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指尖捏着泛黄的《鹤影秘闻》,目光落在“逆天之宝”四个字上时,指腹竟不自觉地发颤。石室里的夜明珠将书页照得透亮,字迹虽有些模糊,却字字清晰地刻进她心里——原来所谓的“逆天之宝”,并非什么能颠覆天下的神兵利器,而是一卷记录着先帝遗诏与东宫谋逆证据的密函。
“先帝在位时,便察觉太子野心勃勃,暗中联合外戚与江湖势力培植私兵,”萧砚礼凑在她身侧一同翻看,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沉,“为防不测,先帝将传位密诏与太子谋逆的罪证托付给你母亲——时任惊鸿阁阁主的沈玉薇,让她暂代保管,待时机成熟再交给可信之人。”
林晚棠猛地抬头,眼眶竟有些发热。她一直以为母亲只是睿亲王妃,却没想到母亲还有惊鸿阁阁主的身份,更肩负着如此重大的使命。十年前父亲被诬陷谋逆、满门抄斩,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太子设下的毒计——父亲发现了太子的阴谋,想要禀明先帝,却被太子抢先一步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连带着母亲也被迫隐匿行踪,只能将她送往惊鸿阁避祸。
“我母亲……她最后怎么样了?”林晚棠的声音带着哽咽,书页上只记载到母亲将密函藏入鹤影阁,此后便没了下文。
苏清月站在一旁,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惊鸿秘录》里提过,十年前太子曾派人围剿惊鸿阁,想要夺取密函。师父说,那场围剿中,沈阁主为了保护密函,带着一部分弟子引开追兵,此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猜……她或许是为了不泄露密函下落,自尽了。”
“不可能!”林晚棠猛地攥紧书页,指节泛白,“我母亲绝不会轻易自尽,她一定还活着!”她想起颈间的鹤纹玉佩,想起寒潭巨石上母亲留下的字迹,那些隐晦的线索,更像是母亲在暗中指引她寻找真相,而非临终遗言。
萧砚礼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坚定:“晚棠,我相信沈阁主吉人天相。但现在我们更要稳住——这密函若是落入太子手中,不仅我们性命难保,天下百姓都要陷入战乱。我们必须尽快将密函送往忠勇侯府,忠勇侯是先帝心腹,也是唯一敢与太子抗衡的重臣。”
林晚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将密函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贴身的衣襟里,又拿起高台上那枚刻着“惊鸿阁主”的金令牌——这是母亲的令牌,也是她如今唯一的念想。“我们现在就走,不能在这里久留。”
三人刚转身准备离开石室,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机关转动的“嘎吱”声。萧砚礼瞬间拔出佩剑,将林晚棠与苏清月护在身后:“有人来了,小心!”
石室的石门缓缓打开,一群身着黑衣的人簇拥着一个锦衣男子走了进来。男子面如冠玉,嘴角却挂着阴鸷的笑,正是太子赵承煜。他目光扫过林晚棠手中的金令牌,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林晚棠,萧砚礼,没想到你们竟真的能找到鹤影阁,还拿到了密函。”
“太子殿下倒是消息灵通,”萧砚礼冷冷地看着他,“只是不知殿下私闯惊鸿阁禁地,还带着这么多带刀侍卫,是想公然谋反吗?”
赵承煜轻笑一声,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将石室团团围住:“谋反?等我拿到密函,再将你们三个就地正法,到时候谁还敢说本太子谋反?”他目光转向林晚棠,语气带着威胁,“林晚棠,把密函交出来,本太子可以饶你不死,还能恢复你睿亲王府的爵位。否则,不仅你要死,整个惊鸿阁的人都要为你陪葬!”
“你休想!”林晚棠握紧腰间的袖剑,眼中满是恨意,“我父亲被你诬陷谋逆,满门抄斩,我母亲至今下落不明,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清楚!”
赵承煜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把密函抢过来,死活不论!”
黑衣侍卫一拥而上,萧砚礼挥剑迎了上去,剑光如练,瞬间挡住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侍卫。林晚棠与苏清月也拔出武器,与侍卫缠斗起来。石室空间狭小,侍卫虽多,却无法同时展开攻势,三人凭借着灵活的身法与默契的配合,暂时挡住了侍卫的进攻。
林晚棠手持袖剑,专攻侍卫的要害。她记得师父曾说过,对付恶人,不必手下留情。一个侍卫举刀朝她劈来,她侧身避开,同时将袖剑刺入侍卫的咽喉,侍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苏清月则擅长用暗器,她从怀中掏出几枚银针,精准地射向侍卫的穴位,几个侍卫瞬间失去了行动力。
萧砚礼与赵承煜的贴身护卫缠斗在一起,那护卫武功极高,手中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萧砚礼渐渐有些吃力。赵承煜站在一旁,悠闲地看着,时不时还出言嘲讽:“萧砚礼,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就能阻止本太子?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否则,本太子连你三王府也一起抄了!”
萧砚礼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手中的剑招愈发凌厉。他知道,今日若是败了,不仅他与晚棠要死,天下的安危也要毁在赵承煜手中。他看准一个破绽,一剑刺穿了护卫的肩膀,护卫吃痛,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萧砚礼趁机一脚将他踹倒,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住手!”赵承煜脸色一变,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一个被俘虏的惊鸿阁弟子的脖子上,“萧砚礼,你再敢动一下,本太子就杀了她!”
萧砚礼动作一顿,目光落在那弟子身上。那弟子是惊鸿阁的新人,年纪尚小,此刻吓得浑身发抖,却仍倔强地看着赵承煜:“王爷,不要管我,杀了这个逆贼!”
林晚棠心中一紧,她知道赵承煜心狠手辣,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弟子。“赵承煜,你放开她,我可以把密函给你。”她缓缓开口,手却悄悄摸向怀中的密函——她没有真的想把密函交给赵承煜,只是想趁机靠近他,寻找反击的机会。
赵承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算你识相。把密函扔过来,不许耍花样!”
林晚棠假装要扔密函,脚步却慢慢朝着赵承煜靠近。就在她距离赵承煜只有几步远时,她突然将密函揣回怀中,同时将袖剑朝着赵承煜的胸口刺去。赵承煜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连忙侧身避开,手中的匕首却不小心划破了那弟子的手臂。
“找死!”赵承煜恼羞成怒,挥刀朝着林晚棠砍来。林晚棠连忙后退,萧砚礼趁机冲了过来,挡在她身前,与赵承煜缠斗在一起。苏清月则趁机解开了那弟子的束缚,带着她躲到了石室的角落。
赵承煜的武功虽不如萧砚礼,却十分阴险,手中的匕首上还涂了剧毒。萧砚礼一不小心,手臂被匕首划了一道小口,毒素瞬间蔓延开来,他只觉得手臂一阵麻痹,手中的剑也有些握不住。
“萧砚礼,你中了我的‘牵机毒’,半个时辰内若是没有解药,就会全身麻痹而死!”赵承煜得意地笑着,“现在,你还想跟本太子斗吗?”
林晚棠看着萧砚礼手臂上的伤口,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牵机毒”的厉害,若是没有解药,萧砚礼真的会有生命危险。“赵承煜,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就把密函给你!”她急切地说道。
萧砚礼却摇了摇头,咬着牙说道:“晚棠,不要给他密函,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他得逞!”
赵承煜冷笑一声:“看来萧王爷倒是个硬骨头。不过,本太子有的是时间等,等你毒发身亡,密函还不是本太子的囊中之物?”他挥了挥手,“把他们围起来,不要让他们跑了!”
侍卫们再次围了上来,三人的处境愈发艰难。萧砚礼的手臂越来越麻痹,剑招也慢了下来。林晚棠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如同刀割一般。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赵承煜抓住。
就在这时,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太子殿下,陛下有旨,宣你即刻回宫!”
赵承煜脸色一变,他没想到父皇会在这个时候宣他回宫。他皱了皱眉,看向林晚棠与萧砚礼:“算你们好运,本太子暂且饶了你们。但你们记住,密函本太子迟早会拿到手的!”他说着,挥了挥手,带着侍卫匆匆离开了石室。
看着赵承煜离去的背影,三人都松了一口气。萧砚礼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萧砚礼!”林晚棠连忙蹲下身,扶住他,“你怎么样?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苏清月也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萧砚礼的伤口:“‘牵机毒’发作很快,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我记得惊鸿阁的药房里有一味‘七星草’,可以暂时压制毒素,我们先去药房拿七星草,再想办法寻找解药。”
林晚棠点点头,与苏清月一起扶起萧砚礼,朝着惊鸿阁的药房走去。一路上,萧砚礼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手臂也已经完全麻痹。林晚棠心中焦急万分,不断地催促着苏清月走快一些。
终于,三人来到了惊鸿阁的药房。苏清月迅速在药柜中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一味七星草。她将七星草捣碎,敷在萧砚礼的伤口上,又拿出一粒药丸,喂他服下:“这是‘清心丸’,可以暂时稳住他的心神,延缓毒素蔓延。但七星草只能压制毒素三个时辰,我们必须在三个时辰内找到解药。”
林晚棠看着萧砚礼苍白的脸色,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解药,救萧砚礼的命。她想起《鹤影秘闻》中曾提到过,“牵机毒”的解药需要一味“鹤顶红”作为药引,而鹤顶红只有皇宫的御药房里才有。
“我知道哪里有解药了,”林晚棠开口说道,“皇宫的御药房里有鹤顶红,我们可以去御药房偷解药。”
苏清月脸色一变:“皇宫守卫森严,我们怎么可能进去?而且,就算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鹤顶红。”
“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去试一试,”林晚棠坚定地说道,“萧砚礼是为了救我才中毒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萧砚礼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晚棠,不要去,皇宫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林晚棠打断他的话,“你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苏师姐,麻烦你在这里照顾萧砚礼,我去去就回。”
苏清月知道林晚棠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她点了点头:“你小心点,若是遇到危险,就赶紧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林晚棠嗯了一声,起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她知道,这一去,必定是九死一生,但为了萧砚礼,她别无选择。
皇宫的守卫果然森严,宫门处有重兵把守,四周的城墙上也有侍卫巡逻。林晚棠躲在暗处,观察着侍卫的换班规律。她发现,每隔一个时辰,侍卫就会换班一次,换班的间隙有半炷香的时间,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
终于,等到了侍卫换班的时间。林晚棠趁着间隙,如同一只灵活的猫,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宫墙,进入了皇宫。皇宫里亭台楼阁林立,道路错综复杂,她根本不知道御药房在哪里。
就在她四处寻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晚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晚棠回头一看,竟是三王府的管家李伯。李伯是萧砚礼的心腹,一直暗中帮助萧砚礼处理一些隐秘的事情。“李伯,我是来偷‘牵机毒’的解药的,萧王爷中了毒,急需鹤顶红作为药引。”林晚棠急切地说道。
李伯脸色一变:“什么?王爷中毒了?御药房就在前面的养心殿旁边,我带你去。”他说着,带着林晚棠朝着御药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李伯不断地避开巡逻的侍卫,很快就带着林晚棠来到了御药房门口。御药房的门是锁着的,李伯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锁:“快进去找鹤顶红,我在外面帮你把风。”
林晚棠点点头,快步走进御药房。御药房里摆满了药柜,里面存放着各种珍贵的药材。她按照《鹤影秘闻》中的记载,在药柜的最底层找到了一个红色的锦盒,里面装着的正是鹤顶红。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好,有人来了!”李伯的声音传来。
林晚棠心中一惊,连忙将鹤顶红揣进怀中,朝着御药房的后门跑去。后门外面是一片花园,她刚跑出后门,就看到几个侍卫朝着这边跑来。
“快追,有人闯进御药房了!”侍卫们大喊着。
林晚棠不敢停留,朝着皇宫的城墙跑去。她知道,只要翻过城墙,就能安全了。就在她即将翻上城墙的时候,一个侍卫突然朝她射来一支箭,射中了她的小腿。
林晚棠吃痛,差点从城墙上掉下来。她咬着牙,忍着疼痛,翻上了城墙,朝着惊鸿阁的方向跑去。身后的侍卫还在不断地追赶,箭支不断地落在她的身边,幸好她跑得快,才没有被射中。
终于,林晚棠跑回了惊鸿阁的药房。苏清月看到她受伤的小腿,连忙上前扶住她:“晚棠,你怎么样?有没有拿到解药?”
林晚棠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鹤顶红:“拿到了,快给萧砚礼解毒。”
苏清月接过鹤顶红,连忙按照解药的配方,调配出解药,喂萧砚礼服下。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萧砚礼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手臂也不再麻痹。
“晚棠,谢谢你。”萧砚礼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林晚棠受伤的小腿,眼中满是心疼。
林晚棠笑了笑:“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药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苏清月走出药房一看,只见一群惊鸿阁的弟子簇拥着一个白发老人走了进来。那老人身着青色长袍,腰间佩着惊鸿阁的制式长剑,正是闭关多年的惊鸿阁现任阁主。
“阁主!”苏清月惊讶地喊道。
阁主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