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带着绝对意志的伟力再次撕开死亡的帷幕,将破碎的意识与糜烂的躯体重组、缝合。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着每一粒细胞,比上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漫长。
凤九皇的意识在混沌的剧痛中沉浮,仿佛经历了万载的酷刑。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碎裂的脊椎被强行接驳,糜烂的咽喉被重塑,贯穿的胸腔被填补…每一次重组都伴随着超越极限的痛苦,如同将灵魂放在地狱的磨盘上反复碾磨。
意识尚未完全凝聚,那冰冷、漠然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直接穿透了他残存的感知:
“龙!!!你在搞什么?” 一个清冽空灵、却带着滔天怒火和强烈质问的女声(“天”)在虚空中炸响,震得整个蜃楼空间似乎都在颤抖,“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教会了他些什么?是杀伐之术还是医疗之术?!” 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不解。
紧接着,“龙天”那带着一丝慵懒和无奈的声音响起,试图辩解:“嗯~呃……有没有可能我是两者兼具?众所周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我偏偏……”
“偏偏就让他什么也得不了,是吧?而且你那个时代可没有那一句名言!” “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嘲讽,毫不留情地打断,“哪有?!我是那种人嘛?我是给他训练好吧!” “龙天”的语气带着被冤枉的委屈。
“你本来可以一秒钟解决他!” “天”的声音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你和他之间差距可不是那么亿点点!哪怕抹平了你们之间的数值差异,只要你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哪怕他学习了《浴火重生》!你不仅没有快速解决!反而凭借着他学习着《浴火重生》的耐杀体质——不对,对你来说应该是耐打体质——你硬生生折磨了他整整一分钟!真的是有这点时间,还不如折磨我!” 最后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情绪。
“……” “龙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在这时,那质问的女声突然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充满了脆弱和不安:“说……呜呜呜……龙……我是不是……呜哇……眼光真的很差?呜呜……你是不是不要我?!”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让空气都为之一滞。凤九皇在重组剧痛的间隙,捕捉到了这丝异样,心中那刻骨的恨意与屈辱中,竟荒谬地生出一丝扭曲的快意——看!连那个神秘强大的“天”,也会因他而感到挫败和不安!
“行了,别闹了。” “龙天”的声音明显软化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宠溺?“我等会,我任你提要求还不行吗?行了行了,你眼光很好,我不是帮他适应一下,疏通一下经脉吗?等会儿一定好好教!” 语气带着哄劝。
“呜哇~龙,你最好了!” “天”的声音瞬间阴转晴,带着得逞的欢欣雀跃。
“龙天”在凤九皇意识感知不到的层面,脸上掠过一丝无奈的黑线。祂太了解“天”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借题发挥,就为了后面能狮子大开口,让自己“大出血”。现在祂只能寄希望于“天”能稍微有点“度数”,别整出太离谱的要求。
重组的光芒终于彻底敛去。剧痛稍缓,但身体仿佛被掏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重组后尚未适应的滞涩感。凤九皇再次从滚烫粘稠的血水泥沼中挣扎着撑起身体,粘稠的血泥从破烂的衣衫上滑落。
他抬起仅存的左眼,那双眼中,恨意依旧燃烧,却多了一丝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被反复碾碎又重塑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
“龙天”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如同从未移动过。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他身上,这一次,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玩味,多了几分…专注?或者说,是某种“教学”前的审视?祂背后的太刀依旧静静悬浮,散发着幽暗的毁灭气息。
没有言语,没有宣告。当凤九皇的脚趾刚刚在血泥中踩实,试图稳住重心的瞬间——
“龙天”动了!
依旧是快到极致的爆发!但这一次,动作轨迹不再像之前那般飘忽诡谲、寻隙点穴,而是带着一种大开大合、纯粹力量与速度碾压的狂暴!
祂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凤九皇左侧!距离之近,凤九皇甚至能闻到对方衣袍上那冰冷空灵的气息!
没有任何花哨,右拳紧握,骨节发出爆豆般的轻响,拳锋之上凝聚着纯粹的物理力量,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如同一柄攻城重锤,狠狠砸向凤九皇的左侧太阳穴!
纯粹的力量!纯粹的碾压!不再瞄准穴位,只追求最直接、最暴力的物理摧毁!
死亡的警钟在凤九皇脑中疯狂敲响!《浴火重生》带来的强大恢复力似乎让他的神经反应也快了一丝!他猛地偏头,同时仅存的左臂竭尽全力向上格挡,试图架住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右腿同时向后猛蹬,试图卸力后退!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凤九皇的左臂小臂,如同被万吨水压机砸中的朽木,在接触拳锋的瞬间,发出了清晰刺耳的骨裂声!臂骨瞬间变形、碎裂!巨大的力量并未被完全格挡,残余的冲击力如同狂潮般轰击在他的左侧脸颊和太阳穴区域!
“咔嚓!” 左颧骨碎裂!
“嗡——!” 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尖锐的耳鸣如同无数根钢针扎入耳膜!左眼视野瞬间被猩红的血雾覆盖!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不受控制地向右侧踉跄飞跌!口中鲜血混合着碎裂的牙齿狂喷而出!
剧痛!眩晕!失衡!凤九皇的感官被这纯粹暴力的一拳彻底打懵!
然而,“龙天”的攻击如同狂风骤雨,毫不停歇!在凤九皇身体失控向右飞跌的刹那,祂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左腿如同钢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自下而上,狠狠撩向凤九皇因飞跌而暴露的、毫无防护的胸腹!
目标:胸腹!范围攻击!追求撕裂与重创!
凤九皇在剧痛和眩晕中,仅存的意识疯狂嘶吼!他强行拧转腰身,试图用相对完好的右臂和身体侧面去承受这一腿!同时,左腿(刚刚恢复)狠狠扫向“龙天”支撑身体的右腿胫骨!这是以伤换伤!拼死反击!
可是,力量的差距如同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