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还没落定，空气中满是焦灼与腐朽混合的腥气。赤璃的机关锁链刚在玉符表面划出一道裂痕，幽冥殿主瞳孔猛地一缩，抬手就想把锁链震开。可来不及了，那道裂痕眨眼间蔓延开来，黑气从缝隙里渗出来，像是被关了很久的东西要挣脱出来。
“你竟敢——！”她厉声嘶吼，指尖死死扣住玉符，周身的黑雾像汹涌的海浪般翻腾。
玄寂没给她喘气的机会，幻灵蛊铺天盖地朝玉符扑过去。虫群撕咬着黑气，想把裂缝弄大。可那些黑气像有生命一样，缠上蛊虫，一碰就把蛊虫吞噬了。蛊虫一只只掉落，化成黑烟消失。
“它不是活物。”他咬着牙低声说，“但它也不是无敌的。”
月泠站在后面，双手结印还没解开，星象之力在体内流转。她死死盯着玉符上的纹路，那些原本乱糟糟的刻痕，在星光下竟隐约有了规律。她眉头越皱越紧，脑袋里飞快地回忆学过的古籍、星图、秘术……
“等等……”她突然小声嘀咕，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赤璃的锁链还紧紧缠着玉符，额头符文灭了，但她能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想钻进她的精神里。她咬着牙，强行压下那股异样的波动，冷冷道：“你看啥呢？别愣着！”
“我在看它的纹路。”月泠声音低沉却镇定，“这不是普通法宝，是被封印的器物。”
“啥意思？”玄寂一边操控幻灵蛊继续牵制，一边追问。
“它上面的纹路……是上古封印之术。”月泠深吸一口气，“传说中，这类器物力量很强，但也被施了多重封印，怕失控。要是我没猜错，这玉符能被殿主掌控，是因为封印还没全破。”
玄寂眼神一凛：“你是说……只要破坏封印，就能让它反伤殿主？”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月泠点点头，“但这是把双刃剑，一旦失控，后果难料。”
“那就别让它失控。”赤璃冷笑一声，手指一动，机关锁链又收紧了，“给我裂开！”
玉符表面的裂痕迅速变大，黑气像疯了一样喷出来，就像被困的野兽冲破牢笼。幽冥殿主脸色一下子变白，额角青筋暴起，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施展禁术。
“她要稳住封印！”月泠大喊，“不能再拖了！”
玄寂想都没想，幻灵蛊像黑色的洪水一样冲下去，直扑玉符。同时，赤璃的机关傀儡展开翅膀，像闪电一样冲到殿主面前，机关匕首寒光一闪，直刺她的手腕！
“滚开！”殿主怒喝，玉符猛地一震，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扫过来，赤璃被震退好几步，嘴角流出血。
玄寂趁机靠近，幻灵蛊缠在他身上，他的精神力像潮水一样冲进玉符里面，想找到封印的核心。他的意识刚碰到那片黑暗，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脑袋一阵剧痛，差点站不住。
“不行……太强了。”他喘着气低声说。
“让我来。”月泠慢慢走过去，手中星象之力聚成一道银蓝色的光，慢慢盖在玉符表面。她眼神专注又深邃，好像看穿了层层迷雾，看到了封印的本质。
“果然……”她轻声说，“这些纹路不光是封印，还连着某种古老的契约之力。”
“契约？”赤璃皱起眉头。
“一种灵魂绑定。”月泠解释，“这玉符不是殿主简单掌控的，是通过仪式把她的魂魄和器物绑在一起。要是封印破了，她也会受重伤。”
“也就是说……”玄寂眼睛一亮，“我们能利用这一点。”
“对。”月泠点点头，“要是能找到封印最薄弱的地方，集中攻击，就能让玉符彻底失控，反伤殿主。”
“问题是……哪儿才是最薄弱的点？”赤璃看着玉符表面，裂痕交错，黑气翻滚，根本分不清哪里更脆弱。
“让我试试。”月泠闭上眼睛，星象之力在她手心旋转，渐渐形成一幅模糊的星图。她睁开眼，目光落在玉符一处。
“在那儿。”她伸手一指，“三道封印交汇的地方，就是最薄弱的节点。”
玄寂和赤璃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
“我去引开她的注意力。”赤璃先冲出去，机关傀儡变成残影，锁链像蛇一样乱舞，逼得殿主直往后退。
“我来制造缺口。”玄寂操控幻灵蛊，结成密密麻麻的虫网，封死殿主所有可能躲开的路。
“那么……就由我来完成最后一击。”月泠深吸一口气，星象之力聚到最强，手心的光猛地变强，直指着玉符的薄弱节点。
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殿主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整个人被黑气包住，像一头苏醒的怪物。
“你们以为……我会让你们得逞？”她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疯狂，“既然你们想毁我，那就一起陪葬！”
玉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整个地下殿堂剧烈摇晃，石柱断裂，碎石像雨一样落下来。赤璃的机关傀儡被震飞，重重地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快动手！”玄寂怒吼。
月泠不再迟疑，星象之力轰地落下去，准确地打在玉符的薄弱节点上！
“咔嚓——！”
又一道裂痕出现，比之前更深更长，好像整块玉符都要裂开。黑气从裂缝里疯狂涌出，变成无数虚影，好像有无数亡魂在挣扎咆哮。
“成功了！”赤璃惊喜地喊。
可下一秒，殿主突然笑了，笑容阴森又诡异。
“很好……很好。”她喃喃自语，“你们终于……把它唤醒了。”
话刚说完，玉符剧烈颤动，一道漆黑的光柱冲向天空，把整个地下殿堂都罩住了。
“糟了！”月泠脸色大变，“它……真的醒了！”
玄寂心里一沉，幻灵蛊马上布下防线，赤璃也赶紧召回机关傀儡，挡在三个人身前。
可那道黑光没直接攻击他们，而是慢慢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身影，悬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这是……什么？”赤璃屏住呼吸问。
“不是器物。”月泠声音发抖，“它……是一个存在。”
“一个被封印的存在。”玄寂缓缓开口，眼神严肃，“而现在……它自由了。”
殿主站在原地，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切。
“欢迎来到真正的幽冥之门。”她轻声说。
黑影慢慢转过头，看向他们三人，一双空洞的眼睛里，燃起了猩红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