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河溜达着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一阵热闹的说话声。
看来大家伙都回来了。
他快步走进大门,就见陈雄正拿着水瓢冲脚,抬头看着他笑:“大河回来了。”
陈河点点头:“我刚去给刘根生送饭,他下午来了一趟,给了好些东西,还给了我粮票和其他的东西。”
屋里头传来杨桂英的声音:“这么多鸡蛋,筐里都放不下了,还有这么多肉,他可真舍得!”
陈凯旋抓着他胳膊晃。
“腌萝卜也好吃,太香了,我明天还想吃。”
陈河就笑了:“你想吃腌萝卜,那有的是,想吃水饺就得等下回喽。”
倒不是他心疼东西,而且包水饺太累了,尤其是每次都要煮一大家子的饭,哪能天天包。
陈雄就道:“这腌萝卜你也放了不少糖吧,白糖可不便宜,你省着点放。”
“大哥,你别担心,那白糖都是刘根生给的,他要我随便放,吃完了再找他拿。”
吃完饭,陈河主动起身收拾桌子。
“你们都累了一天,赶紧歇着吧,热水烧上了,你们都洗洗澡,大冬天的洗个热水澡,立刻上炕上去暖和着,可舒服的很。”
大冬天的他们不能天天洗澡,就轮流着洗。
今天你洗,我伺候你。
明天我洗,你伺候我。
这样就都不用因为要擦洗倒水什么的,洗完澡还要挨冻了。
龚雪摆摆手:“我来吧,你身上干干净净的,再烧一身灰。”
他说什么都不让陈河烧火,一把抢过烧火棍就开始捅火。
翌日早晨天不亮陈河就醒了。
他不管前一天晚上几点睡觉,睡够七个小时就会自动醒过来。
醒了他就起床准备做早饭,哪知道刚来到堂屋,就见杨桂英已经烧上火了。
“大嫂,我来吧!”
杨桂英看到他起这么早,满脸惊讶:“你咋起来了,快上床睡觉去,天还没亮咧,早饭我做就成。”
陈河还在抢烧火棍:“你都做了一年的饭了,现在猫冬,我也闲着没事做,就交给我,你也清闲清闲。”
听他这么说,杨桂英只好把烧火棍给他。
但心里这个感激,那就别提了。
这个小叔子对她们一家当真是没的说!
这桩婚事,她也真是选对了。
嫁过来没有压着她的婆婆不说,小叔子和妯娌之间也是互相帮助,无比和睦。
昨晚睡觉的时候,陈河就想好做什么了。
他提前翻出韭菜,就是想做韭菜盒子。
这玩意看着简单,但要做七八人的分量,也不是个轻快活儿,好在他起的早,做完之后还有余裕,就又做了个腌萝卜和玉米糊糊粥。
玉米糊糊粥,他们平时可没少吃。
但陈河做得不一样。
他用的是细玉米面,又加了碱面和冰糖,最后洒上玉米粒,那味道是香香甜甜,搭配上韭菜盒子和开胃的腌萝卜,吃一口幸福感爆棚。
做完后,杨桂英收拾桌子叫大家起床吃饭,陈河就又来给刘根生送饭了。
大清早的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在做饭,远远看去,蓝天白云,青山绿田,尿尿炊烟,风景如画!
可以说,只要不愁吃穿,能生活在这个年代,真是一种归隐田园的享受。
他一路欣赏着风景到了刘根生家门口,刚要敲门,门就自己开了。
刘根生手上端着一盆水,要泼水的样子,看到陈河,又立即止住了动作,激动喊了起来:“大河哥!”
这小子现在叫哥叫得挺溜啊。
陈河把早饭递给他:“早饭我亲自做的,做的多,带一些来给你们尝尝。”
“大河,不用,我们家里有粮食……”
“给你你就拿着,少废话。”
“那好吧。”
刘根生陪着他出来,仍然是把他送到大路口就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
进屋就看到爹娘已经起床了,正站在桌边看陈河做的饭菜。
看到有韭菜盒子,都顾不上端上桌就吃了起来。
“真香!他咋这么会做,韭菜盒子都能做的比别个好吃。”
刘根生道:“上炕吃。”
他把东西都端上炕,也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等爹娘过来才动筷子。
一口玉米糊糊粥喝进肚子,那醇香带点微甜的滑顺口感,瞬间就让他的胃舒服起来。
再吃一口腌萝卜,咬一口韭菜盒子。
真就是享受!
一家人闷头吃饭,谁都顾不上说话,期间刘根生抬起头来,想要和爹娘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低下头去继续吃。
家务活看着轻松,做起来是真累,尤其是他还得负责喂鸡喂猪打扫鸡棚。
那运动量简直了。
转眼又到了做饭的时间。
刚刚领的排骨还没吃,陈河就全剁了,码了一大盆,冷水下锅,做了个排骨萝卜汤。
蔬菜做的是茭瓜炒鸡蛋,主食是每人一个白薯面饼子配红豆包。
做完后,已经是满身大汗。
昨晚他就没洗澡,今天又出了一身的汗,实在是遭不住了,就提着热水壶擦了一遍身子,这才进屋看龚雪做题。
吃完饭,陈雄把碗筷放下,就进院子找活儿干去了。
杨桂英看着他离开,叹了口气:“怪道村里人都说他不好打交道,人也太闷了,一顿饭不见说句话,真是个闷葫芦。”
陈河就笑了:“大哥就这样的脾气。”
咚咚!
正想着呢,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会来?
龚雪应了一声,好奇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门口站了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眉目清俊,皮肤是农村少有的白。
难得的是,他的头发也清清爽爽。
一开口,连声音都极富磁性:“婶子,我家自行车被我叔骑走了,我有急事要去县城,能不能借你的自行车一用?”
龚雪有些疑惑:“你是?”
少年怔了怔,似乎是没想到他会不认识自己,片刻后,才发出轻笑:“婶子,我是沈佑白,你不认得我了?”
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村支书的小儿子,从小在城里亲戚家长大,回来过几次的。”
龚雪瞬间反应了过来。
村支书的儿子,她有印象!
“还是没想起来?那就算了,我去找别人借吧。”
他露出失望的神色,转身要走,陈河连忙叫住他:“等一下,你说你要去县城?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