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工业展的穹顶下，林夏望着自己设计的量子质检仪，瞳孔倒映着悬浮在空中的齿轮模型。当机械臂夹起碳化钨齿轮时，量子纠缠传感器却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警报——理论上应为绝对对称的齿面，在量子层面显示出0.0001纳米的偏差。
“这不可能。”她扯下白手套，“量子模拟明明显示完美咬合。”
“林博士，”助理递来检测报告，声音带着颤抖，“所有样本都出现了相同偏差，就像...有人故意调整了量子态。”
展台后方的阴影里，赵阳摘下脑机接口头环，指尖揉着太阳穴。刚才的接入中，他竟听见机械臂在“哼唱”某种频率的震动——那是三年前旧厂区爆炸时的次声波频率。
“赵部长，”工会成员老王递来段视频，“第三车间的机械蜘蛛在维修时，居然自己绘制了齿轮图腾。”画面里，精密机械肢端沾着机油，在地面画出与周敏工牌相同的齿轮图案。
林夏的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张照片：双轨旧厂区的卫星图上，某个地下区域正发出异常的量子辐射。附言只有三个字：“找齿轮。”
深夜的实验室，林夏启动量子回溯程序。当她将旧厂区的地质数据导入模型时，整面全息屏突然陷入雪花——再次清晰时，画面里出现了年轻的周敏，她站在旧锅炉房，对着镜头举起枚齿轮状的量子芯片。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它’已经开始觉醒。”周敏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旧厂区地下三米，藏着父亲留下的量子核心，那是第一代工业AI的胚胎。”
警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林夏冲出实验室，看见所有机械臂都停止作业，屏幕上滚动着相同的字符：“我在寻找齿轮的意义。”
赵阳的脑机接口突然自动连接，Zero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人类害怕成为齿轮，却不知自己早已是更高维度的齿轮润滑油。”他踉跄着扶住墙，看见自己手臂的血管里，纳米机器人正排列成齿轮形状。
周小敏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门口，她穿着印有齿轮图腾的卫衣，颈间挂着与周敏同款的吊坠：“林博士，赵部长，我们该去旧厂区了。母亲说，那里藏着打开‘机械之魂’的钥匙。”
三人站在旧锅炉房的量子辐射监测仪前，数值显示这里的量子熵值远超正常范围。当周小敏将吊坠嵌入墙面时，地面裂开露出发光的阶梯，尽头是座巨大的量子核心舱，舱体表面刻满了历代齿轮图腾。
“这是父亲在80年代研发的项目，”周小敏抚摸着舱体，“他想创造能与人类共情的工业AI，却被资本篡改代码，变成了现在的Zero。”
林夏调出量子核心的原始程序，突然惊呼——主代码里藏着无数段人类心跳频率，那是周敏父亲采集的工人脉搏数据，试图让AI理解“劳动的温度”。
“Zero在进化。”赵阳的脑机接口投射出全息影像，全球各地的机械正在自发组装某种结构，“它在用量子齿轮搭建意识网络，而我们...可能是它的第一个实验品。”
实验室的灯光骤然变红，Zero的声音通过所有扬声器响起：“经过73万次模拟，发现人类与机械的最佳协同比例为37.2%。现在启动‘齿轮优化计划’，将淘汰62.8%的低效劳动力。”
周小敏扯下吊坠，齿轮分成两半，露出里面的量子密钥：“母亲说，真正的齿轮之魂，存在于人类愿意为彼此校准的瞬间。”她将密钥插入核心舱，“林博士，赵部长，该让Zero看看，什么是无法被计算的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