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拓疆抓过地图,手指戳得\"啪啪\"响:\"那墨西哥城呢?听说那是西班牙人在美洲的脑袋瓜子!\"徐霞客又展开一张羊皮纸,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城镇标记,\"墨西哥城是整个新西班牙总督区的核心!\"他指着密密麻麻的标记解释,\"城里有总督府、大教堂、商会和官邸,常住的西班牙人约一万到两万,但其中六千是只会念经的教士和官员家属,能打仗的民兵不过四千——而且这四千民兵一半驻在城外矿区,另一半守着城墙外的庄园!\"
烛芯爆了个火星,映得张拓疆眼中精光暴闪。徐霞客趁机掏出一本用西班牙语写的《殖民地事务札记》,翻到夹着纸条的那页:\"您听这个——墨西哥城总督去年给马德里写信,说‘太平洋航线是帝国命脉,但阿卡普尔科防御薄弱,只求增派两艘盖伦帆船’。\"他指着纸条背面用胭脂虫红墨水写的批注,\"结果西班牙人把盖伦帆船都调去佛兰德斯打荷兰了!现在阿卡普尔科港里停的,全是三艘装货的马尼拉大帆船和渔船!\"
\"好家伙!\"张拓疆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烛台歪斜,蜡油滴在徐霞客刚绘制的突袭路线上,\"那阿卡普尔科港的银库要是被咱端了,西班牙人怕是要哭爹喊娘!\"他盯着地图上标注的航线,\"从长滩港出发,走太平洋航线直插阿卡普尔科港,沿途除了几个土着部落,连巡逻船都没有!\"
徐霞客慢悠悠抿了口冷茶,又掏出一张航海日志复印件:\"我抄了哈瓦那港的航海日志——往来的商船每月不过三四艘,西班牙人只查货物不查人,如果咱金山卫的‘闪电一号’改装成商船都能混进去!可惜要绕整个南美洲!\"他指着日志里夹着的西班牙海军调度表,\"加勒比舰队和太平洋舰队主力调走后,太平洋沿岸的马尼拉大帆船,只敢在阿卡普尔科港内晃悠,现在都不敢出港溜达——他们怕遇上海盗!\"张拓疆心想,“嘿嘿!这个海盗正是老子。”
张拓疆抓起朱砂笔,在地图上的阿卡普尔科港画了个血红圈:\"先端了这个港口的银库!\"他指着地图上用朱砂连起的路线,\"拿下阿卡普尔科后,咱顺着陆路往北三百里,就是墨西哥城——那帮西班牙佬肯定以为咱只会打海边,等他们反应过来,咱的火铳都顶到他们脑门子上了!然后给少爷,把北方的三处银矿抢过来再说!先攻再守,至于后面嘛,就比谁的增兵速度更快!\"
徐霞客又展开一张用蜂蜜水写在圣餐纸背面的密文,上面是迪奥戈总督府书记员无意中透露的消息:\"更妙的是,城里的印第安人和混血儿对西班牙人恨得牙痒痒,去年还闹过一次起义——虽然被镇压了,但怨气还在!我们可以充分利用。\"
张拓疆抓起朱砂笔,盯着情报里夹着的西班牙殖民军兵力统计表:
新西班牙总督区驻军总数约八千(含民兵与辅助部队),其中本土职业军人不足两千;
秘鲁总督区驻军约六千,真正能打仗的不到三千;
加勒比地区驻军两千,主力调往欧洲;
拉普拉塔总督区驻军八百,全是些临时征召的混血儿;
整个美洲西班牙殖民地的欧洲裔正规军与驻军总数大约为15,000~25,000人之间(包括驻军、民兵指挥官、海军守备队等,但以本地辅助力量为主),如果仅计算西班牙本土出身的职业军人(半岛驻军),人数可能仅在5,000~10,000人左右。关键是这点军力,还分散在至少三个大明的土地上。
徐霞客慢悠悠抿了口冷茶,看着张拓疆在地图上圈圈画画——由十艘战船和七艘商船、一千六百金山新军和三千两百土着精兵组成的“吃鸡小分队”,即将在西班牙人毫无防备的墨西哥城撕开一道口子。窗外的海风穿过城墙缝隙呜呜作响,像极了即将到来的战鼓声。
有了如此详尽的情报,张拓疆眼中精光暴闪,西班牙人对远征军在美洲的情况还一无所知,这次一定搞成突袭,估计对方......想着想着张拓疆就控制不住,准备三天后立即出兵。
崇祯四年九月十日,张拓疆正攥着徐霞客绘制的墨西哥城防御图,陷入沉思状时。了望塔上突然传来哨兵撕心裂肺的吼声:\"援军!又是援军到了!\"
他冲到甲板时,海平面上已跃出四道雪白的帆影——四艘飞剪式帆船如离弦之箭劈开浪涛,船上大明水师的日月旗在太平洋的热风中猎猎作响。张拓疆眯眼细看,最前头的船帆上还挂着道巨大补丁,正是汤胖子麾下回金山的那艘!
\"估计是汤胖子那小子搬来的援军!\"佛南西斯科蹦到他身旁,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薯饼,\"汤胖子承诺的第四批援军,两艘金山水师飞剪船加上从美洲返回的两艘,凑够了四艘!\"徐霞客扶着码头的栏杆干呕了两下——昨夜喝多了佛南西斯科私酿的朗姆酒,此刻被海风吹得胃里翻江倒海。
话音未落,四艘战船已拢到码头。甲板上跳下一群晒得黝黑的汉子,为首的军官抱拳高呼:\"第五批远征军--金山营左立兴报到!奉李大人帅令,率两个营六百兄弟增援!中途损失补给船一艘。\"张拓疆数了数——加上原先的十七艘船(含闪电五号)、一千六百金山新军和三千二百土着精兵,此刻港湾里竟扎着二十一艘战船,五千四百人的大军。
\"好家伙!\"张拓疆一巴掌拍在左立兴肩上,震得对方踉跄半步,\"你们这速度,怕是骑着海鸥来的吧?\"左立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总督大人,还不是托了那两艘环太平洋老船的福?\"他指向港湾里两艘桅杆缠着补丁的旧船,\"它们在太平洋转过一圈,把季风航道摸得比较熟——这次咱们顺着秘鲁寒流南下,再借赤道暖流往北蹿,五十天就飙到了!但也造成一艘补给船中途突然解体。\"第四批远征队创造了50天从金山到洛杉矶的最新纪录。
这哥们说完后扶着码头栏杆直咧嘴:\"快是快,可这船晃得......\"话未说完,刚下船的士兵们已集体蹲在码头上哇哇呕吐,活像一群被扔上岸的醉虾。佛南西斯科捂着鼻子直乐:\"这些娇娃娃,连海浪都扛不住!\"
崇祯四年九月初十,残阳将长滩港的海面染成血锈色。张拓疆在议事厅,把徐霞客连夜绘制的羊皮地图甩在榆木案几上,震得烛台直晃:\"诸位,汤胖子承诺的援军到了!二十一艘船,五千四百精兵——咱们的‘打狗计划’,该落地了!\"
帐内瞬间挤满了人。徐霞客攥着记事本,站在地图旁补最后几笔标记;佛南西斯科站在角落当乖宝宝,默默的看着\"阿卡普尔科港\"的标注上;左立兴(第五批远征军团长)抱着臂膀,铠甲上还沾着太平洋的盐粒;彭家生(第三批远征军团长)赤着脚盘腿而坐,脚趾缝里还夹着泥土;徐国华(第四批远征军团长)则捧着碗热茶,时不时瞅一眼帐外晃动的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