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砚南离开后,晏氏还是不由得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跟前的晏鹤清身上。
她上下打量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晏鹤清,神色愈加凝重。
“阿清,你可知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听闻此话,晏鹤清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困惑不解的意味。
“娘亲所说的,究竟是何事?”
在晏氏的眼中看来,萧砚南先前曾经不止一次地帮过晏鹤清,也曾经在暗中帮过她。
所以她们理应对萧砚南恭敬一些。
而绝非是这般“狮子大开口”。
“萧公子对你我极好,你不该这般贸然开口要这么多月俸。”
晏氏说话时,眉眼中流露出些许苦口婆心的意味。
听闻此话,晏鹤清只是低低地咳嗽一声。
“娘亲,您所说的这番话,我能够理解。”
“可不管怎么来说,当初若非是因为我的话,萧砚南也断然不可能会因为此事的缘故赚得盆满钵满。”
晏鹤清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因为她知晓萧砚南凭借着自己拿出来的千年人参,卖出了翻倍的价格。
萧砚南既然是商人,他便也应该有自己的决断能力。
现如今,萧砚南对此事没有任何意见,晏氏反而觉得晏鹤清这种行径有些不妥帖。
这难免让晏鹤清觉得心中倍感不适。
“娘亲,萧砚南之所以会答应这种事,当然是因为他觉得我能够赚取更多的银两,所以他才会特意重用我。”
“您觉得呢?”
正如晏鹤清所说的这般,若是晏鹤清当真没有任何可取之处,萧砚南也断然不可能会点头准许此事。
说白了,二人不过就是互相协作。
听见晏鹤清这么说,晏氏先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息一声。
“阿清,京都城中各种达官显贵极多,想要在京都城中立足,并非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往后你行事,必然要小心谨慎。”
晏氏特意开口,又提醒着晏鹤清事事躬亲。
闻言,晏鹤清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好。”
隐约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晏鹤清抬起眼眸望向晏氏,带着些许试探性地语调询问着。
“娘亲,我去买两个丫鬟回来侍奉您吧?”
不论如何,晏鹤清都知晓晏氏的身体情况大不如前。
她若是日日出诊,也得找寻合适的机会和陆溟夜暗中打探晏家从前的那些事情。
如此一来,晏鹤清当然没有什么闲暇之余去照顾晏氏。
无意之间和晏鹤清对视一眼,晏氏渐渐地回过神来,她毫不犹豫地冲着跟前的人摆了摆手,神色淡然如常。
“阿清,你也不必这么麻烦。”
“我能够照顾好自己。”
话虽是如此,可晏鹤清心里面也很清楚,晏氏成天到晚一个人留在这宅院中必然是闲来无事。
找两个机灵的小丫头在晏氏身边侍奉,说不定也能够缓解晏氏心中烦闷的情绪。
思及于此,晏鹤清暗戳戳地下定了决心。
“娘亲,这些事情便交给女儿来决断吧。”
“您就安心歇息。”
说话时,晏鹤清的唇角微微上扬,那张好看的面容中流露出些许遮掩不住的笑容。
“娘亲尽管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
晏鹤清都已经这么说了,若晏氏一味地开口拒绝此事,未免是太不给晏鹤清面子了。
她略微无奈地轻笑一声,最终便顺着晏鹤清所说的事,不急不缓地点点头:“好,为娘都听你的。”
从萧砚南那处得了消息,晏鹤清一路前往京城的奴隶市场。
隔着大老远的距离,晏鹤清就瞧见了被关押在牢笼中的孪生姐妹。
周遭人的目光中,皆是流露出些许贪婪之色。
“这两个丫头模样倒是生得不错。”
“领回去好好养着,将来可是……”
晏鹤清依稀间听见了身侧人的话。
她冷冷地瞥了眼那色令智昏般的男子,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眸中闪过无尽的冷意。
被这么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原先还色胆包天的那男子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依然尽可能地保持着冷静从容的模样,反而瞪着晏鹤清。
“你看什么看!”
面前的姑娘年纪不大,模样生得也是极其好看,可她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的威压,也确实让旁人有些怵得慌。
晏鹤清懒得理会他。
她只是环顾着四周,最终将自己的目光落在牢笼中的那一对孪生姐妹身上。
两人的身上遍体鳞伤。
那伤痕一看,便是藤鞭抽打所致。
晏鹤清的手指微微收拢,面上依然不冷不淡。
“谁是东家?”
“这两个小丫头,我买了。”
说话时,晏鹤清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步走上前。
听见晏鹤清这么开口,那东家快步匆匆地走上前来,他乐呵呵地望着极其果决的晏鹤清,又直接说道:“姑娘当真是阔绰。”
“这两个小丫头不贵,也就二百两。”
二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晏鹤清显然是没有意料到眼前这人竟是会这般随意要价。
见晏鹤清迟迟都没有回应的意思,那东家收起了眼底的殷勤,只是冷哼一声,拿起藤鞭便冲着铁笼子抽打过去。
藤鞭抽打在铁笼子上,而笼子里身形稍微瘦弱的一些的姑娘已经憋不住哭了出来。
“哇……”
伴随着这种声响,晏鹤清渐渐地回过神来。
“姑娘若是觉得这价格贵了,便作罢。”
“城东王老爷可是特别属意她们。”
听到这里,晏鹤清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晏鹤清的眉头紧锁着,她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位东家,干脆利落地开口说道。
“你刚刚如何打她们的,你让我打回来,便二百两成交。”
在东家的眼中看来,晏鹤清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模样虽是俊了些,穿着的衣裳也确实价值不菲。
可她终归是个姑娘家。
这东家在当地做生意了这么多年,他向来是嚣张跋扈,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这般威逼利诱过。
以致于此刻,他的神色骤变。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