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回……到底是真想玩,还是单纯想救人啊?”
萧文霖收住笑,眼神却认真了几分。
他知道季婉看似疯癫,实则心里有杆秤。
那个女孩据说是某高档会所的头牌,身份模糊,背后势力盘根错节。
贸然把她带回家,简直像在雷区跳舞。
他们都是世家出身,打小耳闻目睹的事儿多了。
那些暗地里的混乱见得不少。
更何况……
季婉救下的那位,毕竟曾是风月场里的人。
这个世上那么多女孩子在风尘里打转。
她真能一个个都拉出来吗?
从小在上流社会长大,他们早就明白,有些地方看似金碧辉煌,实则暗流汹涌。
层层叠叠的规则下,藏着无数见不得光的交易。
那些在夜场辗转的女孩。
有的是为钱,有的是为权,也有的是别无选择。
季婉想救一个,可以。
可救一个,就会有下一个。
再说,有些人干这行,未必是被人逼的。
说不定……是自己愿意的。
萧文霖曾亲眼见过一个名媛在酒会后主动走入某个大佬的套房。
第二天照样出席慈善晚宴,笑容优雅,毫无愧色。
人性的复杂,远非“善”与“恶”可以划分。
那个被救的女孩,真的是受害者吗?
还是另有图谋?
他不敢妄下定论。
文清欢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就怕这点,小婉太单纯了,她可能真以为自己是在救人。唉,不过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真要救了个白眼狼回来,让她念段经也就完了,花不了多少工夫。”
她仰头喝了一口酒,喉头轻动,眼神却有些出神。
季婉是她看着长大的,心地纯善。
可正因如此,她更容易被利用。
文清欢不担心季婉的动机,她担心的是后果。
万一那姑娘心怀不轨。
借着“被救”之名敲诈勒索,甚至引来麻烦上身,那可就糟了。
不过她也没太慌,林家的手段不是摆设。
真闹起来,一纸协议、一段录像,足以让对方闭嘴。
萧文霖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知道妻子已经打算好后路。
而他要做的,是站在她身边,随时准备挡下任何可能飞来的冷箭。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没过多久就有点上头了。
文清欢脸蛋微红。
酒意渐渐涌上头,文清欢的眼神变得朦胧,。
她笑着说了句什么,声音轻软。
萧文霖望着她,忽然觉得心跳慢了一拍。
这么多年,她还是能轻易让他心动。
不知不觉间,两人越靠越近。
文清欢还往萧文霖那边蹭了蹭。
酒精一上头,直接就亲上了。
下一秒就被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萧文霖一怔,动作停住:“怎么了?”
文清欢眼神有些飘,小声说:“没事,就是觉得每天忙来忙去,日子过得一成不变,有点累。”
她的目光落在床头的窗帘上。
“那咱们就换点新鲜的。”
萧文霖笑了,眼角微扬。
文清欢回京后没多久。
萧文霖就开始天天往工地跑。
早出晚归,连周末都很少回家。
他说项目赶工期,必须亲自盯着。
可谁都知道,他是在刻意躲着什么,也许是避着文清欢。
也许是避着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
季婉在家躺了整整两天,和顾南枝一起瘫在沙发上。
顾南枝的眼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还有些轻微的干涩感,但已经能正常看东西,不再需要整天闭眼休息。
两人便索性在自家那间小小的美容室里混起了日子。
第一天心血来潮剪了头发,对着镜子一看,才发现发尾早已干枯分叉。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一整套深层护理。
焗油、精华导入、蒸汽熏蒸。
做完后头发柔顺得像丝绸一般,光泽动人。
第二天又觉着脸有点暗沉,便预约了面部保养,补水、提亮、紧致。
做完脸照镜子时,顺眼瞥见自己的指甲,才发现长得参差不齐。
干脆让美容师重新做了款式。
换上了当下最流行的裸粉色光疗甲。
躺久了腰酸背痛,干脆又约了个全身精油按摩,从头到脚彻底放松一遍。
总之,一个字:躺。
两个字:放松。
季婉重新躺回卧室的大床上。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刚护理过的胳膊,肌肤滑溜得像绸缎。
“小婉,靳默刚问我,说想把婚礼定在一个月后,你觉得行吗?我有点拿不准。”
顾南枝转过头,靠在枕头上。
季婉侧过身,面向她,支起手肘认真地看着她的脸,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回了一句。
“这事还得你自个儿定。虽然你们这婚听着像闹着玩,可婚礼这种事,对谁来说都不简单。就算以后你还结过别的婚,也再没有第一次那种心情了。要是觉得时间太赶,就往后推推;要是真想快点办了,早点也行。”
“那就半个月后吧,早点把这事儿给办了。”
“听你这话,怎么跟不稀罕似的?”
季婉微微皱眉。
“也不是不稀罕。”
顾南枝抬起头,目光有些飘忽,顿了顿,才又缓缓补了一句。
“就是……说不上有多激动。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这事儿跟我关系不大似的。”
季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神从怀疑渐渐变成思索。
“要不,咱不结了?”
顾南枝愣住,猛然抬头,眼睛睁大了些。
“啊?”
季婉靠着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其实我从头就没打算真把你和路靳默凑一块儿。你知道的,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嘴,图个乐子。谁知道你们俩稀里糊涂就聊上了,我不是怪你,你要愿意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可要是你心里打退堂鼓了,那一千万我现在就能打给你。要不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顾南枝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她沉默了两秒,声音轻了下来,带着一丝疲惫。
“算了,合同都签了。再说路靳默那人傻乎乎的,应该也闹不出什么事。他挺老实,话不多,也没见他惹过谁,估计也就按部就班地走流程。就先这样吧。”
季婉一听,心里有数了。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那就不再多劝。
行吧,那就接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