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爪撕破漫天风雪,金丹修士的威压如沉渊黑幕压顶,连空气都透着刺骨的杀意!
张长老眼中杀机翻腾得几乎要溢出来,枯瘦的爪子直掏苏吕后心,声音嘶哑得像磨过石头:
“小畜生!今日便为你王伯偿命!”
死亡阴影裹住苏吕的瞬间,他脊背的鞭伤突然崩裂,霜白的衣袍瞬间被血浸出大片暗沉。
可他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炸起一团血芒——竟不闪不避,左拳裹着灰蒙真火,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劲,悍然回身对轰!
“轰!”
拳爪相撞的刹那,气浪如惊雷炸开,院墙上的青瓦被掀得漫天飞,碎砖断木溅得满地都是!
苏吕像断线的风筝般狠狠撞在院门上,木门“咔嚓”裂成两半。
他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顺着指缝淌成细流,张口就喷出血雾——筑基后期硬撼金丹中期,本就是蚍蜉撼树!
张长老枯爪微麻,眼中惊怒更甚:
“好硬的骨头!今日定要拆了你!”
他身影如鬼魅般再扑上来,毒元在指尖凝成墨绿鬼爪,密密麻麻的爪风封死了苏吕所有退路!
“住手!”
冰叱声像淬了寒的利刃划破空气!
叶凌霜去而复返,冰晶长剑骤然暴涨,化作百丈寒芒,直刺张长老背心。
她面具下的唇色惨白得近乎透明,强行催动真元让旧伤翻涌,胸口剧烈起伏着,每走一步都带着隐伤的滞涩。
“叶凌霜!你也敢拦我!”
张长老厉啸着回身,枯爪带着毒雾拍向剑芒。
金丹威压与冰力相撞,冰屑混着墨绿毒雾漫天飞散。
叶凌霜娇躯猛地一震,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喉间涌上的腥甜被她强行咽了回去,指尖捏得发白。
就是这转瞬的间隙!
苏吕染血的左掌狠狠拍在结冰的地面上,混沌真元顺着指尖钻进地脉。
院中积了半尺厚的雪突然“轰”地炸起,漫天冰雾像白色屏障,瞬间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身影如离水的游鱼,没往山门外逃,反而朝着禁地“思过崖”的方向急窜,同时指尖一捏,袖中那枚温热的深蓝鳞片“咔”地碎成了两半。
“想逃?”张长老毒爪撕碎冰雾,神识像一张网,死死锁着苏吕的背影。
“追!”他枯爪凌空一抓,墨绿毒云裹住王腾等人,化作几道流光紧随其后。
叶凌霜冰眸一紧,强压下喉间的腥甜,周身凝出冰虹,也追了上去。
思过崖在玄玉宫北麓,罡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割得皮肤生疼。
崖下是万丈深渊,黑色雾气在谷底翻涌,隐约能听到锁链拖地的“哗啦”声——那是宗门用来镇压重犯的地方,常年裹着化不开的凶煞之气。
苏吕在嶙峋怪石间急闪,背脊的鞭伤被罡风刮得皮肉外翻,血珠落在雪上,留下一串刺眼的红痕。
眼看崖边只剩几步,身后的毒云已到眼前!
墨绿鬼爪带着刺鼻的腥风,直奔他后心抓来!
“死!”张长老的狞笑裹在风里,格外刺耳。
千钧一发之际,苏吕猛地转身,染血的右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身侧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碑。
石碑瞬间发出“嗡”的震鸣,刺目的血光从碑缝里渗出来,一股带着洪荒暴戾的凶煞之气直冲云霄!
深渊里的黑雾猛地翻腾起来,锁链挣动的巨响“哗啦啦”传上来,震得人耳膜发疼!
“吼——!!!”
震天的咆哮从深渊里炸出来,声浪像实质的重锤,狠狠撞在墨绿鬼爪上!
“噗!”张长老像被巨石砸中胸口,一口鲜血喷得老远,整个人倒飞出去。
裹着王腾的毒云瞬间溃散,几人惨叫着滚向崖边,若非抓着岩石,早该坠进深渊。
“凶…凶兽穷奇?!”张长老目眦欲裂,死死盯着深渊里那双亮起的猩红巨眼——宗门禁制,竟被苏吕这小畜生引动了!
“老狗!这份‘大礼’,你还满意?”苏吕狂笑着,借着声浪的反震之力,身体倒飞出去,瞬间坠向崖下,被翻涌的黑雾吞得没了踪影。
“小畜生!你敢!”张长老惊怒交加,脚刚抬起来想追,深渊里穷奇的咆哮又炸响,震得崖壁簌簌掉石。
他忌惮凶兽,脚步硬生生顿住。
就在这时!
“嘶昂——!”
深海龙吟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一道粗壮的水龙卷突然破开云层,像活过来的巨蟒,精准地卷住下坠的苏吕。
水龙卷里蓝光流转,沐灵汐踏在浪尖上,赤足踩着翻涌的浪花,蔚蓝的眼眸像结了冰的海面,冷冷扫过崖上:“汐族要带的人,玄玉宫有意见?”
话音落,水龙卷裹着苏吕,像一道蓝虹,瞬间没入云海。
“汐族…又是你们汐族!”张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枯爪捏得“咯咯”响。
深渊里穷奇的咆哮还在震耳欲聋,他不敢多留,慌忙卷起昏迷的王腾,化作一道灰影遁走。
万丈海渊下,汐族的潜舟里一片静谧。
苏吕瘫在柔软的海藻垫上,像陷进了云朵里。
他右臂软垂着,连动一下都疼得抽气,脸色苍白得没一丝血色,嘴角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
沐灵汐坐在他身侧,玉手按在他背心,精纯的水元像温流般渗进皮肉,缓缓滋养着翻涌的鞭伤和新裂的骨头——原本火辣辣的痛感,慢慢变成了清凉的酥麻。
“引动穷奇?你是嫌自己命太长?”沐灵汐的声音依旧清冷,可指尖的水蓝光晕却软了几分,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
苏吕咧嘴想笑,却疼得倒抽冷气:
“不然呢?留在那儿给张老狗当靶子?谢了啊,美人鱼。”
“再胡言,就把你扔去喂深海鲨鱼。”沐灵汐耳尖微微泛红,指尖的水元下意识加重了一分。
苏吕疼得“嘶”了一声,急忙讨饶:“轻点轻点!这伤可是为了救你嫂子受的!”
“谁是你嫂子!”沐灵汐啐了一声,蔚蓝的眼眸却不由自主瞟向他扭曲的右臂,语气软了些,
“这手再不治,以后别想拿丹炉炼丹。”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鸽卵大的莹白珍珠,珍珠表面泛着淡淡的水光,里面像是裹着一汪深海的灵气。
“这是深海月魄珠,能续骨生肌,比你们玄玉宫的疗伤药好用百倍。”
她说着捏碎珍珠,乳白的浆液滴在苏吕的右臂伤口上。
清凉的酥麻感瞬间蔓延开,碎裂的骨茬竟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在慢慢拼接。
苏吕舒服得哼出声,目光扫过沐灵汐俯身时,被鲛纱裙勾勒出的腰臀曲线,故意逗她: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不我以身相许?”
“闭嘴疗伤!”沐灵汐指尖一弹,一颗水珠精准封住他的嘴,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潜舟里只剩下水流的轻响。
苏吕闭上眼调息,混沌真元与月魄珠的生机在体内交融,伤口愈合的速度比预想中快了许多。
他心神沉入识海,那枚虚空镜碎片泛着淡淡的银辉,镜面上隐约映出张长老怨毒的脸,还有王腾昏迷时扭曲的表情。
一个冷冽的计划,在他脑海里慢慢成型。
三日后,玄玉宫炸开了一道惊雷。
外门弟子周通死在了丹房里——他浑身皮肤溃烂发黑,嘴角淌着黑血,手指蜷缩着,死状和之前的王伯一模一样。
更让人震惊的是,周通紧攥的掌心里,还捏着一角墨绿的布料,仔细一看,正是张长老常穿的那件灰袍的内衬。
紧接着,思过崖下又发现了几具万毒窟弟子的尸体。
从他们怀里搜出了一封泛黄的密信,信纸边缘有些磨损,上面的字迹苍劲,正是张长老的手笔。
信里赫然写着:“待除苏吕,便与万毒窟里应外合,夺玄玉宫宫主之位”。
“张老狗!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玉霄殿内,吴炎须发怒张,红色的胡须根根竖起,赤焰真元像跳动的火焰般裹住全身,死死锁定着面色惨白的张长老。
李振山手里拿着染血的布料和密信,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冰寒得能冻死人:
“人证物证俱在!执法弟子,拿下!”
两侧的执法弟子立刻围上去,手中长剑出鞘,寒光逼得张长老连连后退。
“这是栽赃!是苏吕那小畜生栽赃我!”
张长老惊怒地咆哮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眼神像毒蛇般扫过殿角的阴影——正好对上苏吕的目光。
苏吕抱臂站在殿角,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看着张长老像跳梁小丑般挣扎,眼底没有半分温度。
戒律堂深处,光线昏暗。
莫无影坐在阴影里,指尖夹着一枚墨绿的毒针。
毒针在他指间慢慢化为飞灰,粉末落在地上,没入黑暗。
“祸水东引…倒是比我想的更狠。”
他灰眸半眯着,望向霜华峰的方向,眼神深得像寒潭,藏着说不清的探究。
“苏吕…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与此同时,深海潜舟里。
苏吕缓缓睁开眼,活动了一下右臂——骨头已经不疼了,屈伸之间和从前一样灵活。
他摊开掌心,一枚小小的丹壳躺在那里,正是从周通那里拿来的“腐心散”的壳。
指尖微微用力,丹壳无声无息地化为粉末,随风散在潜舟的缝隙里。
他望着窗外翻涌的深蓝色海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老狗,这份回礼,你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