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宁国公的盛怒,顾玄卿视而不见,转身上了他自己的马车。
“你这个逆子!太后的命令你也要违抗吗?福安郡主自戕,皇上今日都被太后斥责了一顿!”宁国公怒吼一声。
“我这就入宫。”顾玄卿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宁国公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不确定,顾玄卿是因为什么答应入宫的。
那个青楼女子是不是占主要的原因。
如果真的能起到牵制玄儿的作用,他也不用急于处死那个青楼女子了。
谢幼宜站在楼上,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福安郡主是临王唯一的女儿,临王府一直想将福安郡主嫁给顾玄卿。
听闻,这位福安郡主也非常喜欢顾玄卿,甚至扬言这一辈子除了顾玄卿谁也不嫁。
顾玄卿又与长公主府的长乐郡主有婚约。
而且是儿时就定下的婚约。
哪怕这位长乐郡主已经死了三年了,他都没有去解除这个婚约,可见,长乐郡主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
他说她像一个人。
是不是说她像长乐郡主?
谢幼宜又犯愁了。
如果她真的像长乐郡主,顾玄卿会不会为了思念已故之人,困她一生啊?
这可太恐怖了!
“东家。”奚晴荷的声音突然响起。
谢幼宜转身看向她。
“东家,首辅大人走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你们……”
“没有。”谢幼宜直接回答。
她坐到桌前,端起碗开始吃东西。
奚晴荷坐在她旁边,“我说呢!刚刚首辅大人走出去的时候脸色差得像要杀人一样,也难怪了,毕竟,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时候被打扰。”
“如果被打扰了会怎么样?”谢幼宜一脸不解地询问。
“我也不是男人,不能够切身体会,总之,很难受很难受。”
谢幼宜还是不能理解,“还好,我们女人体会不到这种痛苦。”
“也不是这么说,唉,怎么说呢……”奚晴荷有些张不开嘴,“总之,东家以后自己体会一下就懂了。”
谢幼宜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奚姐姐,你来盛京三年多了,有没有听过长公主府上那位长乐郡主的事情?”
“听过一些,这位长乐郡主真是命好福薄,出身那么高贵却从小体弱多病,她要是还活着,怕皇上亲生的公主都没有她好命。她是长公主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三个哥哥,从小就受尽了宠爱,而且还与首辅大人定了亲,如果她不死的话,应该都与首辅大人成婚了。这位长乐郡主,被保护得太好了,都没有出过长公主府,百姓们都没有见过她。”
“那福安郡主呢?奚姐姐听过多少她的传闻。”
“这位福安郡主的传闻那可就多了,她的母亲临王妃可是手握重兵的威远大将军的嫡女,父亲临王虽然没有登上皇位,也受太后疼爱,皇上都得让他三分呢,福安郡主又是临王府唯一的孩子,性子娇纵跋扈,盛京的贵女都害怕她,遇到她都是躲得远远的。”
“她还没有及笄的时候,就扬言要嫁给首辅大人了,不过,首辅大人绝不会娶她。”
“你怎么这么笃定顾玄卿不会娶福安郡主?”谢幼宜疑惑地问。
“要是首辅大人有一点点松动,估计婚事早定下来了,以首辅大人如今的地位来看,也不用惧怕临王。”
“他毕竟是臣子,怎可与天家相争?就像今日这般景象,太后一道急诏,还不是得入宫去陪伴福安郡主。”
“东家,你是担心首辅大人会迫于压力迎娶福安郡主吗?”
“我担心这个做什么?顾玄卿娶谁,与我何干?”
“东家,面对首辅大人那张脸,你真的就没有一丝丝心动吗?”
“为他心动?我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还是脑子抽筋了?我现在连想和他发生点什么都不想了。”谢幼宜放下筷子,想到她看到的那一幕,有些吃不下了。
“怎么了?”奚晴荷关心地询问。
“奚姐姐,你说,一张堪称完美无缺的脸,怎么有的地方会长成那样?”
“确实不好看,一般实用的就不考虑外貌了。”
“实用?跟个枪头似的,不被戳死才怪。”谢幼宜叹了一口气,托腮发愁。
“噗!”奚晴荷的脑海中顿时有了一些强烈的画面。
首辅大人怎么一下子就给东家留下这种阴影了呢!
要不是她年纪大些,靳行野这种,她也是受不住的。
有点心疼东家了。
可是,那是首辅大人,东家除了以柔克刚之外,怎么与他抗衡?
……
顾玄卿站在宫门外,不肯再往太后的宫中走一步。
急的接引他的太监直接朝他跪了下来。
“大人,请您去看郡主一眼吧,奴才求您了。”
“你去回话,我已经到了,我不是太医,也不会为福安郡主治伤。”顾玄卿冷声说道。
太监只能转身去传话。
福安郡主靠在罗汉床上,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白色的纱布上有一片血迹。
“你看看你!你父王刚受了伤,你又把自己伤成这样!你们是想剜哀家的肉吗?”太后心疼地看着福安郡主。
她有多疼爱小儿子,就有多疼爱这个孙女。
“皇祖母,为什么皇上不为我赐婚,为什么您也不管我,明明只要你们赐婚,顾玄卿就不敢不娶我了,他不娶我,就是抗旨!”
“他若真抗旨了,你舍置他于死地吗?”太后沉声问。
“我……”福安郡主一时语塞。
“太后娘娘,首辅大人到了。”太监进来传话。
“人呢?哀家不是吩咐过吗?他来了就直接带进来。”
“回太后,首辅大人说,他就在宫外守着,坚决不踏入宫门一步。”
太后的脸色一僵,眼中全是怒意。
福安郡主起身朝外跑去。
看到顾玄卿的身影,她才放慢了脚步。
“顾玄卿,你来了,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我是受太后娘娘传诏而来。”
“皇祖母也是为了我才传你入宫的!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你才站在了这里!”
“郡主既然一心求死,不应该割手腕,而是应该直接抹脖子。”
“你!”福安郡主气得跺脚,“你真的不明白我心意吗?顾玄卿,你不愿娶我,你告诉我,你愿意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