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瑜，昨晚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翌日清晨，窗帘缝隙漏进的第一缕阳光刚落在床头柜上，云毓棠就抓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下这句话。
昨晚她对着天花板睁了半宿眼，越想越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萧砚那样的男人，眉眼俊朗得像画里走出来的，鉴宝赌石时又厉害得让人移不开眼，连她自己都像被勾了魂似的喜欢，苏昭瑜会动心太正常了。
只要萧砚心里装着的是她，这点小插曲又算什么？
信息发出去，对话框里的“已送达”亮了很久，却迟迟没等来苏昭瑜的回信。
往常这时候，苏昭瑜早该发来“毓棠快看我新买的口红”“今天早饭吃什么”之类的絮叨消息了，今天这般安静，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她不会……昨晚路上出事了吧？”
云毓棠的心猛地揪紧，指尖发颤地拨通苏昭瑜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嘟嘟！”
忙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云毓棠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她脑补出无数可怕的画面：苏昭瑜喝了酒，会不会走路摔了？会不会遇到坏人？
要是因为自己昨晚的坏脾气，让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出了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手忙脚乱地翻出通讯录，找到“苏爸”的名字拨过去，电话刚接通，她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
“苏爸！昭瑜昨晚回家了吗？她电话打不通！”
“毓棠？”
苏琢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正想晚点联系你。昭瑜昨晚回来突然跟我说，不想待在珏川市了，要去魔都开分公司，今早天没亮就坐飞机走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藏着疑惑。
“你们昨晚在一起？是不是闹别扭了？前阵子我让她去魔都，她说要陪着你，说什么也不肯，昨晚突然变了卦，收拾行李时眼睛红红的。”
“她去魔都了？”
云毓棠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声音都变了调，“苏爸，对不起……昨晚我跟她吵架了，我等会给她打电话道歉！”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想起苏昭瑜上次趴在她肩上抱怨的样子。
“魔都创业压力多大啊，我一个人去肯定搞不定。”
“我才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离你太远了，受欺负都没人帮我。”
……
那个总爱跟在她身后、替她背黑锅、在她被欺负时第一个站出来的苏昭瑜，那个说要陪她一辈子的苏昭瑜，竟然因为自己的任性，一个人去了那个她最害怕的陌生城市。
“都怪我……”
云毓棠蹲在地上，眼泪砸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昭瑜，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云毓棠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
她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萧砚。
他穿着灰色家居服，手里端着个托盘，见她哭成这样，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怎么了？”
他伸手想擦她的眼泪，又怕弄疼她，动作轻轻落在她发顶，“还在生昨晚的气？”
云毓棠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萧砚……昭瑜走了……她去魔都开分公司了……都怪我……”
萧砚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格外柔。
“傻丫头，哭什么，她是去开分公司，又不是不回来了，不是都说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吗？”
“可是她不想去的……”
云毓棠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突然开口道：“等段时间我们去魔都看她，给她个惊喜，好不好？”
“行，你决定就好。”
萧砚心疼地揉了揉云毓棠的脑袋，笑道：“我给你做了早饭，先吃饭吧。”
“嗯嗯。”
云毓棠破涕为笑，来到了餐桌前。
两碗粥和一盘煎蛋。
只是那粥稠得像米饭，煎蛋的边缘焦黑一片，甚至还沾着点蛋壳。
“这是……你做的早餐？”
看着餐桌上的早餐，云毓棠愣了愣。
“第一次做，在网上看了攻略，可能……火开太大了。”
萧砚有些尴尬。
见云毓棠心情不好，他一大早就起来给她做爱心早餐，谁知道做成了这样。
云毓棠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塞进嘴里。
一瞬间，她皱起了眉，米还是夹生的，带着股生涩的味道。
“挺好吃的，和我家厨师做的菜一样好吃。”
云毓棠强忍着恶心挤出笑容。
她说着又夹起那块焦黑的煎蛋，刚咬了一小口，就被那股糊味呛得直咳嗽，赶紧端起水杯灌了两口。
“不行，我去换下衣服，等会我们出去吃！”
云毓棠去换衣服的时候，萧砚也偷偷尝了个煎蛋，自己都忍不住吐出来了。
两人吃过早饭，萧砚把云毓棠送到了云氏集团，正准备去找戴乾承，却不想周嵘的电话打了过来。
“萧少！见微和你在一起没有？”
“怎么了？”
萧砚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早上给她打电话没人接，视频也不回。”
周嵘略带担忧地说道：“平时她八点过就到项目部了，我和云峯天境的前台也核实过了，她没有到项目部。”
“昨晚她说要去你家吃饭，我以为她昨晚可能在你家……这样看来，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萧砚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她家住哪？我去看看。”
他突然想起昨晚周见微的样子。
她把高三合照做成壁画送给自己时，眼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被苏昭瑜拆穿时，她尴尬得脚趾抠地；最后离开时，她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她知道了自己和云毓棠的关系，应该会难过吧？
昨晚还喝了不少酒，她有没有安全回家？
萧砚心里不自觉的担忧起来！
“我让人事部查下员工档案，马上把地址发给你！”
周嵘说完后，迅速挂掉电话，很快发了一个地址给萧砚。
望月小区，二栋三单元402。
那是个老旧小区，离云峯天境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