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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骨碎裂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

枯槁身影如同被抽掉骨架的皮囊,软绵绵地瘫倒在泥浆里。蓑衣散开,露出底下干瘪如柴、遍布陈年疤痕的躯体,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凝固着错愕,浑浊的眼珠暴凸,映出柳致浴血的身影。没有临终遗言,没有惊天秘密,只有卑劣猎手被反杀的仓皇终结。

柳致站在血与泥里,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拉扯着胸腔内断裂的骨茬,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左臂伤口彻底崩裂,鲜血混着黄浊的脓水,顺着焦黑翻卷的皮肉汩汩涌出,滴落在阿蛮身下那片刺目的猩红旁。焚尽一切的怒火在目标倒下的瞬间骤然熄灭,只留下一个被彻底掏空、千疮百孔的躯壳。

冰冷,无边的冰冷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迅速压倒了伤口的灼痛。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鸣如同尖锐的蜂鸣,盖过了哗哗的雨声。他踉跄一步,想走向阿蛮,想再看一眼那张失去温度的脸,但双腿如同灌了铅,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噗通!

他重重跪倒在泥浆中,膝盖砸开浑浊的水花。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下半身,寒意如同毒蛇噬咬。他用染血的右手,颤抖着,艰难地伸向阿蛮垂落的手。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冷僵硬的肌肤。

“阿蛮……”嘶哑破碎的声音刚出口,就被一口涌上喉头的腥甜堵住。他猛地咳出一大口污血,溅在泥水里,迅速晕开。

眼前彻底黑了。世界在旋转、坍塌。最后一丝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曳着,即将熄灭。

就在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刻,一股源自生命最深处的、难以言喻的倦怠感,如同温暖的潮水,无声地包裹了他残破的躯体。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灵魂深处低语:睡吧……修复……等待……

长生体质的力量,在主人濒临崩溃的绝境下,终于被彻底激发。

他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软软地向前倾倒,最终侧卧在冰冷污浊的泥浆里,脸贴着阿蛮早已冰冷的手臂。雨点无情地砸在他青灰的脸上,冲刷着血污,却再也无法将他唤醒。呼吸变得微弱而悠长,间隔越来越久,体温迅速流失,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

深度休眠,启动了。

***

时间在冰冷的雨水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歇,变成细密的雨丝。天色由昏沉转向更深的墨蓝,又透出一点熹微的惨白。林间的风卷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几双沾满泥泞的草鞋,小心翼翼地踩过断裂的荆棘,停在了一片狼藉的泥沼边。

“老天爷……这是遭了兵灾还是山鬼?”一个苍老惊惶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裹着破旧葛衣的老妇,她佝偻着背,惊恐地看着泥地里横陈的三具尸体(枯槁身影、阿蛮、以及如同死去的柳致),还有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泥浆。

“刘婆婆,小声点!”旁边一个精瘦的汉子压低声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阴郁的林子,“看这情形……是仇杀!那拿弓的老鬼像是官家的探子,这俩小的……”他的目光落在柳致身上破烂染血的衣物,又看看阿蛮身上原始的兽皮,“像是山里逃出来的蛮子。”

“都……都死了?”另一个年轻些的妇人抱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声音发颤。

精瘦汉子壮着胆子,捡起一根长树枝,远远地捅了捅离他最近的柳致。

柳致的身体随着树枝的力道微微晃动了一下,毫无反应。皮肤冰冷灰败,胸膛几乎看不到起伏。

“硬了,死透了。”汉子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这男的看着像是受了天大的伤,胸口都塌了半边……啧啧,真能扛。”他又用树枝小心地拨开柳致紧贴着阿蛮的手臂,看到了少女胸口那支狰狞的骨箭和凝固的大片血污,不忍地别过头。

“造孽啊……”刘婆婆抹了把眼泪,“都是苦命人,曝尸荒野让野狗啃了,下辈子也投不了好胎。老四,大壮,搭把手,好歹……好歹给埋了吧?这地方邪性,不能久留。”

“埋?拿什么埋?咱就这几把破锄头,挖个坑得挖到啥时候?”叫老四的汉子一脸不情愿,“后面还有胤朝的兵在追流民呢!婆婆,咱自身难保!”

“那也不能……”刘婆婆看着阿蛮稚嫩却死寂的脸,眼圈更红了。

“要不……拖走?”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怯生生提议,“那边有个破板车,还能用。找个背风的地方,总比扔在这里强。这男的……”她看了一眼柳致,“看着还有把子力气,万一……万一还没凉透呢?”

“凉透了!心口都没热乎气了!”老四嗤道,但看着刘婆婆哀求的眼神,又看看那辆停在荆棘丛外、堆着些破烂家当的独轮板车,最终还是烦躁地摆摆手,“行行行!晦气!赶紧的!大壮,搭把手,把这男的弄车上去!轻点!别把车压垮了!”

精瘦汉子大壮和另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上前,忍着恶心和恐惧,一人抬肩一人抬脚,将柳致冰冷沉重、如同尸体般的身体抬了起来。柳致的左臂无力地垂下,溃烂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腐臭。

“真沉……”大壮龇牙咧嘴,费力地将柳致甩上板车堆着的破麻袋和草席上。柳致的身体砸在硬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依旧毫无反应。

刘婆婆则颤巍巍地走到阿蛮身边,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小心地盖住了少女的脸和胸口的箭伤。她和大壮一起,极其艰难地将阿蛮瘦小的身体也抬上了板车,轻轻放在柳致身边。

“走吧……快走……”刘婆婆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染血的泥沼,催促道。

破旧的独轮板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精瘦汉子老四的推动下,碾过泥泞,吱呀吱呀地驶离了这片充满血腥与死亡气息的林间空地,汇入外面更多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逃难人流。

***

黑暗。温暖。寂静。

没有伤痛,没有冰冷,没有令人窒息的雨声和血腥。只有一种沉入深海般的宁静包裹着意识。

柳致感觉自己悬浮在一片无垠的、温暖的虚空里。时间失去了刻度,只有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力量,如同大地深处最柔韧的根须,在他残破的身体内部悄然滋长、蔓延、编织。

断裂的肋骨被无形的力量温柔地牵引、复位,新的骨细胞以超越常理的速度分裂、生长、钙化,填补着狰狞的裂隙。破碎的肺叶组织,如同被春水滋润的干涸河床,重新焕发生机,细微的肺泡结构在微观层面被精密地重塑。左臂那溃烂发炎、深可见骨的伤口,坏死的组织被一点点分解、清除,鲜红的肉芽如同最顽强的苔藓,从边缘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向着中心爬行、覆盖。高烧带来的灼热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凉的、舒适的修复感。

这是细胞层面的重生,是生命本源最沉默也最伟大的奇迹。

在这片修复的温暖黑暗中,只有一点冰冷的印记,如同沉在海底的顽石,无法被暖流融化——阿蛮胸口那支颤抖的骨箭,她眼中最后熄灭的光,还有那只无力垂落的手……这些画面如同冰冷的烙印,深深镌刻在他意识的最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永恒。一丝微弱的光感刺破了深沉的黑暗。

紧接着,是声音。

吱呀……吱呀……

单调而规律的木头摩擦声,如同催眠的摇篮曲。

还有颠簸。一种持续的、轻微的摇晃感。

温暖的感觉包裹着身体,不再是虚空的暖,而是实实在在的、带着干草和尘土气息的温热。

柳致沉重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如同千斤闸门试图开启一条缝隙。刺目的光线让他立刻又闭紧了双眼,只留下眼皮下朦胧的光感。喉咙干渴得如同龟裂的土地,每一次细微的吞咽动作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水……”一个沙哑得几乎无法辨认的气音,从他干裂的唇间艰难地挤出。

板车的吱呀声停顿了一下。

“娘!娘!他……他好像动了!”一个带着惊惶的童音响起,就在很近的地方。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靠近了,带着难以置信:“老天爷……真……真没死透?”

一只粗糙、布满老茧的手,带着一丝犹豫,轻轻探到柳致的鼻端。微弱的、带着灼热气息的呼吸拂过她的指尖。

“还有气!真的还有气!”刘婆婆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种莫名的敬畏,“大壮!水!快拿水来!”

清凉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沾湿了柳致干裂的嘴唇。他本能地、贪婪地汲取着这生命的甘霖,虽然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喉管的剧痛。

几口水下去,仿佛枯木逢春。他积蓄起一丝力气,再次尝试睁开双眼。

这一次,刺目的白光慢慢适应、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被一块打着补丁的粗麻布车篷边缘切割着。视线下移,是身下铺着的、散发着干草和尘土气息的破旧草席。板车在崎岖的路上颠簸摇晃,旁边坐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正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推车的是精瘦汉子老四,此刻也停下脚步,回头望来,眼神复杂。

最后,是凑在他眼前的那张布满皱纹、写满沧桑和关切的脸——刘婆婆。

“娃儿……你……你醒了?”刘婆婆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你可真是……命硬啊!在那种地方,伤成那样……我们都当你……”

柳致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刘婆婆花白的头发,投向板车另一侧。那里,一个小小的身体被一块灰扑扑的粗麻布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安静地躺在几捆干草旁。

阿蛮。

冰冷的烙印瞬间变得滚烫,烧灼着他的灵魂。胸腔深处刚刚开始愈合的骨头,仿佛又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他猛地闭上眼,将翻涌上来的剧痛和酸涩死死压回喉咙深处。再睁开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片死寂的荒芜。

“这是……哪?”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唉,”刘婆婆叹了口气,用破旧的衣袖擦了擦眼角,“胤天承三年了……造孽的年头。我们是北边逃难过来的,胤朝的兵和那些个藩镇老爷们打来打去,村子都烧光了……这往南走,也不知道哪块地儿能活命。”她指了指前面望不到头的、同样衣衫褴褛的流民队伍,“跟着大伙儿走呗,听说南边……出了个陈王?”

“陈王?”柳致的声音毫无波澜。

“嗯,叫陈胜。”推车的老四插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希冀,“说是领着几万泥腿子,把邺城都给围了!专杀狗官,开仓放粮!也不知是真是假……”他摇摇头,继续用力推起沉重的板车。

吱呀……吱呀……

板车继续在泥泞的路上摇晃前行。

柳致没有再问。他躺在颠簸的草席上,侧过头,目光空洞地望着车篷外灰暗的天空和移动的、麻木的人影。左臂的伤口传来细微的麻痒感,那是新生的肉芽在顽强地生长。胸腔的剧痛似乎也缓和了一线。

三个月的深度休眠,如同跨越了生死的门槛。胤天承三年……陈胜……邺城……

旧的世界在身后那片染血的泥沼中彻底终结。新的乱世画卷,在吱呀作响的板车声中,缓缓铺开。而他,一个从死亡泥沼中爬回人间的长生者,怀中只剩下一个染血的、空荡荡的药囊,和一片被碾碎成齑粉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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