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王敏抹着眼泪跑了。
大山小山这才把脑袋缩回去,拿尾巴摸了摸脑袋,赶紧往老屋窜了回去。
太晒了,热得很。
希望这邻居家的人类小孩忘性不要太大,至少要隔个几天再来敲门,别前脚刚被吓跑,后脚又跑过来说要找小鱼玩。
小鱼哪能跟她玩,大虾都不可她玩的。
王敏哭着跑了,到了家门口就停了下来,拿出一块帕子把眼泪擦了擦,又深吸一口气,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了门。
可任谁看到她的这个样子,都觉得她受了委屈。
不过这得除她自己家人。
王家夫妇见她那样,虽然猜测她可能是受了委屈,却相当烦她这副没出息又爱哭的死样。
“哭哭哭,福气都让你给哭没了。”王树东厌烦地看着她,手上刚扒完的菠萝壳直接砸了过去。
砰!
壳砸在王敏的肩膀上,疼得她眼泪花子又冒出来了。
“我,我没哭。”王敏嗫嚅着小声说道。
只是说着又觉得委屈,还是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滚!”王树东脱了拖鞋就掷了过去。
王敏挨了一鞋底,吓得脸都白了,慌忙跑开。
李红端着水过来,见状皱了皱眉,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倒也不是不心疼孩子,开始的时候孩子哭她也会哄一下,可哄的次数多,特别是每天都要哄上好多回,渐渐地也生了厌烦。
总是屁大点事就哭,动不动就哭,不说王树东想打人,她现在也想的。
“去花石湖这事,真不找安娴他们家帮忙吗?”李红看着丈夫准备的东西,眼底下闪过一抹担忧,那里实在太危险了。
王树东不想吗?可想了。
“没那个脸去。”王树东没好气道,“好不容易缓和了点关系,想着有机会就提一下,看着邻里的面上他们说不准就答应了。”
“都赖你养的这个赔钱货,眼皮子浅得很,看到别人的东西就眼馋,不给还偷摸派猴子去偷。这下可好了,关系不仅没好,还变得更差了。”
偷东西也就罢了,还让人当场抓到,甚至还让过路的人给瞧见。
这下好了,全村都知道了,可真够丢人的。
李红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听敏敏说那个葫芦是个好东西,里头的空间有他们村中心小广场三个大。
他们家的小广场不算大,但也有近千平米呢。
不说是孩子了,连她都心动。
“我和你一起去吧。”李红说道。
“不用,我约了村里几个人一起去。”王树东拒绝了,心道不能两个人都去。
家里孩子还这么小,要真出了点什么事,还有一个人照应着。
要是两个人都出了事,这个家就毁了。
不知为什么,李红就是不放心,忍不住又道:“要不然我厚着脸皮去隔壁问问?”
王树东还是拒绝:“不用。”
他也是要脸的人,舔着脸上门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他面子往哪搁。
见李红还想说什么,他神色不耐烦起来。
“行了,没事就去给我把刀磨磨,磨锋利点。”
李红叹气,转身去磨刀了。
余光瞥见王敏正蹲在角落里抹眼泪,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厌烦来,这孩子以前挺听话的,怎么到了末世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秦小俞一觉就睡到次日天刚蒙蒙亮才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就拿出手机来看时间。
五点半,还挺早的。
刚要把手机放下,就看到村群里有999+信息,好奇翻开来看了下。
是村里昨天出了事,死了三个,重伤七个。
死的其中一个,就有她隔壁家的王树东,听说死得挺惨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魔兽给吃了,只抢回来两条腿。
这两条腿还是她老爸给抢回来的,不然就被吃得一点都不剩了。
就像村里的另一位死者,整个人都被魔兽群撕碎分食。
她越往下看,神色就越是凝重。
这事说起来也是他们这一行人倒霉,往日里花石湖虽然有魔兽,但数量都不多,并且都被挤在一角。
只要他们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偏生他们运气不好,就在快去到地方的时候,遇着了几只魔化了的野狗。
野狗极凶,见到他们立马就扑了上来。
当时他们若能配合得好些的话,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至少不会有这么惨重的后果。
可他们相互之间都不是很熟悉,也没有在一起战斗过,更别提会有什么默契。
有人被吓的压根就不知道怎么还手,尖叫着扭头就跑,结果自然是被追上了。
也有人有点小聪明,忙掏出手机打电话求救。
可惜他们离村子有点远了,就算村里头巡逻队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还是没能救下所有人。
那个被吓得尖叫要跑的,就是王树东。
村里人还把拍到的照片上传了,秦小俞翻着看的时候,发现自家老爸也受了伤,腰上被狗爪子划了很长的一道伤。
看着有点严重,但应该都是皮外伤。
刚要翻过照片,忽然目光一凝,两根手指放到屏幕上,把那张照片放大了几倍来看。
竟真没有看错,在照片的角落里有个小人在那里站着,正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盯着她家老爸。
这眼神她确认过三遍,确实是怨恨没错。
秦小俞面色渐渐沉了下来,这王敏是不是心里头有点毛病,这事跟她老爸又没有关系,凭什么被当成怨恨的对象。
群里的信息她可都看了,遇到魔化野狗时,魔化野狗是没有立即攻击的,当时若是大家可以足够冷静,说不准是可以拖延到村里巡逻队来救的。
是王树东自己胆小,撑不起事,第一个先慌了大叫着逃跑,才使得魔化野狗提前攻击。
他这死的并不冤,最冤的被他连累丢了命的那两个人。
怨恨她老爸,那就更没道理了。
秦小俞将王敏的身形放大再放大,仔细地盯着她的面相看,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她身上有点古怪。
可到底哪里怪,又想不出来,心头却响起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