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是我的!怎么,有什么问题?”
周天成目光毫无畏惧,迎向七杀师姑那双厉眼,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倔强。
“好!好得很!”
七杀四姑怒极反笑,最后一个“狠”字还在舌尖,她人已动了!
身影如电,瞬间封死了周天成身上几个穴位。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防御的姿态。
紧接着,左腿一凉!
七杀四姑竟已蹲下身来,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迫,一把抓住了周天辰左脚上的布鞋!
“嗤啦——!”
布鞋被硬生生拽下!
周天成惊怒交加,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又不能动弹。
东盈盈脸色大变,准备扑上去阻止,却被云娘一把按住,轻轻摇了摇头。
意思是不让她去管。
七杀师姑却对身边这一切置若罔闻。
她的注意力,她的期盼,死死聚焦在周天成的左脚脚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真的,真的有痣...”
七杀师姑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瞳孔先是缩紧,随即扩散开来,口中喃喃自语。
她的目光中翻涌起不同的情绪——难以置信、狂喜、悲伤……
种种复杂的情感在她眼中交集!
借着月光,云娘和东盈盈也清晰地看到了——
就在周天辰左脚心位置,赫然有几颗细小的黑痣。
“呃……”
一声极其压抑的呜咽,从七杀师姑胸膛里迸发出来。
“小姐,你...”
云娘也不明所以,发声问了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
七杀师姑抬起头来,望向周天辰的眼神,再无半分杀意,反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周天成,你,你今年多大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穿上布鞋。
那动作,说不出的轻柔。
和之前那个粗暴的动作绝然相反。
“我,今年十七岁...”
周天成一边在心中紧张的思索, 一边想着这个突然的变化。
“十七岁?怕是十九岁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七杀师姑怀疑的问道。
“我爹娘给我说的,是十七岁,落的户口上也是这个年纪。”
周天成有点不敢确认的回答。
“你爹和你娘,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龙湖镇周家坞,离这里不是太远。”
“你爹娘,不是一直住在周家坞的吧?”
“对,他们是十几年前从别的地方回到周家坞的...”
“你妹妹呢?有多大了?”
周天成心中警铃大作。
七杀师姑认识他的爹娘,还知道他有一个妹妹?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故事?
事到如今,实话实说。
“我妹妹今年八岁。”
“才八岁?”
七杀师姑不可置信,问道:
“你有几个妹妹?”
“师姑,在周家坞的只有一个妹妹,别处还有没有一个妹妹,我要问我爹娘才知道。”
见到七杀师姑对他没有了杀意,周天成轻松了起来,还敢开开玩笑。
心中甚至起了一个念头:
莫非,自已是爹爹和这个七杀师姑的私生子?
要不然这样关心他的脚底,还问他妹妹多大做什么?
呸呸呸!
心中大骂自已,网文小说看多了,才生出这种想法。
这个七杀师姑,才不会是自已的亲娘。
因为从他自已感觉来看,就没有这种天生的亲近感。
“小姐,你...?”
云娘实在忍不住,又开始发问。
七杀师姑看见她带回的玉佩后,脸色大变。
只顾得说了一句“快回去”,就飞纵而去。
看见她对周天成这个紧张的样子,心中猜想和周天成差不多。
判断周天成和自家小姐之间,有一种很近很近的联系。
是小姐家中哪个亲人流落在外的子侄?
还是小姐的什么亲人...?
七杀师姑恢复平静,站起身来说:
“有个大师告诉我,安安的良配,脚下要有黑痣才能长久,我这才过来看看,没什么事了。”
她心中想,这个事情很重要,还得再细细查证才能说出来。
事情太大,不能只凭一点二点就下断言。
云娘笑了一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呵,原来如此,看来真是安安的良配。”
心里却在好笑:我才不信,这个借口不太像。
周天成同样配合的点头。
心里嘀咕:我也不信,一听就是假的。
只有东盈盈心中有一点点相信,也有一点点疑惑:
这个老妖婆,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云娘,走了!”
七杀师姑心中暗忖,要快速赶去周家坞,会会周天成的爹娘,再确定周天成的身世。
她不知道,周天成的爹娘已经去了大周国。
她没有问,周天成就没有说。
因此误打误撞之下,事情转向另一个方向。
“周天成,你近来行事小心一点,不管在哪里,要带上护卫。否则象今天一样,有几条命也不够你用。”
临走之前,七杀师姑还是板着脸说了几句话。
周天成陪着笑,心头万马奔腾:
我一个小小统领,不是公干,又不是皇子皇孙,哪能天天带着护卫?
而且和我盈盈姐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时候,带着护卫不是大煞风景?
还有,今天若不是你反复折腾,哪有什么事?
但七杀师姑口气虽硬,终归是为他好,还是感激的点头称是。
云娘憋着笑,道:
“走了,走了.....”
两人飘然而去。
这一次是真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惊魂未定的东盈盈拉着周天成回到了小木屋。
没有了七杀师姑几次三番的惊扰,回到了这个熟悉的环境。
她这才一头扑进周天辰怀里。
软软的身子还带着一丝颤抖。
差一点点,周天成今天就没有命了。
周天成安慰的拍着她的背,让她慢慢镇定下来。
今天晚上这个小姑娘,受到的惊吓不比他少。
东盈盈的耳朵紧贴在周天成胸前,那咚咚的心跳沉稳而有力。
他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一下下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那份熟悉的的暖意,终于将最后一点惊惶敲走。
让她觉得,在这个人的身边,她才会安心,她才有欢笑。
我要好好对他,我要好好爱他。
东盈盈抬起头,嘴唇笨拙却又无比精准地找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