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滑过喉咙,火辣辣的感觉让她皱了皱眉。
可她却倔强地忍着没咳嗽。
萧亦琅见状立刻把那瓶刚开的威士忌攥进手里。
藏到了吧台下面。
“我是你老公,当然得管着点。乖,别喝了。”
他刚转身准备去厨房倒杯水给她。
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柔软、微烫的小手攥住。
他停下动作,回过头。
看见她仰着脸,眼神有些迷蒙,却又执着地盯着他。
跟外面那些稀释过的酒不同。
家里吧台上的每一瓶都是纯酿,烈得能烧穿喉咙。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季婉已经喝下了三杯。
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连耳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额头微微冒汗,呼吸也变得急促。
萧亦琅皱起眉头。
他蹲下身,与她视线齐平。
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
他心下一沉,语气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你根本不是想喝酒,你是想把自己灌醉,对不对?”
季婉垂下眼帘,睫毛微微颤动。
过了几秒,她才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萧亦琅愣住。
他沉默了几秒,将酒放回了吧台中央。
他知道,现在拦不住她。
她心里有事,躲不过,也藏不住。
季婉突然伸出手,一把抄起酒瓶,对着杯口倾倒。
她抓起杯子,仰起头,一饮而尽。
一整瓶威士忌就这么被他们挥霍着。
转眼就少了一半。
萧亦琅叹了口气。
绕过吧台,走到她身边。
他刚抬起手,想将她揽入怀中。
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她,季婉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高脚凳有些高。
她坐着刚好把头靠在他胸口。
可她的耳朵贴在他胸前。
却没有听到心跳声。
那片胸膛沉稳得过分。
像一口深井,平静无波。
让她心头一紧。
萧亦琅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他知道她正经历着某种情绪的风暴。
可他却不知从何安慰。
“是我哪里没做好吗?”
他低头看着她。
“是不是我最近忽略了你?让你觉得委屈了?告诉我,好不好?”
她在怀里轻轻摇头。
就这样,两人静静相拥。
萧亦琅抬手,拨开她额前散落的长发。
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
触感温热,却干燥。
他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没哭。
他怕她哭。
一哭,他就彻底乱了。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抬起头。
眼眶微微泛红,眼睛湿漉漉的。
看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你不爱我了。”
她声音哽咽。
“要不然为什么连碰都不肯碰我?是不是我不够好?”
“我不是不想碰你,是怕你才刚恢复,身体还虚弱,稍微用力都可能让你不舒服,我怎么敢轻易冒险?我哪舍得让你再受一点伤。”
他用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随后,他俯下身轻柔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
“正因为我太爱你了,才不敢碰你。”
他低声说着。
她害怕他的温柔是短暂的。
害怕自己依旧不够好,不够值得被彻底拥有。
她叹了口气,缓缓缩进他怀里。
脸颊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口。
在那熟悉的气息与安抚的轻拍中,她闭上眼睛。
慢慢地沉入梦乡。
……
文清欢回来了。
因为已经很久没见家里人,这次特意回北方住了几天。
可刚回来没几天。
她心里就开始隐隐惦记季婉。
也惦记在萧家庄园里的日子。
这回萧文霖没能去接她。
自从季婉病好之后,萧亦琅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留给了她。
游乐园那边的新项目进展紧张。
所有事务全压在了萧文霖肩上。
他忙得脚不沾地。
几乎天天在书房打地铺。
另一边,路靳默也被药企的问题缠得脱不开身。
一连好几天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更别说抽空去接人了。
最后是季婉亲自去机场接的文清欢。
两人一见面,季婉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
进了萧家庄园,她还不肯停嘴。
拉着文清欢一路直奔楼上卧室,坐在沙发上继续讲。
文清欢听得目瞪口呆,捂着嘴半天没合上。
她本来以为两人结婚后会平淡些。
没想到感情反而越来越浓烈。
她还没缓过神来,季婉又从衣柜里搬出十几个袋子。
哗啦一下全塞进她怀里。
“收着吧,都是给你买的!衣服、香水、护肤品,还有……嘿嘿,那个也有一套。”
她眨了眨眼,故意压低声音。
“欢欢,没想到你背地里这么敢玩啊。”
文清欢倒是一点不扭捏。
笑嘻嘻地拆开一个袋子瞄了两眼。
发现是一条设计大胆的睡裙,脸都没红一下。
反而扬眉一笑,转头怂恿道。
“你也试试,可有意思了!穿上去保证萧亦琅看一眼就扛不住。”
季婉一愣,赶紧摆手。
她最怕的就是这些阴气森森的东西。
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更别提还主动去招惹。
连忙换个话题,语气略带紧张地问道。
“萧老将军身体好点了吗?前些日子听说他有些不舒服,我还挺担心的。”
“哎呀,老爷子现在精神得很,走路带风!”
文清欢笑着回答。
“前天还跟我爸下了一盘棋,三局两胜,把老爷子乐得直拍大腿,说萧家后继有人,家风不倒呢!”
“那就好。”
季婉松了口气。
“老爷子身子硬朗,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能安心。家里其他人也都没事吧?最近世道不太平,我总担心你们那边出什么事。”
“都挺好。”
文清欢点点头,语气轻松。
“就是我回去又被催婚了,烦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非得逼着我找对象。可长辈开口,我又不能顶嘴,只能点头说‘好好好’应付过去,心里翻白眼都翻不过来。”
“不过听你刚才讲南枝的事,真是吓人。”
她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姑娘平时多文静一个人啊,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袭击。她怎么样了?还能正常出门吗?”
季婉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唉。人没事,就是吓坏了,整晚整晚做噩梦,都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
“这事真的太吓人了!你说路靳默也就离开十分钟,前后脚的工夫,那男的就动手了!还是在那么多人的地方!这哪是头一回啊,一看就是惯犯!手法那么熟练,根本不像是临时起意。”
提到路靳默,文清欢神情微动。
语气也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