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站在摩天大楼天台边缘时，霓虹正穿透雨幕将他的影子钉在水泥地上。
他伸手接住从冷藏库带出的血珠，那滴混着雨林气息的液体在掌心凝成琥珀状晶体——李玄的意识体碎片正通过这种诡异方式传递坐标，西伯利亚冻土层的经纬度正缓缓浮现在晶体表面。
“你该试试用伏特加当显影剂。”耳麦里传来林浩含糊的咀嚼声，全息投影在盛羽左肩炸开成北极光特效，“赵氏集团刚刚冻结了你名下三处安全屋，顺便说，他们往你常去的面馆派了六个暗桩。”
盛羽用虎口卡住正在融化的冰晶，东京湾潮湿的风突然从晶体裂缝里涌出来。
这是第三次空间穿梭的后遗症，曼谷暴雨和纽约股市行情表还在视网膜上交替闪烁。
他望着脚下金融区流动的灯火，二十三楼旋转餐厅里某个戴蛇形戒指的男人正在切牛排——那是最近频繁接触赵氏旁支的小帮派头目。
“帮我预约那家餐厅的午夜场。”盛羽扯松领带纵身跃下，西装下摆猎猎作响间已切换成侍应生制服。
空间折叠的细微震颤从翡翠扳指传来，当他托着香槟出现在目标身后时，餐刀反射的冷光恰好照亮对方后颈的蝎子纹身。
赵萱把钢笔尖重重戳进会议文件时，家族元老们正通过全息投影对她形成合围。
父亲生前最爱的红木桌在她掌心开裂，细碎木屑混着缅甸花梨的苦香扎进皮肉。
当七叔公提到“联姻”这个词的瞬间，东京某居酒屋门帘的叮咚声突然在耳畔回响——那是盛羽第一次教她辨认清酒年份时，被海风吹动的青铜风铃。
“监控显示他接触了黑蝎帮。”堂弟赵明诚的虚拟影像突然膨胀成巨幕，盛羽与纹身男对话的片段被慢放到每秒240帧，“姐你看他指节敲桌面的节奏，分明是摩尔斯电码的变种......”
赵萱猛地推开檀木椅，青瓷茶盏在羊绒地毯上滚出沉闷的响动。
她走到落地窗前扯下半边珍珠耳坠，横滨港朝阳般的光泽突然从耳钉底座迸发，将全息投影仪烧出焦糊味。
“家族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监控侍应生了？”她冷笑着将耳坠按进智能玻璃，整个会议室顿时陷入切尔诺贝利式的辐射警报红光。
此刻盛羽正把纹身男按进刺身拼盘，三文鱼油脂让蝎子纹身像活过来般扭动。
对方后槽牙里的微型炸弹被冰锥挑出时，北海道产的海胆突然集体爆开，喷涌的墨汁在空中组成甲骨文——这是林浩最新研发的反侦察特效。
“他们说赵氏在找昆仑镜碎片。”盛羽用芥末酱在桌布画坐标，冬阴功汤的热气让图形扭曲成西伯利亚地图，“你女朋友砸了三个投影仪，需要我......”
“她不是......”盛羽突然剧烈咳嗽，冷藏库残留的低温让喉咙泛出血腥味。
林浩吹着《樱花谣》变调把解药代码打在芥末膏体上，全息投影的艺伎却突然切换成赵萱侧脸，她耳垂那道新鲜结痂的伤痕正渗出淡金色光点。
当盛羽循着线索找到地下拳场时，越南帮的熏香正与俄罗斯烈酒气味在通风管厮杀。
他伪装成赌客靠在八角笼边缘，腕表扫描到某个打手背上的符咒纹身——和赵氏祠堂禁地的图腾有七分相似。
“买你赢。”盛羽将筹码抛给笼中遍体鳞伤的少年，硬币暗藏的纳米机器人已钻进对方伤口。
当少年暴起掐住泰拳王喉咙时，他锁骨处突然浮现的昆仑山脉纹路，让盛羽想起赵萱十八岁生日那天的登山照。
林浩的警告在此时撕裂拳场音响：“小心左手第三根承重柱！”盛羽翻身滚过啤酒箱的瞬间，承重柱表面的涂鸦突然睁开十二只电子眼，赵氏集团标志在虹膜纹路里一闪而过。
他借着人群骚动跃上横梁，却看见二楼VIp包厢里，赵萱的堂妹正将红唇印在某个政客耳后——而那人半小时前刚在市政厅否决了盛羽的安保提案。
暴雨突至时，盛羽蹲在跨海大桥钢索上擦拭佛牌。
空间穿梭器的冷却提示在视网膜跳动，赵萱常用的栀子香水味突然从斜挎包夹层渗出——那是今早她假装跌倒时塞进来的微型硬盘。
当林浩破译出其中加密的赵氏祠堂平面图时，盛羽正盯着便利店监控屏里的自己，有个戴渔夫帽的男人已经连续三天出现在他身后两个身位的位置。
“要收网了。”盛羽捏碎已经发烫的翡翠扳指，李玄最后传来的坐标终于完整显现。
他走进桥洞阴影准备启动空间跳跃，却发现自己鞋跟不知何时沾上了昆仑山特有的雪莲花粉——这种珍稀植物本该只盛开在赵氏禁地的最深处。
桥洞里的积水突然泛起涟漪，盛羽后颈的汗毛在空间波动中根根竖起。
他反手甩出三枚翡翠扳指碎片，破空声裹着西伯利亚寒流将十二枚淬毒钢针冻在半空。
暗红色符咒在潮湿墙壁上亮起时，他看清了袭击者瞳孔里跳动的青铜铃铛印记——和赵萱耳坠上的一模一样。
\"你们赵家人请客的方式真别致。\"盛羽背靠混凝土立柱轻笑，袖口滑落的芥末膏在掌心融化成荧光绿。
林浩的加密频道突然传来刺耳杂音，全息投影的艺伎折扇上渗出黑血，拼出\"信号干扰中\"的甲骨文。
七个黑影从排污管道钻出的姿势让盛羽瞳孔骤缩——那是曼谷地下拳场淘汰者的标准战术动作。
最前端的壮汉挥动铁链时，北海道海胆墨汁的味道突然在密闭空间炸开，盛羽侧头避开链刃的瞬间，后腰撞上某块凸起的水泥，赵萱今早塞给他的微型硬盘硌得肋骨生疼。
精神力透支的眩晕感像潮水漫过视网膜，盛羽咬破舌尖用血腥味保持清醒。
当第五个袭击者扑来时，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铁链在左肩擦出血痕。
借着疼痛带来的片刻清明，他看清对方锁骨处正在褪色的昆仑山纹路——和拳场少年如出一辙的图腾。
\"你们主子连洗纹身的钱都省了？\"盛羽旋身踢飞两个敌人，西装裤管撕裂时露出绑在小腿的缅甸花梨木片。
父亲临终前教的傩戏步法在积水地面划出星图，某个袭击者突然捂着耳朵跪倒，耳道里涌出的墨绿色液体凝成赵氏集团股票代码。
林浩的求救信号突然穿透干扰，全息投影的艺伎变成被铁链锁住的像素小熊：\"姓盛的你个灾星！
老子正和三个会喷火的扫地机器人......\"杂音吞没了后半句话，但盛羽已经读懂加密在熊耳朵上的摩尔斯电码——对方在市政厅地下车库。
当第七次空间折叠的震颤从脚底传来时，盛羽的西装内衬已经浸透冷汗。
他借着敌人挥拳的劲风后仰，后脑勺擦过墙面时，赵萱当年别在他衣领的栀子花瓣标本突然飘落。
花瓣在污水表面旋转的轨迹，与祠堂平面图中某个密道走向完美重合。
\"停手吧。\"盛羽突然卸去防御姿态，任凭铁链在颈侧擦出血线。
他盯着最先扑来的壮汉，将沾血的翡翠碎屑撒向空中，\"告诉你们主子，昆仑镜碎片在......\"
敌人瞳孔里的青铜铃铛骤然紧缩的刹那，盛羽藏在臼齿后的纳米机器人破茧而出。
那是用冷藏库血珠改造的精神力增幅器，八百倍慢放的视觉里，他看见所有袭击者太阳穴处的符咒同时亮起紫光。
当第一个敌人咬破毒囊时，盛羽的指尖已经刺入对方耳后穴位，截获了正在自毁的神经脉冲。
\"原来你们也怕这个。\"盛羽喘着粗气跌坐在污水里，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
林浩上次恶作剧画的电子乌龟突然活过来，龟壳纹路拼出刚破译的脑电波图谱——所有袭击者的痛觉神经都被替换成了某种祭祀乐谱。
暴雨拍打桥墩的声音里混入奇怪韵律，盛羽用带血的食指在墙面画出赵氏祠堂的星宿图。
当第七滴血落在危宿方位时，敌人尸体上的符咒突然腾空而起，在潮湿空气中拼出半枚青铜铃铛的虚影。
铃铛内部闪烁的，分明是盛羽和赵萱在居酒屋初遇那天的日期坐标。
\"要变天了。\"盛羽将最后的精神力注入翡翠扳指，空间裂缝吞没他之前，便利店监控屏的残影在视网膜上停留了0.3秒——戴渔夫帽的男人正在货架前挑选栀子味湿巾，腕表表盘刻着昆仑山雪莲的六棱冰晶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