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突击车的车身在早已被岁月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国道上剧烈地颠簸摇晃，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在乘坐一艘于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船。车轮碾过那些从破碎柏油路面顽强钻出的、早已干枯发黄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与引擎那低沉而有节奏的轰鸣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末世废土之上独有的、单调而又令人心悸的行进曲。
自决定深入吴兴市腹地以来，这支由特战一连和三连精锐组成的开拓小队，已经在这片完全陌?生的死亡之城里，艰难地跋涉了整整半天。沿途的景象，与他们之前在杭城周边所见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倒塌的高楼如同一具具沉默的巨人骸骨，黑洞洞的窗口像是无数空洞的眼窝，麻木地注视着这支胆敢闯入它们领地的渺小队伍。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停满了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的废弃车辆，有些甚至还保持着末世降临那一瞬间，因为惊慌失措而撞在一起的惨烈姿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近乎实质的、混合了尘土、腐败与血腥的复杂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将这个世界的绝望与死亡，一并吸入肺中。
“报告总指挥！前方三点钟方向，居民楼内发现小股感染者，数量约三十只，正在向我们靠近！”对讲机里传来头车侦察兵冷静而简练的汇报。
车厢内，陈默那双经过“进化”之后愈发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扫了一眼后视镜中那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战士们，然后拿起对讲机，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如同陈述事实般的语调，淡淡地说道：“车队保持现有速度，不必停车。一排负责左翼，三排负责右翼。自由射击，三分钟内，清理干净。”
“是！”
命令下达的瞬间，一场早已被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清扫”行动，再次上演。
“噗噗噗噗噗——！！”
数十把“破晓”电磁步枪，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左右两侧车窗那狭窄的射击孔里，悄无声息地探出。密集的、如同雨点般的钢珠弹雨，在战士们冷静的操控之下，划出一道道致命的轨迹，如同数十把无形的、最锋利的死神镰刀，狠狠地，切向了那些正从废墟中摇摇晃晃逼近的感染者！
没有震耳欲聋的枪声，没有令人炫目的火光。只有那黑压压的感染者群中，一个个正在嘶吼着冲锋的感染者，它们的脑袋，就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至高无上的存在，用一根无形的针，挨个地点着名，然后轻轻地戳破。
红的、白的，混合着碎骨，在半空中四散飞溅，然后……归于永恒的死寂。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的烟火气。甚至连车队前进的速度，都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吴兴邦蜷缩在车队前方的车里，透过车窗，他用一种看神明般的眼神，惊恐而又充满了敬畏地看着窗外那如同神乎其技般的“秒杀”场面，内心深处生出一股豪气，这就是他要加入的队伍的实力啊！
这已经是他今天看到的，第三波被用同样方式“净化”掉的感染者潮了。他那颗之前因为末世而变得脆弱不堪的小心脏，在这一刻，忽然间就变得坚强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抱上了一条比想象中还要粗壮无数倍的、真正的“大腿”！
又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艰难跋涉，期间又用同样的方式，轻松地清理了几波小规模的感染者潮后，当车队终于在一片相对开阔的、由几条主干道交汇而成的巨大十字路口缓缓停下时，吴兴市第一人民医院那栋高达二十多层、通体呈白色、在末世的废墟背景下依旧显得异常宏伟和圣洁的巨大建筑轮廓，便清晰地，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首长，前面……前面就是第一人民医院了。”吴兴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这片曾经承载了无数生离死别的土地的敬畏，“我之前跟您说的那个加油站，就在……就在医院斜对面，那个路口的拐角处。”
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个占地面积不算小，看起来颇具规模的大型加油站，正静静地矗立在十字路口的另一侧。加油站的顶棚上，那个巨大的、印着“中国石化”的红色标志，虽然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有些褪色，但在夕阳的余晖下，依旧显得异常的醒目。
“孙连长，杨连长，”陈默拿起对讲机，声音沉稳，“命令所有车辆，关闭引擎，原地待命。一排负责左翼警戒，三排负责右翼。任何人不得擅自下车。”
“是！”
命令下达，整个车队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风吹过车顶时发出的“呼呼”声响。
陈默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他熟练地将“破晓”二代从背后取下，检查了一下能源匣的电量，然后推开车门，对着身旁早已严阵以待的沐璇，淡淡地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嗯。”沐璇用力地点了点头，也端着她的那把“破晓”，紧随在陈默的身后，跳下了车。
两人如同两只在黑夜中穿行的猎豹，脚步轻盈而又充满了警惕。他们没有走开阔的主干道，而是选择穿梭在道路两旁废弃的车辆和建筑物的阴影之中，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掩体，悄无声息地，向着那个看似平静，却又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的加油站，摸了过去。
加油站的外围，看起来异常的“干净”。除了几辆被遗弃的、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的私家车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感染者的踪迹。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陈默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他对着身后的沐璇，打出了一个“原地警戒”的战术手势，然后，便独自一人，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缓缓地，向着加油站那栋同样门窗紧闭的二层小楼——便利店和卫生间的所在地，潜行而去。
当他走到便利店那扇早已布满了灰尘和污垢的玻璃门前时，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从那扇虚掩着的门缝里，飘散出的、那股独属于感染者特有的、令人作呕的腐臭。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猛地，一脚，踹开了那扇早已腐朽不堪的玻璃门！
“吼！”
几乎是在玻璃门被踹开的瞬间，一声充满了暴戾和饥渴的嘶吼，便从便利店内部那狭小而又昏暗的空间里，猛地炸响！七八道黑影，如同离弦的箭矢，张牙舞爪地，向着门口的陈默，猛扑而来！
然而，迎接它们的，却是一道比它们更快、也更致命的……死亡弹雨！
“噗噗噗噗噗噗噗——！！”
陈默手中的“破晓”，如同一个最高效、最冷酷的“收割机”，在他那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操控之下，密集的弹雨，瞬间就将那七八个刚刚才从黑暗中扑出的普通感染者，彻底地淹没！
它们的脑袋，如同被重锤砸烂的西瓜，一个个应声而碎，红白之物混合着黑色的碎骨四散飞溅。甚至有几个，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就已经变成了一地狼藉的碎肉。
陈默面无表情地，将便利店内的所有威胁都肃清之后，他并没有立刻放松。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便利店内部的每一个角落。随即，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便利店最深处，那扇同样紧闭着的、通往卫生间的木门之上！
那股更加浓烈、也更加令人心悸的腥臭，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陈默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着那扇门走了过去。他的脚步很轻，很慢，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当他走到门口时，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从门后，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骨骼被咀嚼时发出的“嘎吱”声，以及……一声压抑着的、充满了痛苦与满足的低沉嘶吼！
陈默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不再有丝毫的犹豫。他猛地，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扇早已被潮气侵蚀得有些腐朽的木门之上！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木门如同被攻城锤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瞬间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而门后那如同地狱般的恐怖景象，也清晰地，呈现在了陈默的面前！
只见在卫生间那狭小而又肮脏的空间里，一个体型异常魁梧，肌肉虬结得如同花岗岩般的巨汉，正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他的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暗红色的、充满了力量感的肌肉纤维，如同扭曲的钢筋般，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而他的脚下，则是一具早已残缺不全的、被啃噬得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感染者尸体！他那颗硕大的、同样没有皮肤覆盖的头颅，正埋在那具尸体的胸腔之中，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咀嚼着里面那些早已腐烂发臭的内脏！
听到门口的巨响，那个巨汉咀嚼的动作猛地一滞。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他那张同样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双充血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燃烧的猩红眼眸的狰狞面孔，对准门口的陈默时，他张开那张沾满了碎肉和黑血的血盆大口，仰天发出一声充满了原始暴戾和被打扰了进食的愤怒的恐怖咆哮！
紧接着，他那如同花岗岩般坚硬的四肢猛地一蹬地面！庞大的身躯如同出膛的炮弹，卷起一阵腥风，向着门口的陈默，狂扑而来！
然而，迎接它的，却是一道早已等候多时的、充满了冰冷杀意的……死亡弹雨！
“噗噗——！！”
陈默手中的“破晓”，瞬间喷吐出愤怒的火舌！密集的、由高碳高钒钢制成的特种弹丸，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狠狠地，砸在了那个巨汉坚硬如岩石般的胸膛之上！
然而，这一次，弹丸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轻易地将其撕裂。而是……如同射入了最坚韧的、经过特殊鞣制处理的牛皮之中一般，仅仅是在它的身上，爆开了一朵朵小小的、如同红色花朵般的血花，然后，便被那坚韧得超乎想象的肌肉纤维，给死死地，卡住了！
那巨汉只是身体猛地一震，前扑的势头略微一滞，便再次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咆哮，继续向前，疯狂地冲来！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的防御力，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变异体！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枪口瞬间上移，对准了那个巨汉暴露在外的、唯一可能存在的弱点——那颗同样血肉模糊，但却没有肌肉覆盖的……巨大头颅！
“噗！”
一颗同样由高碳钢制成的特种弹丸，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划破了长空，然后……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和使命一般，精准地，从那个巨汉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钻了进去！
“噗！”
又是一声极其轻微、若有若无的、如同情人最后叹息般的声响，从它的后脑勺处，传了出来。
那个巨汉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充血的猩红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终于解脱了的茫然。
紧接着，他那颗硕大的、看似坚不可摧的头颅，就如同被从内部引爆了一颗高能炸弹一般，“嘭”的一声，猛地炸裂开来！红的、白的，混合着被震碎的牙齿和骨骼，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在半空中四散飞溅！
无头的尸体，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又向前冲了十几米，将地面都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这才“轰隆”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四肢无力地蹬了蹬，便……彻底地，不再动弹了。
……
“陈默！怎么样了？！”对讲机里传来孙德胜焦急的询问。
“没事了。”陈默的声音平静，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都解决了。”
说完，他便不再有丝毫的停留，转身便向着加油站外走去。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的艰难和危险。
当孙德胜和杨光两人，带领着战士们，小心翼翼地走进那个充满了血腥和硝烟味的加油站时，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如同炼狱般的惨状，给彻底惊呆了。
孙德胜看着地上那具如同小山般的、无头的巨汉尸体，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云淡风轻地擦拭着手中“破晓”的陈默，他那张总是充满了自信的国字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深深的凝重。
“陈默，”孙德胜的声音有些干涩，“你……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陈默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栋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异常宏伟，却又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的白色大楼——吴兴市第一人民医院。
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异常的清晰，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如同看着代码中致命bUG般的冷静。
“孙连长，杨连长，你们不觉得……这个加油站，有点太奇怪了吗？”
孙德胜和杨光两人闻言，都是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这一路走来，我们遇到的，大多都是一些行动迟缓的普通感染者。但是，为什么……偏偏就在这个离医院最近的加油站里，会出现这种防御力惊人、力量也大得离谱的变异体？”陈默的声音，充满了逻辑和理性，“你们再想一想，吴兴市在沦陷之后，并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有组织的物资搜刮。那么，医院里那些海量的、各种各样的药品，现在……又会到哪里去呢？”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的凝重：“在来吴兴市之前，孙铭教授在研究我身体的变异情况的时候，曾经跟我聊过很多，其中就包括……感染体的变异问题！他说，病毒本身，其实只是一种催化剂。而真正导致感染体朝着不同方向，发生千奇百怪的变异的，是……宿主在被感染前，身体内所残留的各种……化学物质！”
“比如，”陈默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个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的病人，在被感染后，他的身体，就很有可能会发生类似于我们眼前这个家伙的、肌肉异常强化的变异！一个……一个精神病人，如果长期服用镇定类药物，那他……”
陈默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都明白，陈默话语中的深意！
医院！
这个在末世前，本是救死扶伤，充满了希望的地方，在末世降临之后，却因为其内部所储存的海量的、各种各样功能各异的药物，而变成了一个……一个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巨大的——变异体培养皿！
“那……那也就是说……”孙德胜的声音有些干涩，“那家医院里，很有可能……还盘踞着大量的、各种各样的、我们从未见过的……变异感染体？！”
陈默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沉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同猎人看到更强大猎物般的兴奋光芒！
而他的这个猜测，以及眼前这个加油站的遭遇，也让孙德胜和杨光，以及所有在场的特战营战士们，心中那份因为找到了燃油和食物而升起的些许轻松，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知道，接下来，他们所要面对的，将不再是之前那种可以轻松碾压的“打靶游戏”。而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猎杀！
……
油，依旧在加着。
加油站的地下储油罐，储备量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们不仅将车队里所有车辆的油箱都加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把带来的十几个备用的大号油桶，也都给加满了，几乎是将整个加油站的地下储油罐，都给彻底地抽了个底朝天！
当最后一滴汽油被抽入油桶，当后勤连的战士们将所有的设备都收拾妥当，重新装上车时，太阳，已经彻底地，沉入了地平线之下。
夜幕，再次降临。
在陈默和孙德胜、杨光三人的紧急商议之后，一个新的、充满了风险与机遇的作战计划，迅速敲定。
“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大摇大摆地开车过去了。”陈默的声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冷静，“医院周围的地形太复杂，道路狭窄，大型车队的目标太大，很容易就会被困在里面，成为那些怪物的活靶子。”
“所以，”陈默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建议，我们……分头行动！”
“我们将以这个加油站为临时据点，由吴兴邦和一个小队的战士们负责留守，看管车辆和物资。”
“而我们，特战一营、三营的全体精锐战士，则分成若干个十人一组的战斗小队，以加油站为中心，向着医院周围的区域，进行地毯式的、扇形的……渗透与搜索！”
“我们的首要目标，不是医院本身，而是……医院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药店！将所有的药品，都给搜集起来！”
“如果有任何一个小队，在搜索的过程中，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危险，或者……发现了像刚才那种级别的变异体，必须在第一时间，通过对讲机，向其他小队汇报！距离最近的小队，必须在接到求援信号的三分钟之内，立刻前往支援！”
“是！”孙德胜和杨光两人，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领命。
命令下达，特战营的战士们，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们迅速地，按照各自的班组，分成了十几个充满了肃杀之气的战斗小队。
陈默和沐璇，自然也是一个独立的小队，考虑到他们两人超强的战斗力，孙德胜并没有再给他们安排其他的队员，而是让他们作为“自由人”，在整个战场的上空，进行着最高级别的……游弋与支援。
当所有的战斗小队，都如同融入黑夜的幽灵，消失在加油站周围那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黑暗废墟之中时，一场充满了血与火、机遇与挑战的“寻药”之旅，正式地，拉开了序幕！
……
“沙沙……沙沙……”
陈默和沐璇两人，如同两只在黑夜中穿行的猎豹，脚步轻盈而又充满了警惕。他们没有走开阔的主干道，而是选择穿梭在道路两旁废弃的车辆和建筑物的阴影之中。
时间不长，陈默和沐璇便已经远离了加油站，来到了一个看起来相对偏僻的十字路口。这里，似乎曾经是一个小型的商业街，道路的两旁，是一些早已关门的、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商铺。
就在这时——
“报告！报告！这里是三排二班！我们……我们在前方坐标xxx区域，发现异常情况！重复！发现异常情况！”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又充满了惊疑的汇报声！
紧接着，还没等陈默和孙德胜他们做出反应——
“啊——！！救命啊！！”
一声充满了极度惊恐和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猛地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那声音是如此之凄厉，如此之绝望，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冤魂，在进行着最后的哀嚎！
随即，“滋”的一声，对讲机那头，便彻底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