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巧了吧。”
赵敏书低声喃喃,语气里透着几分疑惑和难以置信。
室友咂了咂舌,眼睛瞪得大大的,“前脚被学校通报批评,学业受阻,后脚就成了高干千金,人生翻盘。这也太戏剧性了吧,跟电视剧一样!”
赵敏书没接话,只是默默将报纸放在一旁,眼神却有些失焦。
她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安,像是平静湖面下悄然涌动的暗流。
她总觉得,这件事来得太突然,太完美,完美得不像真实。
果然,柳素心回校的第一天,整个校园的氛围就悄然变了。
她坐着一辆漆黑锃亮的豪华轿车缓缓驶入校门,车窗贴着深色膜,车门打开时,她踩着高跟鞋优雅下车,一身行头从头到脚全是名牌,连耳坠都在阳光下闪着低调却昂贵的光。
她走路的姿态也变了,昂首挺胸,步伐坚定,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仿佛整个校园都该为她让路。
她的神情里透着一股傲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像是在俯视着曾经看不起她的人。
“素心,你这包是爱马仕吗?太高级了!”
一个同学凑上前,声音里满是惊叹与讨好,目光紧紧黏在她肩上那只鳄鱼皮手袋上。
“素心,你爸真是领导?太牛了!”
这句带着惊叹的话刚一出口,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语气里满是艳羡与讨好。
那些曾经对柳素心避之不及的同学,如今一个个挤上前,争先恐后地搭话,生怕落了后。
“素心,晚上一起吃饭呗,我请你!”
又一个人笑嘻嘻地凑上来,手里还捧着杯奶茶,仿佛生怕她不答应似的连忙补充:“听说新开的那家火锅店特别火,咱们一起去尝尝?”
以前躲着她的人,现在全围上来,一口一个“素心”,满脸堆笑。
那些曾对她冷眼相待、背后议论的人,此刻全都换上亲切的面孔,嘴边挂着虚假的热情。
有人递水,有人帮拿书包,还有人主动提出要加微信,仿佛她一夜之间成了班级里最受欢迎的存在。
柳素心乐得享受,嘴角一直翘着,眼里全是得意。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众人,像在欣赏一群献媚的臣民。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新买的名牌手表,那是她亲生父亲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光是这一个细节,就足以让她在众人面前挺直腰杆。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她装出一副宽容的样子,“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将来报效社会。”
她说这话时语气温和,声音清亮,仿佛真成了品学兼优、心怀天下的好学生。
但实际上,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是藏不住的骄傲和讥讽。
赵敏书站在远处看着,没靠近,也没说话。
她背靠着走廊尽头的窗台,阳光斜斜地照在她身上,映出一道沉默的影子。
她的表情平静,眼神却冷得像冬日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在看一场早已预料到的闹剧。
下午上课时,柳素心坐在最前排,周围围着一圈人。
她特意选了靠近讲台的位置,像是在昭示自己如今“优等生”的身份。
而她身边坐着的几个女生,则争着帮她记笔记、传资料,仿佛能为她效劳是一种荣幸。
讲课期间,她时不时回头,瞥一眼赵敏书,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那一眼不长,却带着明显的挑衅和轻蔑。
她故意放慢写字的动作,等赵敏书抬头时,又迅速移开视线,仿佛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下课后,她径直走过来,脸上堆着假模假样的关心。
“赵敏书,好久不见。”
她声音甜得发腻,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可那笑容浮在脸上,连眼睛都没弯一下,像是从教科书里照搬来的“友善表情”。
赵敏书正低头整理书包,没理她。
她动作不急不缓,一页页检查课本和作业本是否齐全,仿佛身边的人并不存在。
她的背脊挺直,肩线平稳,没有一丝动摇。
“我早说过你别太嚣张。以前我觉得我斗不过你,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找到了亲生父亲。”
柳素心压低声音,但语气里全是压制不住的得意,“论家世,论背景,哪一点我不比你强?”
她说到“家世”二字时,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仿佛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吐出来。
“别说这些虚的,就你那学籍,我一句话,学校立马就能让你滚蛋。”
她靠近一步,头微微歪着,眼神像针一样扎人。
这句话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带刺,像一把无形的刀,悬在赵敏书头顶。
“哇,真厉害呀~”赵敏书随口回了一句,连头都没抬。
她的语调拖得长长的,带着明显的敷衍和嘲讽。
手指继续翻着书页,动作依旧从容,仿佛听到的不过是一句无关痛痒的玩笑。
“你!算了,我现在也不跟你计较。”
柳素心脸色微变,嘴唇紧抿了一下,随即强行压下怒气,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宽容,“陆海长的事,咱们走着瞧。”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冷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阴冷,像风刮过铁皮屋顶。
“不过你也真是脸皮够厚,结过一次婚的女人,还想着跟黎司泽在一起?”
她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陡然尖锐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羞辱,“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一个军官?”
赵敏书手一顿,抬头直视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动作停在半空,指尖捏着一本练习册的边缘。
眼神如刀,直直刺向柳素心,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
“没什么,就是好心提醒你。”
柳素心嘴角上扬,笑容却冷得像冰,“现在这社会,讲究门当户对。你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配得上军官吗?”
她故意把“普通家庭”四个字说得格外重,像是在刻意强调某种阶级的鸿沟。
赵敏书站起来,盯着她:“柳素心,有钱了就飘了?认了个爹就把自个儿是谁都忘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周围每个人的耳中。
站起身的那一刻,气势陡然不同,像一株被风雪压弯多年终于挺直的松树。
“我忘了本?”
柳素心嗤笑,“我本来就是高干子弟,小时候丢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