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上午的体育课，阳光毒辣得像是要把塑胶跑道烤化。余洁站在女生队伍末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周子谦早上硬塞给她的新款手机。金属边框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晃得她眼睛发疼。
“今天测八百米！”体育老师吹响哨子，女生们哀嚎着走向起点。余洁刚要跟上，手腕突然被拉住。周子谦不知何时从男生队伍溜了过来，他今天特意喷了古龙水，柑橘调的气息混着汗水，熏得余洁胃里一阵翻腾。
“别跑了。”他压低声音，拇指暧昧地蹭过她手腕内侧，“你脸色不好。”余洁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在看到远处走来的李枫时僵住了。周子谦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体育老师正低头整理秒表，周子谦突然提高音量：“老师，余洁身体不舒服，我陪她去医务室！”没等老师回应，他已经揽住余洁的肩膀，在众目睽睽下带着她往器材室方向走。
“你干什么？”余洁压低声音挣扎，周子谦的手却像铁钳般收紧。“做戏做全套。”他凑在她耳边说，热气喷在她耳廓上，“我爸昨天刚帮你爸摆平麻烦，今天就翻脸？”
器材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余洁被推坐在垫子上时，听见外面传来窃窃私语。周子谦反手锁上门，阴影里他的眼睛亮得吓人。“现在全校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他单膝跪在垫子上，手指卷起她的一缕头发，“开心吗？”
余洁的背紧贴着冰冷墙壁，“我们说好的，只是假装...”她的声音在周子谦突然逼近的脸前戛然而止。少年身上昂贵的香水味笼罩下来，余洁猛地偏头，那个吻落在她脸颊上。
“装什么装？”周子谦的声音陡然阴沉，“李枫那穷小子有什么好？他能给你什么？”他粗暴地捏住余洁下巴，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松了手。“...算了，慢慢来。”他整理着校服领子站起身，突然换上温柔语气，“周末带你去县里玩，有个新开的游乐园开业。”
余洁用袖子狠狠擦着脸颊，布料摩擦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体育老师的呵斥声。周子谦挑眉拉开门，只见李枫站在三步开外，脚边是停止滚动的铅球。
“捡起来。”周子谦挡在余洁前面，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嘲讽。李枫的拳头攥得咯咯响，目光却穿过他直直看向余洁。那一瞬间余洁想起雨夜里那把蓝格子伞，胃部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余洁，”李枫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自愿的？”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余洁张了张嘴，周子谦却突然搂住她的腰：“看不出来吗？我们在一起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李枫弯腰捡起铅球时，后颈的骨节清晰可见。“恭喜。”他头也不回地走向跑道，背影挺拔得像棵白杨。余洁的指甲陷进掌心，那里早已布满新旧交错的月牙形伤痕。
周子谦嗤笑一声，转身捧起余洁的脸：“别管他了。”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眼下青黑，“下午别上课了，我带你去...”话音未落，体育老师的哨声尖锐地划破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