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体又怎么样？”
“我照样上去就是干！”
赛沫妍的吼声里裹着细碎的颤抖，攥紧的拳头指节泛出青白。
她猛地转身时发尾扫过脸颊，带着未干的汗渍在下巴上划出浅痕，拳风掀起的气流里能闻到硝烟灼烧后的焦糊味。
混沌赛沫薇的影像还在眼前晃悠，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仿佛自己在她面前都只是跳梁小丑的表演。
“砰——”
拳头带着积攒了一路的憋屈砸过去，却在即将触碰到对方衣襟时落空。
赛沫妍的手腕因为惯性猛地一拧，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声，她还没来得及稳住重心，后颈突然掠过一阵滚烫的风。
是火焰飞踢的预热。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左侧扑去，眼角的余光瞥见混沌赛沫薇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身后三米处。
对方正维持着瞬移落地的姿势，黑色作战靴的靴底还沾着暗红色的火星，裙摆随着踢腿的动作掀起锐角。
那团橙红色的火焰在她脚边炸开时，赛沫妍甚至能感觉到睫毛被灼得发卷。
“挡！”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赛沫妍的双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淡橙色的光盾。
她交叉在胸前的手臂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手肘死死顶向自己的肋骨，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锁进钢铁笼子里。
火焰飞踢的冲击力比想象中更恐怖。
接触的瞬间，赛沫妍觉得自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悬浮车迎面撞上，护罩表面的蓝光剧烈地闪烁起来，像濒死恒星最后的挣扎。
赛沫妍死死咬着后槽牙，尝到了血腥味。
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浅沟，碎石子嵌进作战靴的纹路里，每向后滑动一厘米，膝盖都像是要被拆成零件。
混沌赛沫薇的脸就在上方，那双和自己相同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火焰映出的跳动光斑。
“撑住……”赛沫妍对着自己无声地说。
可护罩终究还是在第三秒裂开了。
“咔嚓——”
能量破碎的脆响像玻璃落地，赛沫妍的手臂被震得猛地弹开，火焰趁机舔上她的脖颈。
赛沫妍踉跄着向后退了七步才勉强站稳，后背重重撞在断墙上，砖石碎屑簌簌地落在她的肩头。
混沌赛沫薇已经收回了腿，正用指尖捻去靴底残留的火星。
“还是这么不经打。”
混沌赛沫薇的声音比真正的赛沫薇低了半个调，像蒙着层磨砂纸，“你以为凭着这点骨气，就能改变什么？”
赛沫妍扶着断墙站起来时，发现自己的右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赛沫妍望着对方的背影，突然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浓重的喘息：“至少……比你这具没有心的躯壳强。”
残垣断壁间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空气中弥漫着能量碰撞后特有的腥甜与焦糊。
混沌赛沫馨站在断裂的天桥边缘，黑色的风衣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衣摆下若隐若现的火焰纹路。
“结束这场闹剧吧。”
混沌赛沫馨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里挤出来的，指尖轻抬的瞬间，地面上的碎石突然开始剧烈震颤。
橙红色的火焰从她脚边的裂缝里喷涌而出。
像被唤醒的岩浆河顺着地势蔓延，所过之处，金属管道融化成扭曲的银蛇。
混凝土碎块则在高温中噼啪作响，很快就被卷入一道急速旋转的火柱。
那是火焰龙卷风。
风柱中心的温度已经超过千度，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连光线都在其中折成了诡异的折线。
赛沫岚瞳孔骤缩，她能看见风柱里裹挟着燃烧的钢筋与碎石，每一粒火星都带着足以将人烧成灰烬的力量。
“就是现在！”她猛地踏前一步，靴底在地面踏出半寸深的凹痕，双手掌心同时绽开两道清亮的水纹。
“水流龙卷——起！”
淡蓝色的水幕从她脚下的缝隙中涌出，像是突然苏醒的地下河。
水流在她的操控下急速盘旋上升，很快就形成一道与火焰龙卷等高的水龙，透明的水膜上跳动着细碎的光点。
两道龙卷在距离天桥十米处轰然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无数细小的爆炸在接触面上炸开。
火焰遇水的瞬间汽化出大量白雾，而水流被高温蒸腾时又爆发出强劲的蒸汽流，两种力量绞缠撕扯。
最终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同时溃散。
气浪掀飞了赛沫岚的发带，湿漉漉的发丝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
赛沫岚踉跄着后退两步，胸口像是被重锤砸过般闷痛，刚想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就被两双温暖的手稳稳扶住。
“岚姐！”赛沫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扶着赛沫岚的左臂，指尖能摸到对方蓝色旗袍下滚烫的皮肤。
那是被火焰余波灼伤的痕迹。
“我没事，别担心我！”
赛沫岚喘着气问，视线越过两人，看见不远处的废墟后转出两个身影。
赛沫樱的脚踩过碎玻璃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手里的闪电气鞭正滋滋地冒着蓝白色的火花。
“再不来，就要被你一个人抢光风头了。”
赛沫樱晃了晃手腕，电鞭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亮蓝色的弧线。
“刚才那下打得不错，但收拾这种假货，还得看我们的。”
赛沫薇已经走到最前面，她望着不远处正从爆炸余波中站直身体的混沌赛沫馨，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姐姐们，这里交给我们。”
赛沫薇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这个没有感情的仿制品看看。”
“真正的姐妹同心，到底有多大力量！”
话音未落，赛沫樱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闪电气鞭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抽向混沌赛沫馨的面门，鞭梢的电火花在昏暗的废墟里划出刺眼的光轨。
混沌赛沫馨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迅捷，下意识地抬左小臂格挡。
“啪”的一声脆响。
电鞭精准地缠上她的手臂，蓝白色的电流瞬间顺着她的皮肤蔓延，在黑色身体上烧出几个焦黑的颜色。
就是现在！
赛沫薇的身影几乎与电鞭落下的瞬间同步启动。
她脚下的地面被蹬出一个浅坑，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右拳凝聚的能量让指节泛出淡紫色的光晕。
混沌赛沫馨正被电流麻痹得动作迟滞，眼睁睁看着那记重拳在视野里不断放大，最终结结实实地砸在自己胸口。
“呃！”
混沌赛沫馨像被抛射的沙袋般向后飞出，撞在断裂的钢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刚想撑起身体，就看见赛沫薇已经站在三米开外，双手正以极快的速度交叉成L型——那是“幻世集束光线”的起手式。
“你以为……”
混沌赛沫馨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卡住了。
她看见赛沫樱正站在自己左侧，手里的电鞭再次蓄势待发。
而被扶到后方的赛沫岚三人，正用充满力量的眼神注视着这边，她们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屏障，将所有退路封死。
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单打独斗。
这个念头像电流般窜过混沌赛沫馨的意识，让她出现了刹那的犹豫。
而就是这半秒的停顿，决定了胜负。
“幻世集束光线！”
赛沫薇的双手间爆发出刺眼的紫色光束，那道光线如同活物般扭动着，精准地命中混沌赛沫馨的胸口。
能量穿透身体的瞬间，混沌赛沫馨看见自己的躯体正在寸寸瓦解，那些构成她的虚假粒子在强光中发出凄厉的尖啸。
最终在一声剧烈的爆炸中彻底消散。
硝烟缓缓散去，赛沫薇放下手臂，转身看向跑过来的姐妹们。
赛沫樱勾住她的肩膀，指腹擦过她被汗水浸湿的下巴：“看吧，我说过姐妹同心，其利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