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向清妍依旧不依不饶。
“就是她!我敢肯定就是她干的!就她最可疑,一句话都不多说,一看就心里有鬼!现在这种时候还装无辜,谁信啊?你们现在就得把她铐起来!万一她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了,到时候再想抓她可就难了!”
季婉轻轻地叹了口气。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她没有争辩,也没有反驳。
她心里默默想着: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明明什么事都没做,为什么每次出问题你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
她甚至开始怀疑,或许自己和向清妍之间真的命格相冲,八字不合。
要不然,怎么每次有麻烦,倒霉的总是她?
季婉和顾南枝被礼貌地带进警局。
她们被带进一间较小的询问室,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压迫感。
警员简单做了点记录。
季婉和顾南枝如实回答,配合度高。
警方确认她们只是旁观者,没有直接参与冲突,允许她们离开。
可向清妍那边就完全不一样了。
从她一进警局开始,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向清妍一开口就冲着季婉骂个不停。
接着又是嘲讽又是侮辱的,语气刻薄,毫无收敛。
警察反复打断她,提醒她别跑题,不要夹带私人情绪。
一开始向清妍还梗着脖子不服。
但经过几次严厉警告后,她才稍微收敛了些。
最后干脆全交代了,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结果她立马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警方听完她的陈述,立刻意识到事情远比表面严重。
杨长轩和她过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好兄弟竟然出事了,伤势严重到得动手术?
从感情纠纷升级到肢体冲突,再到可能涉及故意伤害。
整个过程环环相扣,向清妍始终处在中心位置。
现在杨长轩还没出手术室,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这种情况下,向清妍肯定走不了。
警方已将她列为重要相关人员,暂时限制其离开,随时准备进一步讯问。
她自己报的警,反倒把自己送进了调查名单。
原本以为报警可以洗清嫌疑,结果越说漏洞越多。
情绪一激动,反而暴露了更多细节,彻底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看事情跟她们无关,季婉松了口气,拍了拍顾南枝的胳膊。
“咱们走吧。”
刚走没几步,路靳默就悄悄跟上了顾南枝。
他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眼神黏在顾南枝身上。
走廊灯光昏暗,人影稀疏,他趁没人注意,迅速靠近。
他凑到顾南枝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
“宝贝,你啥时候才可以回来啊?我真的特别想你。”
顾南枝轻轻推开他,假装生气地说。
“哎哟,才一天没见,你就开始腻歪了?”
路靳默立刻拉住她的手,半搂半拽地把她往墙边带了一步。
“我就是想你想得睡不着啊,晚上没你,我都翻来覆去的。一闭眼全是你的影子,你说怎么办?”
说着,他把脸靠近顾南枝耳边
顾南枝整个人瞬间僵了一下,脸颊迅速泛起一片绯红。
“再过几天啦,就快回来了。”
她小声回应。
季婉在旁边翻白眼,嘴里小声嘀咕着。
“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
她甚至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只从指缝里偷瞄。
路靳默送她们上了车,朝车内挥了挥手。
季婉悄悄挪了挪屁股,蹭到了顾南枝旁边的位置。
她碰了碰顾南枝,声音里满是打趣。
“嗯?你们俩感情挺甜啊?刚才那一幕,差点没把我甜齁着。”
顾南枝抬眼瞪了她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你和你老公在聚会的时候,手拉着手喂蛋糕,当着大家的面眉来眼去,哪次管过别人的感受?我看你才是专门秀给我们看的吧!”
季婉嘿嘿一笑,装傻充愣。
“有吗?我没注意啊。”
她说着,眼珠子一转,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上次跟江祭司谈完以后,你和路靳默……那个……现在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顾南枝脸上又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好多了。后来他回去问了他妈,他妈这才想起来,说是年纪大了,一时忘了跟她儿子交代这事。然后就把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说是因为家族祖训和一些阴司规矩,之前误会了我,以为我不合适。现在嘛……误会解开了,家里也没再说什么,一切都正常了。”
季婉还是没忍住,追着问。
“到底是个啥情况啊?上回我听你们提了一嘴,听得一头雾水,啥也没明白。那什么祖训、阴司、生不生的,搞得神神秘秘的。”
顾南枝有点害羞,耳根子都红了。
她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
“你也知道,路家祖传是干渡阴这一行的。很早很早以前,有个神仙路过人间,见他们一家子不分昼夜地奔波在荒山野岭,帮那些迷路的魂安息,还不图回报,只求心安。神仙觉得他们积德深厚,便想赐福于他们家。”
季婉眨眨眼,疑惑地问。
“能生就算了,难道那方面……也特别猛?你懂我的意思吧?是不是……特别厉害?”
顾南枝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
“你说对了。不只是‘能生’那么简单,据说从那以后,路家每一代男丁都子嗣兴旺。我嫁过去以后才发现,路父那边的姐妹兄弟也多得吓人。上次祭祖,全家都来了,祠堂里人山人海,我光是‘堂哥’‘堂弟’‘表姐’‘表妹’,就叫了二十个,脑子都快炸了……”
季婉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半天合不拢。
她愣了几秒,才喃喃自语。
“我的天啊……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一家子,简直就是生育界的传奇啊!”
顾南枝接着说:“我妈还告诉我,路家的男人啊,一到了晚上那个时辰,身上那种护体的灵性就会自己跑出来。所以头两次……唉,我真是吃了大亏。他们教了他几套静心凝神的法子,慢慢地,他就学会了怎么稳住自己,总算安生下来了。”
季婉一听,全明白了。
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也终于懂了,上回看见顾南枝手臂上那些淤痕、脖颈上的抓伤时,对方脸上那种欲言又止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