,步子都迈得格外齐整,连船老大也站在船头捋着胡须笑。

日头升到三竿高时,阿竹已转到了西市。这里是咸阳最热闹的去处,各国商人挤在鳞次栉比的店铺前讨价还价,胡姬的面纱、蜀锦的绸缎、齐地的海盐堆得像小山。她找了棵老槐树下的石墩坐下,刚吹了半支《秦风·蒹葭》,就有个穿赵地锦袍的公子哥扔来一块碎银子。

“这调子听着凄清,”公子哥摇着折扇,说话带着邯郸口音,“不如吹支《桑林》?我给你双倍价钱。”

阿竹把银子揣进怀里,指尖在笛孔上一转,调子陡然变得欢快起来。这是她学的第一支秦地歌谣,是刚到咸阳时,隔壁的老乐师教的。那老人说,《桑林》本是殷商的古曲,传到秦地后,被庄稼人加了些打麦的节奏,听着就像能看见金灿灿的麦浪在风里翻滚。

正吹到兴头上,忽闻一阵急促的琵琶声从对面的酒肆里传出来。那琴声又急又烈,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弦上奔腾,硬生生把《桑林》的调子压了下去。阿竹停了笛,看见酒肆门口挂着块“燕赵楼”的木匾,一个梳着双鬟的女子正坐在窗边弹琵琶,手指翻飞如电,鬓边的珠花随着动作簌簌发抖。

“那是新来的燕姬,”旁边卖胡饼的老汉凑过来,“听说弹的是《广陵散》,前儿个有个魏地来的客官听了,当场就哭了。”

阿竹望着那女子专注的侧脸,忽然把笛子横在唇边,随着琵琶的节奏吹起了《易水寒》。起初琵琶声还有些抗拒,调子越发凌厉,可渐渐地,竟有几分软化下来,像是冰棱遇上了春日,一点点融进笛声的苍凉里。酒肆里的喧哗渐渐停了,连算账的掌柜也探出头来,望着老槐树下的阿竹发怔。

一曲终了,燕姬抱着琵琶走到门口,遥遥朝阿竹点了点头。阿竹也举起笛子回礼,阳光穿过酒肆的幌子,在两人之间投下晃动的光斑,像一串无形的音符。

乐府的阁楼里总飘着淡淡的松烟墨香。赵高踩着木梯爬上二楼时,正见几个乐师围着一卷竹简争论不休,案上的青铜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活像一群跃动的乐符。

“这楚地的《九歌》调门太高,咱们秦地的乐工唱不上去。”白发老乐师用狼毫指着竹简上的音符,“不如降三个调门,再掺些《诗经》里的句子?”

“不可!”穿胡服的年轻乐师立刻反驳,他是去年从云中郡选来的,据说能吹一手好羌笛,“《九歌》本是祀神的曲子,降了调门,哪还有神明的威严?依我看,该加些胡地的鼓点,既显庄重,又有气势。”

赵高轻咳一声,乐师们慌忙停了争论。他走到案前,拿起那卷《九歌》的新谱,指尖划过竹简上的朱色圈点——那是嬴政前日御笔批注的地方,在“东皇太一”章旁写着“可增竽瑟”四个字。

“陛下说了,”赵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下月初的祈年大典,要用这《九歌》做祭乐。但不能全按楚地的规矩来,得让秦地的百姓听着亲切,也得让各国使臣觉得新鲜。”他把竹简往案上一放,“三天后,朕要听到新的试奏。”

乐师们面面相觑时,赵高已踩着木梯下楼。刚走到院中,就听见一阵细碎的铃声,抬头看见几个西域乐师正围着一棵老槐树跳舞,手里的铃鼓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嘴里哼着他听不懂的调子。树影里还站着个穿楚服的女子,正用一支玉箫跟着哼唱,箫声清婉,竟与那胡地的调子格外相契。

“那是郢都来的郑姬,”引路的内侍低声解释,“据说她祖父曾是楚王的乐官,去年归降我大秦的。”

赵高望着那女子灵动的指尖,忽然想起前日在宣室殿,嬴政曾指着一幅《四海归秦》的帛画说:“你看这画里的江河,渭水最宽,却也容得下汉水、易水、珠江。音乐也是一样,越能容得下不同的调子,才越有力量。”

祈年大典的前一夜,咸阳城像是被乐声泡透了。西市的酒肆里,燕姬的琵琶、阿竹的笛子、胡商的铃鼓凑在一起,竟把《秦风·无衣》奏出了十几种花样;而在城东的贫民巷,几个洗衣妇用木槌敲着石板,唱着南楚的《莫愁乐》,连带着捣衣的节奏都变得欢快起来。

乐府的阁楼却还亮着灯。老乐师正带着弟子们调试编钟,年轻乐师在给胡鼓蒙上新的兽皮,郑姬则坐在窗边,一遍遍练习《九歌》的唱词,她的楚音里渐渐掺了些秦地的口音,听着既有“吉日兮辰良”的古雅,又有“与子同袍”的质朴。

三更梆子响时,嬴政忽然驾临乐府。他没穿龙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跟着乐师们爬上阁楼。郑姬正唱到“灵偃蹇兮姣服”,看见皇帝进来,慌忙起身行礼,声音却没收住,尾音颤巍巍地飘向窗外,恰好与远处传来的一阵笛声相和——那是阿竹在西市的老槐树下练笛,吹的正是《九歌》里的调子,只是被她用秦地的民歌节奏改编过,多了几分烟火气。

“接着唱。”嬴政摆了摆手,径直走到窗边。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难得的柔和。郑姬定了定神,重新开嗓,这次她故意放慢了节奏,让楚地的婉转与秦地的厚重在舌尖交织。编钟的声音适时响起,胡鼓也轻轻应和,阁楼外的笛声像是有了灵性,忽远忽近地跟着哼唱。

“好。”嬴政忽然抚掌,声音里带着笑意,“这才是我大秦的《九歌》——既有楚地的神明,也有秦地的泥土,还有胡地的风。”他转身看向乐师们,“明日大典,就照这个样子奏。让天下人听听,什么是真正的‘四海同风’。”

天快亮时,阿竹收了笛子准备回家。走过乐府的高墙外,听见里面传来雄浑的乐声,像是有无数条江河在同时奔涌。她站在巷口听了片刻,忽然拿起笛子,对着那高墙吹奏起来。这次她吹的是《无衣》,调子却掺了些《九歌》的婉转,还有几分胡地的苍凉。

墙内的乐声似乎顿了一下,随即有编钟的声音轻轻应和。阿竹笑了,踮起脚尖往高墙里望了一眼,只看见一角飞檐在晨雾里若隐若现,檐角的铜铃随着乐声轻轻摇晃,像是在为这跨越了宫墙的合奏打着节拍。

祈年大典那天,咸阳城的乐声飘得格外远。祭坛上,郑姬的歌声与编钟、胡鼓、羌笛交织在一起,《九歌》的古雅里透着秦地的雄浑;祭坛下,各国使臣听得入神,连最挑剔的齐地学士也忍不住点头——他们听出了自己故乡的调子,却又觉得比故乡的更有气魄。

大典结束后,嬴政在章台宫设宴。酒过三巡,他让各国使臣都带来自己的乐师,在殿中轮流献艺。赵地的瑟、燕地的筑、齐地的竽、蜀地的巴乌……乐声此起彼伏,最后竟汇成一曲浑然天成的合奏。嬴政端着酒爵起身,望着殿中起舞的各国乐师,忽然朗声道:“今日这乐声,就叫《大秦统》如何?”

使臣们纷纷起身喝彩时,阿竹正在宫外的广场上摆摊。她的笛子前围了不少人,有秦地的百姓,也有西域的商人,还有几个南楚来的学子。阿竹笑着拿起笛子,先吹了段《秦风》,又转成《楚辞》的调子,最后竟用一支笛子吹出了编钟、胡鼓、琵琶的声效,引得众人阵阵叫好。

“这曲子叫什么?”穿赵地锦袍的公子哥又来捧场,这次他身边多了个穿齐服的女子,两人听得眼睛发亮。

阿竹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块木炭,在地上写下三个字:“天下乐。”

夕阳西下时,阿竹背着钱袋往家走。路过渭水码头,看见老周的船正泊在岸边,几个纤夫聚在船头,用楚地的号子唱着秦地的歌谣,旁边还有个胡商在用铃鼓伴奏。河水哗哗地流着,像是在为他们打着节拍,那声音顺着水流漂向远方,漂向函谷关,漂向临淄,漂向郢都,漂向那些还没见过咸阳城的土地。

阿竹忽然停下脚步,拿出笛子吹了起来。这次她吹的是《天下乐》,调子时而像渭水奔涌,时而像楚江婉转,时而像胡地的长风掠过草原。笛声穿过暮色,与船头的号子、岸边的驼铃、远处宫墙里传来的编钟声融在一起,在咸阳城的上空久久回荡。

夜色渐浓,家家户户的灯盏次第亮起,像是撒在人间的星辰。而那无处不在的乐声,就像一条看不见的丝线,把这些星辰串了起来,串成了一幅名为“大秦”的璀璨画卷。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反腐风云之收官之战重生之权臣的掌中娇和亲公主之冷霸汗王的心尖宠大梦我仙诀食香离谱!谁家召唤师开局召唤龙王总裁大人,V587!我的老爹是重生花神不花小王公锦鲤少女逃荒种田二十五岁才激活神豪系统?开局被富婆包围,校花:那我走?让你扮演胡桃,你把全网当客户?七公子1腹黑老公,严肃点!女主请自重,我真的只想刷奖励啊火葬场奇谈小时候救的校花,长大后她倒追我蛇蝎毒妃:本宫不下嫁换嫁八零:新婚夜队长起来洗床单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包灾难艺术家溺宠俏妻:傲娇总裁狠狠爱全民女神:重生腹黑千金穿成恶毒后娘后她带崽野翻了!渣男系统:在恋爱游戏里大放异彩替嫁神医:腹黑世子,甩不掉带一帮靓妞去修仙我官场崛起,退婚的女友开始倒追黄金庭院:从灵开始的现世生活不凡法师都市魔神:渡劫失败,夺舍重修娱乐圈最强替补工厂里的夫妻都市之神帝驾到重生了,此时不浪何时浪邻居是热芭?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欺骗世界,我打造了现代超凡文明妻子背叛:摇身一变成太子至高使命分身强度拉满,我杀穿高武世界修真三千年,校花竟是我老婆嫡女虐渣手册国庆回家多了个姐姐大小姐失忆后,前任纷纷回头了阿姨,你也不想这事被孩子知道吧御兽:SSS级的我被兽娘抢疯了重生之我只想做个贪财好色的俗人重生1978:我的媳妇是女知青妖女满堂?明明是仙子忠诚!天师莫十七
暴风中文搜藏榜:我成了五个大佬的白月光舞动娱乐圈夺梦九帝斩天诀直上青云:从高考落榜开始蜜宠娇妻:BOSS夫人拽又甜每天一个战神技能华枝春满隋末扬旌都市修真:无敌杀伐开局操作蝙蝠侠重生60年代开始奋斗盛宠娇妻理论上可行东京大律师:开局律所破产苟不住的空间主豪门盛宠:司少,轻宠混世龙医这趟穿越有点险美女校花的全能保镖勒少的心尖萌妻婚后交锋之辣妻难驯重生87退婚后,前妻一家急疯了嫡女凶猛都市极品小仙医风水:姐,我不想努力了入狱成为天机神算,国家请我出山冥公子濒死病人,一首大不为震惊全网穿成男神电脑怎么破现代都市的鉴宝王者农门旺女:皇后,快来给朕抱抱!不敢在群里喊老婆,怕她们全回话重活之逍遥大明星重生空间之媳妇逆袭挂机修炼的我不敢躺平风雨兼程度十年从四合院开始的操蛋人生恶魔99次蜜吻:老公,宠太猛透视神医女婿天才萌宝,妈咪一个亿龙影战神:王者归来爱上女处长:一念翻身原神之古雨魔神我重生断绝关系,你们还没完了都市之绝世高手穿书后病娇暴君只在我怀里撒娇娇拍卖缅北噶腰团伙,警察关注我重生后我成了地产大亨群众官念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乡村花香无人区:开局肉身点满被流放后,五岁奶团带全家致富灵事录绑定预知梦,我靠演戏救偏执对头太子妃为何不侍寝这明星很抠?捐百座小学曝光,全网泪目暖青寒抢鬼子的武器虐鬼子无限:语文之旅重生医庐纪事我全家在古代当陪房易家的年代生活被星际直播了佞娇穿成替身女配,女主鱼塘被我炸了改嫁绝嗣大佬后,假死丈夫悔断肠救命!咸鱼闯进宅斗剧本!我单身后,富婆姐姐圈蠢蠢欲动火红年代:知青小医生,青梅陪我下乡顶级甜妹:在限制级修罗场钓疯了大人,入赘了!掌家婢我在古代养学霸重生93:从高考状元开始汴京手作娘小孩哥别闹!国家都快压不住了四合院:从钳工开始,打脸众禽都市古仙医2:大医镇世重返1977:带着粮票去捡漏当狗腿子怎么了,我身价过亿!问鼎:重生后我权势滔天娇雀难哄渡我十年梦穿成退婚小作精:我种田养全家!摄政王的掌心娇重生饥荒年:带着妹妹虐渣暴富大小姐挺孕肚随军,被家属院团宠娇娇反派要嫁人,男主疯批争红眼你陪白月光,我离婚你后悔啥白月光太颠,所有人都慌了京诱臣服幻想战队万界大佬都是我徒弟古代末世生存日常我一病秧子,你说我是团宠?庶女被贬妾?挺孕肚嫁权臣灭侯府小人参三岁半,警局破案当团宠生长新歌重生09:我为财富之王资本家大小姐随军,搬空家产躺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