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任由对方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一把将人扶起。
垃圾桶就在床边，禾景吐的昏天黑地，眼泪都要出来了。
顾铮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帮她调整到舒服的姿势。
晚会上没吃什么，禾景的胃里早就空荡荡的了，吐了半天，也只吐出了点清水。
禾景感受到后背宽厚的手掌，趴在他的手臂上缓了会。
“什么时候了？”
“凌晨两点十分。”
“我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禾景的声音嘶哑，撑着他的胳膊想要坐起身，结果一动又是天旋地转。
顾铮眉头紧皱，稳稳的拖住她，“别动，靠着我。”
禾景忍了半天，无力地嗯了一声。
顾铮另一只手将床头的水拿过来，递到她的嘴边，“漱口。”
禾景想要自己来，还没抬手就被顾铮用杯子抵着嘴唇碰了碰，“别动，会晕。”
好吧，禾景没在挣扎，眼睛半眯着，就着他的手漱了漱口。
整个人清醒了一点，一张纸巾递到了嘴边，禾景抬眼一看，竟然是顾雨。
“小雨？是不是吵到你了？”
顾雨摇了摇头，又将手往前递了递，“擦。”
禾景轻笑了一下，“谢谢小雨。”
接下来禾景像是坐上了一趟永远不会停下的大摆锤，吐了个天昏地暗，顾铮的衣服被她扯得皱皱巴巴，手臂上甚至有几道抓痕。
顾铮坐在床头，将人抱在怀里，希望能让她舒服一些。
持续的呕吐、疼痛，让禾景的脸上挂满了生理性泪水，身后两人相贴处传来的温度，像魔法一样安抚着她狂风一样的脑子，让她可以得到片刻的缓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靠在身后宽阔的胸膛里，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顾雨站在一边无声地落泪，顾铮掩被子的手抑制不住的轻颤。
很快，怀里的人烧了起来，智脑开始报警，体温直接超过了三十九度，顾铮叫来了闻西。
“吐了一个多小时，刚睡着就烧起来了。”
闻西迅速检查了一遍，松了口气，“各项数据都在好转，等烧退下去应该就没事了。”
顾铮一直抱着她没动，闻西全当看不见，把退烧针打上就退出去了。
顾雨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顾铮眼神一动，躁动了一晚的白森出现在眼前。
白森先是凑过来看了看禾景，又去沙发上将毛毯给顾雨盖好。
最后，帮床上的人扯了扯被子，窝在床尾目不转睛的盯着。
顾铮的视线一会落在禾景的脸上，一会落在智脑的体温图上。
一直到早上六点，体温才恢复正常，禾景也陷入了深度睡眠。
顾铮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将人轻轻的放回被子里。
一条手臂不自然的垂着，腿也很是僵硬。
沈婉舟和顾启东醒来后，过来看过一次，听顾铮说完，松了口气。
沈婉舟的眼睑下泛着一点点青黑，顾启东面色也不太好，两人没去上班，留在了家里。
直到上午十点，禾景醒了。
她看着坐在床边的顾铮，不自觉开口，“顾铮……”
一夜的呕吐、高热，让她的嗓子变得嘶哑不堪，。
一丝气音传来，顾铮迅速回头，“醒了？还难受么？”
“还好……”禾景嗓子疼的说不出话，顾铮扶着她起来喝了杯蜂蜜水。
“说不出话，就先不说了，我叫闻西过来。”
闻西匆匆赶了过来，检查完，表情一松。
“脑内出血后遗留的血块很稳定，并且有明确的吸收、变小的趋势，再过一星期，应该就会完全吸收。”
“这一周最好都不要剧烈运动，转头的时候也要慢慢转，课程可以先停停。”
顾铮那张绷了一晚上的脸，终于缓和了一点，“还会出现昨晚的情况么？”
“这两天有可能，但不会像之前那么重，所以这两天最好还是不要下床。”
闻西冲着禾景笑了一下，将分装好的镇定片递给她，“感觉轻微的头疼、恶心，这都是正常的，如果实在严重，也不要自己忍着，就吃半片，一天最多吃两片。”
禾景“嗯”了一声，笑着道谢。
顾雨全程没有说话，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禾景很想问问她，但嗓子说不出话。
顾铮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她没事。”
顾雨看了他一眼，认真点头。
禾景摸了摸她的头，感觉嗓子好了点，“吃饭了么？”
顾铮用枕头帮她垫在后背，轻声回道：“吃过了，顾伯炖了粥，马上送上来。”
顾从上来的时候，楼下的几个人都跟着来了，禾景看着沈婉舟眼下的青痕有些愧疚。
“对不起阿姨，让你们担心了。”
“哎呀，我们小禾受苦了，悄悄这一晚上都瘦了。”沈婉舟眼睛红红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心疼的不行。
“你放心，那顾耀很快会被送去学校好好教导，如果他们来找你，不要理，你就安心养身体！”
禾景弯着眼睛乖乖的点头。
这边刚点一下，就被顾挣扣住了下巴，“不要晃头。”
禾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瘪了瘪嘴，“我点的很轻。”
“那也不行，小心晕。”
禾景的课程停了下来，在家躺了两天，连房间的门都很少出。
顾铮像是一个管家婆一样，守在她身边，这也不让，那也不让。
中间禾景又吐了几次，顾铮看起来有些焦虑，直到第三天，禾景没有任何不适了，顾铮身上的疲惫才显露出来。
禾景送走姑姑和顾雨，看着眼前胡茬都冒出来了的男人，心里有些发软。
“我真的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总睡沙发对腰不好。”
“……？”
顾铮目光沉沉的看的她后背毛毛的。
“嗯……我的意思是，你这几天都是在沙发上睡的，我一动就会吵醒你，你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了。”
“我现在真的没事了，我都一天没有感觉到晕了，你快去休息吧。”
禾景说着，见他没有反应，就上手推他。
顾铮顺着她的力道，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
“如果不舒服，一定告诉我。”
“一定、一定！”
禾景连连点头，给顾铮一手扣住，眉头一皱，“不要这样点头。”
“好、好，不点，你快去休息吧！”
“嗯……”顾铮还想再说什么，被禾景一把推进门里，关上了。
顾铮轻笑一声，高悬的心彻底落下来，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走进浴室洗了个澡。
像是刚打完一场仗，精神一旦松懈，整个人疲惫不堪。
洗完澡顾铮很快就睡了过去。
禾景扶着墙，缓过那一阵眩晕。
? ?小剧场：
? 战损小猫：嘤，你是谁？我失忆了……
? 破碎顾铮：我是你爱人、是你老公、是你唯一的挚爱！
? 禾景：……？你怕不是在驴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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