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
林若心端着她亲手熬的羹汤来到顾玄卿的房内。
顾玄卿没有像别的被动了刑的人一样趴在床上,而是坐着。
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雪白的内衫。
也许是屋内的灯光的缘故,他的身上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一分柔和。
“大人,这是我刚刚熬好的汤。”
“我已经用过晚膳,你不必做这些。”
“大人,这汤里我放了一些药材,也有恢复伤势的功效。”
“你去临王府赴约,福安郡主可有为难你?”
林若心心中一喜,大人这是在关心她吗?
“回大人,禄安郡主只是仇视我,未做出什么为难我的事情。”林若心巴不得那些嚣张跋扈的福安郡主对她做点什么,这样,她也能在顾玄卿的面前装装可怜。
“临王妃见你是为了何事?”顾玄卿又问。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像普通内宅妇人之间的走动,便让我回来了,临王妃还说,以后要多走动走动,不要因为一些小事伤了临王府与国公府的和气。”林若心如实禀报。
说完,她悄然打量着顾玄卿的神情。
“大人,如果再收到临王府的邀约,我随便找个借口推托了。”
“嗯。”顾玄卿点了点头。
林若心的心中又是一阵暗喜,大人这是在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吗?
她端起汤碗朝顾玄卿走近了一步,“大人,让我伺候你喝点汤吧。”
“你先退下吧。”
林若心的脸色僵了一下。
“把汤也端走。”顾玄卿又补充了一句。
“是。”林若心端着汤走了出去。
她还想趁着顾玄卿受了伤,在他的身边伺候她。
没想到,他还是不给她近身的机会。
顾玄卿因为长乐郡主连福安郡主都敢伤,可见长乐郡主在他的心里有多么重要,就像无人可以触碰的逆鳞。
那谢幼宜呢?
谢幼宜在顾玄卿的心里,又算什么?
突然,林若心止住脚步。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谢幼宜会不会就是长乐郡主?
林若心被这个念头吓到了。
就算当初谢幼宜命大活了下来,她也不是谢家的女儿,肯定要想办法找自己的身世,如今的谢幼宜,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谢家女儿一样。
有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件事,谢幼宜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
顾玄卿应该也还没有认出谢幼宜。
要不然,他早就送谢幼宜回长公主府了。
林若心摸了摸胸口上的那枚玉佩,这是她从谢幼宜的身上拽下来的,肯定能证明谢幼宜的身份。
如果,她顶替谢幼宜回到长公主府,那她就成了长乐郡主!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急。
她不能找上长公主府,万一谢幼宜身上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一下子就会暴露自己。
她得让长公主府主动与她相认,她可以装作失忆,确保万无一失了再接受长乐郡主的身份。
顾玄卿还守着与长乐郡主的婚约,她也会顺理成章地嫁给顾玄卿!
林若心的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容,心中暗忖:谢幼宜啊谢幼宜,真不知道,是你的命好一点,还是我的命好一点。
她还可以让福安郡主知道谢幼宜的存在。
到时候,不需要她出手,福安郡主自会对付谢幼宜。
……
谢幼宜去了一趟一品居。
她把奚晴荷与霓裳和花浮香都叫了过来。
“今日把你们都叫过来,是想告诉你们,我有一个想法。”
“东家,你有什么想法?”奚睛荷一脸期待的询问。
“我想回带着团子回乐川。”
“东家,你回乐川,首辅大人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那咱们在盛京的生意还要继续吗?”奚晴荷又问。
“当初,在盛京开铺子,是因为嫁进了伯爵府,以为,以后会在盛京生活一辈子,如今,还是觉得乐川好,今天把你们叫来,就是来商量这件事的。”
“你们也在盛京生活三年多了,还把生意经营得那么好,你们要是愿意继续留在盛京,我支持你们,要是想和我一起回乐川也行,选择权在你们的手里。”
“小姐,我们和你一起回乐川。”最先表态的是霓裳。
她本来就是谢家的家生奴,母亲是谢夫人的乳母,她来盛京,完全是为了守着谢幼宜这个主子。
谢幼宜在哪里,她自然在哪里。
“好,你今天回去就把铺子的事情安排好。”
“是,小姐。”
“小姐,香料铺子的生意太好了,我还是留下来,继续给小姐赚钱吧!”花浮香实在是舍不得这么好的生意。
“嗯。”谢幼宜点了点头。
“东家,我也留在盛京。”奚晴荷也表明了态度。
“可以,如果一品居要是突然倒闭了,肯定会引起轰动的。你们留在盛京,要好好照顾自己,时常给我传递书信。”
“是。”两人齐声应道。
“东家,你什么时候动身?”
“再过几日。”谢幼宜为了安抚顾玄卿,自然是要多做几天戏的,“奚姐姐,等我走后,你就把那个府邸卖了。”
“好。”
“就这么决定了!我来盛京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地在外面逛过,我出去逛逛,你们也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盛京一片繁华。
谢幼宜的马车停在西市品。
这里白天最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谢幼宜一路走一路逛一路买。
“小姐,你看那边好多陶瓷娃娃。”
谢幼宜顺着云岫指的方向望去,那一排排的陶瓷娃娃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小时候在谢家瓷窑的那段时间,最喜欢做陶瓷娃娃。
爹爹也不苛责她,反而把她做的陶瓷娃娃全部烧制出来,有的还特意帮她上了彩釉。她做的那些丑丑的陶瓷娃娃有了色彩,瞬间变得漂亮起来。
想到这些,她恨不得今天就动身回乐川去。
“这位小姐,这里要是没有你喜欢的,还可以自己制作,我们帮忙烧制。”掌柜的看谢幼宜并没有什么想买的意思,还以为,她没有看上这些。
“你们也有烧瓷器的窑?”谢幼宜有些惊讶。
“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不是什么正规的瓷窑,不过烧些小玩意罢了。小姐可以亲手做一个,将来,还能送给自己的夫君。盛京很流行这种定情信物的。”
“是吗?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