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悲观,”荣睿渊忍着恶心上前抓住她的大掌,也不知道这底下的丫头是怎么伺候的,这一靠近一股异味就迎面而来。
彩华没在这里,否则真要喊冤,这么庞大的身躯,她自己蠕动都很艰难,想要洗漱,仅凭她一个伺候的小丫头,又能搬运多少水过来?
她们这院子里原本那些打扫的婆子,也早早用了银钱,找了关系调往旁处,现在就她一个丫头里里外外忙碌,顾安彤能有现在这副模样,那都是她竭尽全力才有的。
顾安彤盯着他的手掌失神,现在她的手掌放在大腿上,荣睿渊只抓了自己的两根手指。
“有病,咱们就医,没钱,咱们就想办法,只可惜本王这段时间为了安抚住跟随我的那些人,花销太大,实在是无力再帮你。
如果顾家那边有能力,本王觉得应该让他们知道,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放心,你的一应开支都应该是我宁王府来负责,只是先让他们先帮忙垫付,以后我一定翻倍的偿还。
你我现在都还年轻,我还想以后你能陪我登上高处欣赏风景。”
顾安彤经过这段时间,已经看清了人情冷暖,也认识了在宁王府这个后院,每一个人都在算计,当然,也包括她在内。
荣睿渊几次谈到顾家,再联系到他之前说府中的库银不足,就已经知道这是又盯上了祖父。
她也曾怀疑过,祖父不可能会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荣睿渊,可能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还藏了一笔。
她现在有些明白,家里在最艰难的时候,祖父都没有把银子拿出来,恐怕也是在防着荣睿渊。
她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但是她不得不为家里的父亲跟弟弟考虑。
她虽然对顾家有怨,但是顾家也把她养大成人,甚至也帮她谋划,让她嫁入了三皇子府。
最为主要的是,她现在的仇人,肯定是三皇子府后院的这些女人,就算是顾家有银子,她都要说动祖父别再掏出一文钱,以免助长自己的仇人。
面上却一脸愧疚的说道,“我现在这副模样,还不知道能有多少日子可活。
就算还能苟活着,也只会给王爷您蒙羞。
你看看我这院,现在除了王爷您还念着旧情,已经萧条了下来。
就连伺候我的丫头,这时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看到王爷您过来,都不知道过来放一杯茶水。”
荣睿渊脸色僵住,他之前只想着怎么说服顾安彤再帮他一把,还真没注意到这些。
借这个机会赶紧松开手,站起来,站在门外打量了一下,以前这里伺候了人,居然一个都没有看到。
这该死的王妃,她是怎么料理内宅的?
就算顾安彤现在不受宠,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人,难怪顾安彤没之前那么好说话,今天这事情恐怕是不成。
突然想起之前在院外被他下令拖走的那个丫头,好像还是顾安彤的陪嫁,当时看她那张丑脸,都被血糊住了,还真一时没想起。
“彩华,”顾安彤这时候总算想起自己的贴身丫头,这个丫头卖身契可在自己的手上攥着,就算有外心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连面都没有露?
她不是没有看出那丫头的小心思,以前带两个丫头进来,也是想着要是有用的上可以帮她固宠,她不可能不抓住这样的机会。
以前荣睿渊只要来到这院子,那丫头可是格外殷勤,只可惜她的长相没入荣睿渊的眼,所以顾安彤也能容忍,有时候权当做笑话来看。
自己身边可就这么一个丫头,她要是没在这院子里,那以后她的生活该怎么办?
不会是后宅那些女人还不愿意放过她,想办法收拾了彩华?
这种猜想一出,顾安彤长呼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她又能怎么办?
就凭她身上的这些肉,跟那些女人同归于尽吗?
别开玩笑了,恐怕她连走出这个院子都困难。
想到这些,更是心存死志,这样苟活着,还不如给个痛快。
想着又挣扎的跪倒在地,“王爷,求你给妾身一个痛快。
妾知道妾现如今的模样,给王府蒙羞,可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求您念在妾身伺候您一场的份上,给妾一个体面吧。”
顾安彤想要弯腰,却因体型根本就弯不下去,只能尴尬的跪坐在那里看着荣睿渊。
这滑稽的一幕,荣睿渊看着怒火上涌,气后院那些女人的不省心,就算是跟顾安彤有仇,你给人家一个痛快,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别人?
还有那下药之人还没有找出来,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个模样的顾安彤,甚至可能会用在自己身上。
“你起来说话吧,这事情我会给你做主。”如果放在前几天,他可能就甩袖离开,但现在没办法,他还必须用到顾家。
就算是要送走顾安彤,也不可能是这个时候,至少得等顾百江把最后的那些银子吐出来再说。
“王爷,我现在这个模样,如果连自己的大丫头也被处理了,恐怕在这后院也活不了几天,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见娘,算是见最后一面吧。”
顾安彤猜到荣睿渊来意,也愿意顺着他的想法来做,至于怎么说,那就由她说了算。
现在她一点消息也传不出去,如果能借这个机会让刘芸过来,相信以母亲的聪明,能看清现在的形势。
荣睿渊正在纠结,他的本意,是想让顾安彤修书一封,再给顾家许一些承诺,这事情恐怕就成了,但是如果让顾家人过来,看到顾安彤现在这副模样,恐怕会另做打算。
“这事容我再想想,”顾安彤既然已经开口,现在不好让她再写信,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让这个院子活跃起来,再找几个大夫过来做做样子,至少让顾安彤看到希望,才能为己所用。
在这个充满异味的房间里,荣睿渊觉得自己已经忍受到了极限,心中也迁怒那些该死的奴才,他们要是把这后院伺候好,自己也不用忍受这些。
于是很爽快地承诺道,“你安心的在这里呆着,我这就去找王妃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