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明的气消了不少,但还是留着所有人商议应对之策。这些人伪装的便是最为普通的人,隐于沧州城内,无论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到。
“发现了也除不掉,一旦我们对皇帝的人动手,皇帝必然发觉。就算我们演,但他们长久地在沧州城内生活,跟邻里街坊一沟通,就知道事情的大概。这些人在陛下这,更像是采风之人,探听各府州县的情况。平日里的消息传递或许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除非某地出事了。这也解了我的好奇,为什么咱们的陛下各道政令下发得都如此及时,每个地方发生了什么民生波动他都第一时间清楚。”徐文泽说着,这些人他感觉倒是不是很像一般的暗卫,皇帝更多的是拿这些人来当个采风使用。
“陛下就是把这些人告诉了我们,我们也无可奈何。”白玥安劝着萧瑾明,“我们总不能把这些人都除去,或者一直在演。就咱们陛下的疑心看,要是时时刻刻滴水不漏,他就得怀疑你是不是在他面前做戏了。”
萧瑾明叹了口气,皇帝这次是真的狠狠敲打了一番萧瑾明。我让你知道我插了人,但我又让你没办法把这些人除了去。你要是除了,皇帝分分钟觉得你有不臣之心。
皇帝这种彻头彻尾的政治生物当真是难搞得很啊。尤其是这两道给王家和徐家封侯的旨意,近乎和叶家满门抄斩的旨意同时发出,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叶家的倾覆与王家还有徐家有关。
若是有好事之人,将两道旨意内容联系在一起,说一句徐家费尽心机也不为过。
“我今日从玉清观上下来的时候,遇见了叶贤妃。她让我把叶氏交给她,说能拿玉昭公主被柳嘉言藏在哪的信息和我换。”白玥安提了一嘴今早的事情,“我感觉她没安什么好心,就没答应。结果我刚回来,白琳琅就知道了叶氏还活着的消息,还求我千万不要把叶氏交出去。”
“叶贤妃在挑唆我们和魏王的关系。虽然我们现在和魏王算不上关系好,但魏王确实熄了夺位之心,也没再与我们起纠纷,叶贤妃或许看此不爽快了。”白玥安继续说着,“叶家现在彻底覆灭了,我猜叶贤妃会比谁都疯。要不先把人抓回来的,起码保证在眼皮子底下,不会翻出什么花来。”
魏风华很同意白玥安的说法,反正一直有暗卫专门盯着叶贤妃,想抓也不是什么难事。
“叶家留下的账册那可就真的找不到了。你们想想,叶贤妃当时从宫里逃出来的时候,不会还带着钱财吧。她现在活得这么滋润,可不像是没钱的样子。”徐文泽出声提醒着,“叶家这些年可留下了不少好东西,你们甘心就这样彻底不见了吗?”
书房里一时之间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本来不抓叶贤妃就是为了利用她钓出来叶家的账册及叶家这些年的财产藏于何地。现在,叶家彻底倾覆,难免她不会变得更疯,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事情一时间僵持住了,徐家封了侯,沧州的豪门们前来道贺,徐老夫人说上几句,回了礼后便让人谢绝了这些上门的人。
白玥安回到主院的时候,看见白琳琅还在主院徘徊。白玥安看了一眼白琳琅,果然,在涉及到叶氏的时候,白琳琅就是会特别的焦虑。她也能理解,虽然白玥安不喜欢叶氏,但叶氏确实是白琳琅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长姐,我还是担心母亲。姨母她......她好像疯掉了。”白琳琅揉着帕子,把另一封信交给了白玥安,“她刚刚给我的,她跟我说叶家已经彻底没了。您和靖王殿下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谋逆的家族而继续藏着母亲,她说只要我把母亲交给她,她就会保证魏王殿下日后能成为储君。而且,姨母好像在盯着我,我做什么她都知道。”
白琳琅的语气里甚至还透着几分不安,手上揉着的帕子出卖了她脸上强装的镇定。
“行了,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装,叶贤妃又怎么了,给我说说。”白玥安话音刚落,白琳琅眼泪就下来了。白玥安很无语,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她就问了一句,白琳琅在哭什么,还有,一会儿白琳琅不会怪说是自己给她整哭的吧。白玥安对于白琳琅的哭已经应激了很多年了,从小到大都这样,一直没好过。白玥安总结出来,自己这是典型的童年创伤。
白玥安手忙脚乱但不知道在忙什么地坐在一旁,听着白琳琅的哭声,她着急啊,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生怕一会儿又哪句话说不对了,给这小祖宗又惹哭。
“长姐,姨母她,她说母亲一直被长姐折磨,还说,长姐日后会让魏王殿下休了我,让徐文韵嫁给魏王。她说,您不会好心扶持我的,现在做的不过是给魏王挣下足够的产业,好让日后徐文韵进魏王府过好日子。”
白琳琅抽抽搭搭地说完这段话,梨花带雨委委屈屈的,若是魏王在,多少有几分我见尤怜了。
“额......”白玥安沉默了,这都什么破事啊,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劝白琳琅啊。叶贤妃这漏洞百出的话,也就能骗骗白琳琅了。就是,这不只是在侮辱白玥安,更是在侮辱徐文韵啊。还捎带手的把徐家骂了一遍,虽然没带脏字,但这骂得比带了脏字还脏啊。
白玥安现在很想进行一番输出,但她不能,只能是运气许久后,硬生生憋出一句,“一个敢骗一个真信。”
这话刚出,白琳琅又哭了。白玥安此刻很想有什么人来给她一刀,这人为什么这么能哭,为什么啊。
等过了许久,白琳琅才渐渐恢复了平静,但因为哭得太久的缘故,还是有几分抽抽搭搭,“长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是姨母在骗我吗?”
白玥安点点头,“嗯,就是你姨母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