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站在傅斯年办公室门口，指尖还残留着刚才他转身离开时的冷意。她望着那扇缓缓合上的门，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新闻标题还在她脑海中回荡：“傅氏集团总裁傅斯年疑似感情生变，顾清欢已搬离傅宅。”
她没有搬走。是傅斯年把她赶出去的。或者说，是他用沉默和疏远，一点点将她从他的世界里剥离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工作室的，只知道一坐下，手机就震动不停。悦薇发来几条信息，问她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一起吃饭。她没回，只是把手机翻了个面，让它安静地躺在桌上。
会议开始前五分钟，她才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可刚开口布置任务，一个客户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激动地质问他们设计稿泄露的问题。她听着对方愤怒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发凉。
“我们绝对没有泄露设计稿。”她的声音很稳，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却微微发颤。
对方冷笑一声，“你们公司现在满城风雨，傅氏那边都在换设计师接手你们的项目，你还跟我说没有问题？”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声道歉，挂断电话后坐在原位，盯着桌上的文件出神。
“清欢？”助理小林轻声唤她，“你脸色不太好，要不先休息一下？”
她摇摇头，扯出一抹笑，“没事，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
可她知道，不是睡得不好，是心太累了。
整个上午，她频频出错。原本熟练的操作在键盘上变得迟钝，邮件回复也出现了低级错误。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却没人敢多问。
午休时间，大家各自去吃饭，只有她一个人留在会议室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桌面上，明明温暖，却让她觉得刺眼。
“你真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悦薇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她抬头，看见好友端着两份便当走进来，放在她面前。
“我没胃口。”她轻轻推回去。
“不吃也得吃。”悦薇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你要是倒下了，谁替你证明清白？”
清欢苦笑，“他已经不信我了。”
“那你就让他重新信你。”悦薇语气坚定，“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吗？怎么现在反倒认输了？”
“我不是认输。”她低声说，“我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赢。”
悦薇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你刚回国的时候，面对傅斯年那么冷漠的态度，你都没退缩过。现在呢？因为一点误会就把自己困在这儿？”
清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有些泛白。
“我不怕误会，我只怕……他不再愿意听我解释。”
“那你现在就在等他来找你解释？”悦薇挑眉，“还是继续让他误会下去？”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轻声道：“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悦薇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那就别想那么多。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好，再慢慢想办法。你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让沈心妍坐收渔利。”
清欢怔了一下，随即苦笑，“你都知道了？”
“你当我这几天是白陪着你的？”悦薇翻了个白眼，“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看得出来，有人在背后搞鬼。”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傅斯年之所以这么快就被误导，是因为他太在意你了。他越在意，就越容易失控。”
清欢心头一震，抬眼看向好友。
悦薇继续道：“他不是不相信你，他是太害怕失去你。所以一旦有人给他一点点暗示，他就慌了。”
她的话像是一束光，照进了清欢混沌的心里。
她一直以为傅斯年是在怀疑她，其实，他只是不知所措。
她咬了咬唇，终于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饭。
下午的工作节奏明显比上午顺畅许多，尽管她依旧心事重重，但至少能集中注意力处理事务。
临近下班时，老周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查到那个快递员了，是个临时工，已经跑了。不过我们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完成任务，钱会到账’。”
她盯着这几个字，眉头皱得更深。
沈心妍果然没那么简单。
她必须加快行动，不能再让傅斯年陷入更深的误会。
晚上回到家，她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之前收集到的所有证据。照片、录音、匿名邮件记录，还有沈心妍与黑客之间的交易信息。
她一条条归档，准备明天找傅斯年当面解释。
可就在她准备关机时，一封新邮件弹了出来。
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你能扳倒她？她早就布好了局。”**
她瞳孔一缩，立刻追踪Ip地址，却发现这次用了境外代理，根本查不到源头。
她深吸一口气，把邮件截图保存下来，然后拨通了老周的电话。
“帮我查一件事。”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我要知道沈心妍最近接触过哪些人，尤其是女性。”
“明白。”老周应了一声，“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她放下手机，望向窗外夜色。
这一场战争，还没结束。
第二天一早，她穿着一身简约的职业装走进公司，步伐坚定。
她知道傅斯年今天会在总部开会，她决定趁这个机会找他谈谈。
可刚走到电梯口，就被助理拦下。
“顾总监，傅总交代，今天的会议您暂时不用参加了。”
她愣住，“为什么？”
助理支吾了一下，低声说：“听说是要讨论您的项目交接事宜。”
她心头一沉，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工作室，而是去了法务部。
“我要调阅昨天傅总收到的匿名信原件。”她开门见山。
法务部负责人犹豫了一下，“这需要傅总的授权。”
“那就请他授权。”她拿出手机，“我现在就联系他。”
对方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点头，“我去问问。”
半小时后，她拿到了那份匿名信。
照片上，是她在公寓门口和老张交谈的画面。照片下方那行字——“她到底瞒着你多少事？”——刺目得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仔细检查照片边缘，发现拍摄角度很奇怪，像是从楼上某扇窗户拍下来的。
她立刻调出公寓楼的监控录像申请，又找了附近几个小区的监控点。
整整一天，她都在查找线索。
傍晚时分，她在一段模糊的视频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女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帽子，手里拿着一台相机。
她放大画面，虽然脸部被遮挡，但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的身形。
是沈心妍的贴身女佣。
她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她立刻给老周打电话，“我要一份沈家女佣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挂断电话后，她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场反击战，她终于可以主动出击了。
可就在她准备起身时，手机再次震动。
是傅斯年的来电。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喂。”
“清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你在哪里？”
她顿了一下，轻声问：“你相信我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沙哑的回答：
“我想听你说实话。”
她嘴角微微扬起，手指收紧。
“好。”她说，“那我们现在见面。”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窗外的天色正逐渐暗淡下来，街道上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映照出城市的繁华与喧嚣。
而她站起身，拿起包，走向门口。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