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戈壁滩上,烈日将沙砾烤得发烫,连空气都在扭曲。三架“飞舟”正低空掠过黑风口的悬崖,机翼下的螺旋桨搅动着热浪,发出“嗡嗡”的轰鸣。驾驶飞舟的明军斥候李三紧握着操纵杆,透过舷窗俯瞰——下方,奥斯曼的五千铁骑正像一条黑色巨蟒,缓缓钻进谷道,马蹄扬起的黄尘在阳光下泛着金红。
“队长,全军进入伏击圈,请求点火!”李三对着传声筒喊道。飞舟的传声筒是林远新添的装置,用铜管连接,能在百米高空传递指令。
崖顶的指挥帐里,秦岳看着飞舟投下的“军情袋”——里面装着李三手绘的骑兵阵型图,连艾哈迈德的中军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他拍了拍身旁蒸汽战车的铁皮外壳:“赵勇,让‘铁牛’预热,飞舟点火时,就是咱们动手的信号。”
赵勇咧嘴一笑,拉动战车的蒸汽阀门,锅炉“嘶嘶”地喷出白雾,压力表的指针迅速爬升。车顶上的迅雷铳已装填完毕,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谷道入口。
飞舟纵火:从天而降的烈焰
艾哈迈德帕夏正得意地抚摸着战马的鬃毛。他刚收到前锋回报,黑风口空无一人,哈密卫的粮仓近在咫尺。“加速前进!”他拔出弯刀指向谷道深处,“让大明人看看,奥斯曼的铁骑如何踏平他们的防线!”
骑兵们发出震天的欢呼,浑然不知头顶的云层里,三架飞舟正调整姿态,机翼下的“火油弹”已解开保险。李三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高度计——距地面三百丈,正好是投弹的最佳位置。
“投弹!”
随着秦岳的指令通过传声筒传来,飞舟的弹舱门打开,二十枚火油弹呼啸着坠落。这些陶罐里装着林远调配的“速燃火油”,遇空气即燃。当第一枚火油弹在骑兵队中炸开,蓝绿色的火焰瞬间腾起三丈高,沾到火油的战马和士兵像被点燃的火把,在谷道里疯狂乱窜。
“是飞舟!大明人有会飞的船!”艾哈迈德抬头嘶吼,只见飞舟在头顶盘旋,不断投下火油弹,谷道两侧的枯草被引燃,很快连成两道火墙,把骑兵困在中间。他的亲兵想举弓射向飞舟,可箭矢刚飞到半空就力竭坠落——飞舟的高度远超弓箭射程。
更可怕的是,飞舟的螺旋桨搅动着气流,把火焰往中军卷去。艾哈迈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骆驼队被烈焰吞噬,水囊爆炸的“砰砰”声混着士兵的惨叫,谷道里成了一片火海炼狱。
铁牛冲锋:铁甲碾过的绝望
“就是现在!”秦岳看着谷道里的混乱,猛地挥下红旗。
三辆蒸汽战车同时冲破伪装的沙堆,履带碾过碎石,发出“咔嚓”的脆响。赵勇驾驶头车,直接撞向谷道入口的崖壁——那是一处林远算好的“虚土层”,战车的铁铲前端一推,半面崖壁轰然坍塌,碎石瞬间堵死了骑兵的退路。
“开炮!”赵勇怒吼着按下炮钮。
战车前的后装炮喷出火光,爆破弹精准地落在艾哈迈德的中军。弹片横扫之处,铁甲骑兵像被割草般倒下。车顶上的迅雷铳“哒哒哒”地扫射,子弹穿透奥斯曼骑兵的甲胄,在谷道里织出一张死亡火网。
艾哈迈德被气浪掀下马背,摔在火油未及的沙地上。他挣扎着抬头,看见蒸汽战车正沿着谷道缓慢推进,履带下的士兵尸体被碾成肉泥,车后的明军步兵举着连弩,一步步压缩骑兵的生存空间。“这不是战争,是屠杀!”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冷兵器时代的对手。
谷道深处,被火墙困住的骑兵开始溃散。有的想爬上悬崖,却被飞舟投下的碎石砸落;有的调转马头冲向战车,却被迅雷铳打成筛子。艾哈迈德的亲卫队长举着弯刀冲锋,刚跑出十步,就被战车的蒸汽喷枪扫中——高温蒸汽瞬间烫烂了他的铁甲,人在地上翻滚惨叫,很快没了声息。
飞舟传信与哈密卫的埋伏
一架飞舟脱离战场,低空掠过哈密卫的城楼。李三对着传声筒喊道:“黑风口得手,残敌向东南逃窜,速设埋伏!”
守城的郑通早已按秦岳的吩咐,在城外的沙丘后藏好了十架“连弩车”。这些弩车是林远改良的“诸葛弩”升级版,用发条驱动,一次能射出五十支麻药箭。他看着飞舟的影子消失在天际,对士兵们笑道:“飞舟说敌人快到了,都精神点!”
半个时辰后,艾哈迈德带着三百残兵果然逃到了哈密卫城外。他们浑身焦黑,盔甲破碎,眼里只剩下恐惧。艾哈迈德看着城门大开的城池,忽然生出一丝侥幸——也许大明人真的撤走了?
可当他催马冲进城门,脚下突然传来“咔嚓”的机关声。十架连弩车同时发射,麻药箭像暴雨般覆盖了整个街道。冲在前面的骑兵瞬间落马,后面的人想退,却被城门后的蒸汽战车堵住去路。
“放下武器!”郑通站在战车顶上喊话,“降者不杀!”
艾哈迈德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瘫软倒地,终于扔掉了弯刀。他抬头看向天空,飞舟的轰鸣还在远处回荡,忽然觉得奥斯曼的星月旗,在飞舟的螺旋桨下是那么渺小。
飞舟侦察与沙漠追剿
被俘的艾哈迈德被押上飞舟时,双腿止不住地发抖。李三特意放慢速度,让他看清下方的战场——黑风口的火焰还在燃烧,蒸汽战车正拖着俘虏往哈密卫运送,远处的沙丘上,明军斥候骑着骆驼,在飞舟的指引下清剿残敌。
“这飞舟……能飞多远?”艾哈迈德颤声问。
李三指了指仪表盘:“满油能飞三百里,林先生说,明年的新飞舟能飞到奥斯曼的都城。”
艾哈迈德脸色煞白。他忽然明白,大明的飞舟不仅是武器,更是眼睛——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对方的注视之下。
三天后,飞舟发现了奥斯曼的补给队。李三通过传声筒引导蒸汽战车和骑兵,在“无水戈壁”设下埋伏。当三百名押运士兵赶着骆驼进入伏击圈,飞舟投下的烟雾弹瞬间迷了他们的视线,蒸汽战车从沙丘后冲出,迅雷铳的扫射配合骑兵的合围,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
看着满地的水囊和粮食,赵勇笑着对李三挥手:“多亏你们飞舟指路,不然这伙人藏在沙窝里,咱们找三天也找不着!”
俘虏营里的“飞舟课”
哈密卫的俘虏营里,艾哈迈德和士兵们被安排观看飞舟演练。李三驾驶飞舟在营地上空盘旋,时而俯冲,时而拉升,螺旋桨卷起的风沙让俘虏们睁不开眼。
“这飞舟靠什么飞?”一个年轻的奥斯曼士兵忍不住问。
明军翻译指着飞舟的机翼:“靠这‘翼面’产生的升力,就像雄鹰的翅膀。林先生说,只要速度够快,铁也能飞起来。”他又指着远处的蒸汽战车,“那战车靠蒸汽推动,比马快十倍;迅雷铳能连打二十发子弹,比弓箭厉害百倍。”
艾哈迈德看着飞舟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忽然想起苏丹常说的“奥斯曼无敌论”。他从怀里掏出一封家信,那是飞舟从伊斯坦布尔带回的——信里,妻子说国内的商人都在议论,大明的飞舟能运货,蒸汽机能织布,与其打仗,不如通商。
“我们……能看看飞舟的内部吗?”艾哈迈德低声问。
秦岳听说后,让人带俘虏们参观了飞舟的驾驶舱。当他们看到仪表盘上的指南针、高度计,还有林远绘制的“西域航线图”,一个老兵突然哭了:“我们骑着马冲锋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天上指路了……这仗,确实不该打。”
苏丹的退让与飞舟传书
伊斯坦布尔的皇宫里,苏丹穆拉德四世捏着艾哈迈德的亲笔信,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信里详细描述了飞舟纵火、蒸汽战车冲锋的场景,最后写道:“大明的武器已非人力能敌,若再打下去,奥斯曼的骑兵只会变成飞舟下的灰烬。”
宰相帕夏适时递上一份厚厚的卷宗:“陛下,这是大明飞舟送来的‘通商章程’。他们说,若我们退出战争,可在西域设互市,飞舟每月会运来丝绸、瓷器,换回咱们的羊毛和宝石。”
苏丹翻开卷宗,里面夹着一张飞舟拍摄的照片——那是哈密卫的互市场景,各族商人围着蒸汽战车交易,飞舟正低空掠过市场,机翼下挂着“丝路通”的标语。照片的清晰度让他心惊——连市集上卖的葡萄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连天上都占了……”苏丹喃喃自语,忽然将卷宗扔在桌上,“传旨,撤军!告诉大明,奥斯曼愿意通商。”
消息传到哈密卫时,秦岳正和李三检查飞舟的新设备——林远刚送来的“空中传信筒”,能直接把消息传到百里外的驿站。“你看,”秦岳指着飞舟机翼下新漆的图案,“以后这飞舟不仅能打仗,还能送书信、运货物,比马快多了。”
李三笑着点头,发动飞舟。螺旋桨转动的瞬间,远处传来蒸汽战车的鸣笛——那是赵勇在庆祝西域平定。飞舟缓缓升空,将哈密卫的炊烟、战车的白雾、互市的喧嚣,都甩在了下方。
北境的飞舟与铁牛
京师的御书房里,万历皇帝抚摸着飞舟带回的西域沙盘,上面还留着火油弹灼烧的痕迹。沈括递上北境军报:“彼得一世的哥萨克骑兵已到雅克萨,他们在冻土上筑了冰墙,扬言要等冬天封江,直逼山海关。”
林远指着沙盘上的“冻土地带”:“臣已让江南造了十架‘雪地飞舟’,螺旋桨带防滑齿,能在零下三十度飞行;蒸汽战车也换了‘破冰履带’,专破冰墙。北境的冻土,正好让他们见识飞舟和铁牛的厉害。”
皇帝抬头望向窗外,一只信鸽正掠过宫墙。他忽然笑道:“以前靠马送信,后来靠飞鸢,现在有了飞舟——这天下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
话音刚落,飞舟的轰鸣声从天际传来。那是李三驾驶的飞舟,正带着西域的捷报返回京师。螺旋桨搅动着暮春的风,将“飞舟掠沙,铁甲定边”的故事,吹向大明的万里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