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公寓的阳台，望着远处高楼林立的城市天际线。阳光洒在脸上，却照不进心里。昨夜那封邮件的内容还在脑海里回响，像一根刺扎进心脏，拔不出来，也无力挣扎。
她终于承认，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
走进卧室，打开衣柜，她开始将衣物一件件取出，叠好放进行李箱。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每一件衣服都仿佛承载着一段回忆——他在雨中为她披上外套，她在他的西装口袋里藏过一张写着“生日快乐”的小纸条，还有那次出差回来，他抱着她笑说：“你穿这件裙子真好看。”
她闭了闭眼，把最后一件衬衫塞进去，拉上拉链。
手机响起，是悦薇的信息：“你还好吗？”
她没回，只是将手机放在一旁，拿起笔记本，开始整理工作交接事项。她不能再留在傅氏了，那里有太多关于他的痕迹，每一寸空气都曾被他呼吸过，每一次抬头都可能看见他走来的身影。
她必须离开。
收拾完个人物品后，她来到工作室。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她的设计稿上，泛起一层温柔的光晕。她坐在桌前，翻看之前的设计图，指尖轻轻划过那些线条，像是告别一位老朋友。
同事陆续来了，有人笑着打招呼：“清欢姐今天来得好早啊。”
她微笑回应，心里却沉甸甸的。
上午十点，她拿着辞职信走进人事部。前台小姐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顾小姐，您要离职？”
她点头，递出文件，“手续我已经填好了，请尽快处理。”
对方接过文件，迟疑了一下，“傅总那边……”
“我自己会跟他说。”她语气平静。
走出人事部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当是错觉。
可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要走了？”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为什么不告诉我？”傅斯年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终于转过身，看着他。他的西装依旧挺括，眼神却有些疲惫。她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些天他真的在忙些什么，但她已经无法再相信了。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她轻声问。
他皱眉，“你在怪我隐瞒新加坡的事？我可以解释。”
“不是新加坡的事。”她打断他，“是你选择了不说实话。”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神色决然，她一字一句地说：“傅斯年，我们都曾经深爱彼此，可那段感情早就被现实和谎言撕碎了。我不想再猜来猜去，也不想再被伤害一次。”
他上前一步，伸手想握住她的手腕，却被她轻轻避开。
“别碰我。”她说，“我真的累了。”
他收回手，神情复杂，“所以你就决定一声不响地离开？”
“这不是第一次了。”她苦笑，“当年你订婚的时候，也没跟我说一声。”
他沉默了，眼底闪过一丝痛意。
“这一次，我不想再等了。”她看着他，目光平静而疏离，“我不想再活在过去，也不愿被困在现在。我要往前走。”
他咬紧牙关，“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她摇头，“你拦不住我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脚步坚定，背影决绝。
那天下午，她回到办公室，开始正式交接工作。同事们听说她要离职，纷纷过来询问原因，她只是淡淡一笑：“是时候换个环境了。”
没有人再多问，只有几个关系亲近的同事红了眼眶。
下班前，她最后一次检查邮箱，确认所有项目都已移交完毕。关闭电脑时，她看到屏幕上倒映出自己的脸，眼神比从前更冷，也更清醒。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的顾清欢了。
第二天，她准时出现在傅氏大厦。不是为了见傅斯年，而是为了完成最后一道离职流程。
电梯缓缓上升，她靠在角落，心跳平稳。门开时，她正准备迈步而出，却听到前台小姐低声说话：“傅总刚回来，脸色不太好……”
她没有停留，径直走向人事部。
办完手续后，她走出大楼，阳光明媚得不像话。她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车离开。
车子驶入市区，她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这座城市她生活了这么多年，有过欢笑，也有过眼泪。而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她拿出手机，给悦薇发了条信息：“我自由了。”
很快收到回复：“你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她笑了，眼角微微湿润。
傍晚时分，她回到家，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要去的新地方需要带的东西。她决定去国外旅行一段时间，看看不同的世界，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下来。
就在她准备拉开抽屉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以为逃得掉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直接删除了信息。
她已经不是那个会被匿名威胁吓住的女孩了。
她关掉手机，继续收拾行李。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阳光渐渐西斜。城市依旧喧嚣，而她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目光坚定。
这一次，她真的要走了。
不会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