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
“道纹！”
“力之大道法则的纹路！！！”
这一刻。
帝江那面具下的旋涡，泛起银芒。
心中不断惊喜咆哮着。
因为。
在这一刻。
在童易运转力之法则与九转玄功的这一刻。
童易脊柱上每寸血肉的颤动，都在帝江眼中分解成亿万道法则丝线。
故而。
他清晰看到力之法则，是如何将暴烈的空间能量驯服成温顺的淬体能量！
更看到了其中产生的道蕴纹路！
虽然只是一刹而过。
但却逃不过已经空间大成的他的双眸。
那种感觉，如何形容？
帝江只觉得，自己宛若看到了开天神斧劈开了混沌的画面。
这就是力之法则？！
他看到了！
这是真的！
帝江心中连连咆哮之后。
急忙遏制心境。
继续施展空间法则之力，刺入童易的脊柱。
一边帮助童易淬体。
一边仔仔细细，观察着那力之法则的道蕴纹路...
就这样。
一个淬体。
一个观察。
童易倒是没有任何负担。
帝江祖巫却是时不时需要服用天材地宝或者气血灵丹，来维持自己法则之力的输出。
若是平日。
这样的大量消耗法则之力，他肯定会心疼无比。
但在这一刻。
帝江巴不得一直这样持续着。
这样，他才能不断观察，参悟力之法则道蕴纹路...
....
兔走乌飞。
时间不断流逝。
三百年后...
童易脊柱浮现出银鳞般的空间结晶，心脏跳动、血液流动皆会引发虚空涟漪...
“是这样吗？”
这一日。
观察了三百年的帝江心中微动。
他背后的空间双翼突然暴涨千丈。
每一片羽毛都化作空间棱镜折射着童易脊柱倒映出的力之法则道纹。
可即便如此。
帝江还是摇摇头。
“不够！”
“不够！”
“为什么只得其形，不得其根。”
“还不够啊！！！”
帝江一只手按住面具，心中不断呐喊。
也在这个时候。
看着童易脊柱上一闪而逝的力之法则道纹。
他心头一颤，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鬼使神差下。
他右手微微抬起。
指尖用最纯粹的气血之力凝聚出与童易体内完全同步的能量旋涡。
缓缓朝着童易脊柱靠近...
他忍不住了。
近在咫尺观察了三百年。
帝江彻底忍不住了，想要看看自己的成果，是不是对的。
他认主呼吸。
静静等待着，道纹一闪而现的那一刹。
心中默默倒数着：
十...
九...
八...
...
一！
倒数结束。
那力之法则道纹果然准时出现！
帝江面具下的两道漩涡一颤，他再也忍不住了，指尖就朝着道纹触去！！！
\"铛！\"
突然！
一道洪钟大吕般的轰鸣从那道纹之中爆发！
“啊！！！”
恐怖的反噬，全部轰在帝江身上！
他惨叫一声。
面具下迸出银灰色血珠。
指尖刚成型的气血旋涡，更是如沙塔崩塌。
“不！”
“不！”
“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难！”
遭受反噬的帝江踉跄后退三步，心中不断怒吼。
但好在。
他背后的羽翼依旧存在，灌注的过程没有因此中断。
而童易好似没有任何察觉一样。
依旧在闭目运转功法，沉浸淬体之中...
帝江强忍心中的不甘与惊骇，继续挥动空间羽翼。
一边疗伤一边再次观察道纹...
“呼！”
“轰隆隆！！”
八百年转瞬而至...
到了这一刻。
童易不单单身周让空间扭曲，只是吐息间就形成吞噬空间乱流的黑洞。
散发的肉身境界气息，也已然达到了玄仙中期之境。
而在他身后的帝江，那原本乌黑的发梢，已经开始褪成灰白色。
“为何总差一线...”
帝江心中咆哮。
暗自抹去面具下渗出的血渍。
这些年来。
他屡次完美复刻了九转玄功的能量运行路线，已然将自己功法中缺陷修复。
可每当他想要模仿力之法则道纹时。
就会遭受莫大的反噬。
浑身的血脉也会跟着沸腾着抹去所有感悟。
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在他血脉深处刻下禁制，越是接近真相，反噬就越发可怖...
但帝江没有放弃。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他要继续！
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其他祖巫，为了整个巫族！
....
“轰隆隆！”
转眼间。
三千年消逝。
这一日。
童易脊柱爆发出开天斧噼砍混沌般的爆鸣声。
震碎周身凝结的空间琥珀！
突然！
九转玄功形成的血色旋涡骤然收缩，在他背后凝成两轮璀璨道环。
“哗啦啦！~”
也在这一刻！
方圆百万里空间突然凝固。
所有破碎的空间法则乱流，化作银色甘露尽数没入他体内。
“噗通！”
“咔嚓！”
帝江轰然跪地，面具彻底碎裂，露出混沌不清的面容，无口无鼻无耳，只有两个旋涡。
“为何会这样？”
“为何就是无法成功？！”
帝江怔怔望着满地银辉。
那是他三千年来，不断模仿的力之法则道纹。
三千年。
他已经能完美复刻童易淬体时显现过的道纹。
却始终触摸不到力之法则真正的神韵。
那种感觉就像临摹书法大家的名帖，形似九分却独缺最关键的一缕道韵。
最为重要的。
每一次到了最后一笔，都会莫名其妙轰然破碎。
此刻也一样。
又碎了一地...
这一幕。
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这次，帝江依旧不愿放弃...
“圣巫大人...”
帝江嗓音沙哑得可怕：“可否再...”
“祖巫可有所得？”
此时。
童易缓缓睁眼，打断帝江的话语。
他满脸欣喜与满足。
周身萦绕的气血之力，将空间割裂成莲花状裂隙。
用空间法则之力淬体成功二转。
如今的他，一举一动充斥着空间法则。
甚至他可以看到。
身躯之中也自成一界，浩瀚广袤。
这让童易越发觉得九转玄功的奇异之处。
难怪盘古的肉身可以化为万物。
原来早就与常人不同。
他心中好奇。
以后这样修炼下去，自己是不是身躯之中就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让万族生存的世界？
而外视肉身。
看似散发的只是玄仙巅峰之境，但童易有种错觉。
这肉身，即便是硬扛后天至宝，也不会有半点伤痕。
总而言之。
这三千年，很值！
想到这。
童易收拾好欣喜的心情，转头望向帝江。
这一看。
他直接愣住。
不单单是对方的面具破碎，更是因为对方身上的气息，萎靡无比！
而在看到帝江背后那焦黑的羽毛。
他眼底闪过早已料到的了然。
看来。
对方领悟力之法则，失败了...
“圣巫大人...”
“我没事，我还能行...”
帝江微微摇头，捂着脸晃晃荡荡站起身来。
他指缝簌簌浮现银光，眨眼又化为面甲将他的面容覆盖。
到了这一刻。
帝江也终于将注意力，从童易脊柱的力之法则道纹，转移到了童易身上。
只是看一眼。
帝江心头就猛地一颤。
他突然发现童易发梢，染上了与自己空间羽翼一样的银灰色。
那是成功用空间法则淬体二转的证明。
更是对他三千年徒劳的绝妙讽刺。
严谨点讲。
对于童易而言，是完美成功的。
但对于他而言。
除了将九转玄功重修成功之外。
三千年都是徒劳...
“嗡！！！”
突然！
整个天际猛地一颤，发出了强烈的嗡鸣声。
打断了帝江与童易的思绪，他们二人急忙抬头望向天际。
下一刻就看到一道璀璨金黄的光柱，从星海之中降临而下。
眨眼间。
就落在了百万里外九根血柱的方向。
“哦？这是战之法则的气息！”
“恭喜圣巫大人，您的弟子，还真的得到了传承。”
“三千年就得到传承，速度在巫族中算是顶尖的。”
帝江感应着光柱的气息，旋即对着童易贺喜道。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惊异。
之所以这么快就认出这道光柱是战之法则。
原因很简单。
之前就有大巫，领悟了此法则。
那大巫名为刑天，领悟战之法则的他，在众多大巫之中实力排名前十甚至前五。
所以帝江记忆深刻。
让他讶异的是，昔日刑天得到这战之法则星辰认可，花费了几乎十个元会的时间去感应去共鸣。
而眼下，才过去多久？
三千年！
比刑天快了几乎百倍！
可想而知，那小猴子也绝非凡物。
这让帝江心中不由得一阵唏嘘。
师尊是这样，徒弟也是这样。
这师徒俩，是父神派来对巫族的考验吧？
“嗯，还算不错。”
听着帝江对六耳的夸赞。
童易望向那道金光轻笑。
没有想到。
失去了六耳猕猴血脉的六耳，今日却能在这盘古殿中比他早一步领悟战之法则。
这倒是有趣。
“嗖！”
“嗖！”
“....”
忽地。
随着多道破空声响起。
“恭喜圣巫大人二转功成！”
下一刻。
沙哑的声音打断童易思绪。
只见十一道祖巫身影出现在四周。
他们一出现就朝着童易行礼祝贺道。
这三千年来。
他们虽然也有出去过，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百万里外观看着这一切。
可以说，整个过程他们都知道。
故而，在祝贺完童易后，他们纷纷满脸担忧望向一旁的气息萎靡的帝江。
“大兄...”
后土望着帝江身后那残破的羽翼欲言又止。
这一幕已说明三千载苦修的结局。
突然。
蚀九阴闪至童易身前，他那望着童易，眸中充斥着强盛的战意。
“圣巫大人，先不要轮流了，下一个就由我来吧。”
“空间不行，时间肯定行。”
蚀九阴嘶哑的声音，回荡而出。
他看得清楚，大兄的失败，已经让兄弟姐妹之间产生了迷惘低落的情绪。
蚀九阴绝不允许这样的情绪蔓延！
所以。
在他看来，空间法则不行的话。
只有他的时间法则才能最大程度辅助他，感悟力之法则。
帝江的受伤，蚀九阴倍感心疼。
接下来只要他成功。
其他兄弟姐妹也就不用受伤了。
“九弟！”
排行老二的祖巫句芒见状，立即拦住蚀九阴说道：“按照规矩，接下来就应该由我来了。”
“你不要捣乱！”
句芒自然清楚蚀九阴的想法。
可他又何尝想看到其他兄弟，为了领悟力之法则而接连受伤？
身为二哥，他义不容辞！
说着句芒转向童易，碧色眼眸流转着盎然生机：“圣巫大人。”
“父神开天辟地后身化万物，靠的不仅是破灭之力，而您领悟的力之法则，也不仅仅是毁灭吧？”
说着，他指尖凝聚的乙木精气，突然演化出一株小树苗生长又寂灭的轮回。
“力之极致，当是创生与毁灭的平衡。”
“所以诸位，我觉得接下来由我来参悟，才是最正确的。”
“而且按照规则，本就是我。”
此番话说完，句芒环视众多兄弟姐妹，眸光中充斥着莫大的信心。
顿时间。
众多巫族皆为愣住。
句芒的话虽然有理有据，但他们何尝不知，二哥还是怕他们参悟力之法则受伤。
毕竟。
就连大兄都伤得如此严重。
可是。
他们害怕吗？
每一个巫族孩儿都不是孬种。
他们这些祖巫，就更不是！
蚀九阴微微摇头，开口说道：“不行！我还是觉得...”
可他刚刚开口，就被帝江直接打断：“行了，圣巫大人当前，规矩不可坏！”
“都退下吧。”
“接下来，就由二弟来助圣巫淬体。”
帝江挥挥手，说完身影一闪，直接消失不见。
这一次反噬重伤，他得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蕴养痊愈...
但他从不后悔！
“退下吧，诸位。”
句芒看到大兄开口，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着众多弟弟妹妹驱赶道。
众多祖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都皆为叹气后，转身离去...
“行，来吧！”
一直旁观的童易见状，再次盘膝而坐，双眸合上。
外界还有一堆事，可容不得浪费时间。
他急切的想要早日九转！
句芒见状，深呼吸一口气，脚下一跺。
顿时间四周大地纷纷泛起绿意，无数花草树木迅速生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