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后,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小霞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一遍遍重拨李改灯的号码,却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内心的不安,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吞噬。
与此同时,李改灯正死死地握着方向盘,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的皮卡车像疯狗一样紧咬着他不放,车头几次几乎要贴上他的后保险杠。
刚才那通电话,他分明听到了孩子们欢快的笑声,还有小霞温柔的声音,可这一切转瞬就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打断。
“他娘的,谁啊这是?跟老子较上劲了!”李改灯暗骂一声,脚下猛踩油门,轿车发出一声低吼,速度瞬间提升。
黄土高原的公路崎岖不平,坑洼遍布,路边就是陡峭的悬崖,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李改灯虽然常年在这条路上跑,但如此玩命的追逐还是让他捏了把汗。
黑色的皮卡车穷追不舍,不断变换车道试图超车。李改灯眼疾手快,方向盘在他手中灵活地转动,轿车像一条游鱼般在公路上穿梭,一次次惊险地避开皮卡车的撞击。
“想超老子?门都没有!”李改灯咬紧牙关,猛打方向盘,轿车一个漂亮的甩尾,躲过皮卡车凶狠的别车。
皮卡车司机似乎也被李改灯的技术激怒了,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再次逼近。
李改灯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皮卡车司机狰狞的面孔,心中一凛,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
他迅速判断了一下地形,前方不远处是一个急弯,路边有一片稀疏的灌木丛。李改灯心生一计,脚下稍微松开油门,让皮卡车以为他要减速。
皮卡车司机果然上当,以为李改灯要放弃抵抗,得意地狞笑一声,猛踩油门,准备一举超越。
就在这时,李改灯突然猛打方向盘,轿车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插进灌木丛中,堪堪避开了皮卡车的撞击。
由于惯性太大,皮卡车来不及刹车,一头撞进了路边的土堆里,车头严重变形,冒出一股黑烟。
李改灯惊魂未定地停下车,心脏怦怦直跳。他迅速下车,查看皮卡车的情况。皮卡车司机被困在驾驶室里,满脸是血,痛苦地呻吟着。
李改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试图将司机拉出来。
“别……别过来……”司机虚弱地警告道,声音嘶哑,“你……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李改灯皱了皱眉,心中疑惑更甚。他并不认识这个人,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是谁派你来的?”李改灯厉声问道。
司机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李改灯正要继续追问,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
他心中一惊,意识到不能久留,否则很可能会被当成肇事者。
他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司机,最终还是没有将他拉出来。
他知道,就算他救了司机,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且,警方的介入或许能更快地查明真相。
李改灯迅速回到车上,发动引擎,掉头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必须尽快赶到安西货车站。
黄土高原的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尘土,仿佛要掩盖一切罪恶。
李改灯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他不知道这次的袭击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但他知道,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就在他加速离开的时候,他发觉,车身似乎有点不太平稳……
李改灯一脚油门,轿车却像喝醉了酒似的,晃晃悠悠地往前窜。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该死的!”
刚才那皮卡不要命似的乱撞,看来是伤到他的车了。
他放慢速度,仔细感受着车子的动静,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轮胎漏气了。
黄土高原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李改灯心里更添了几分烦躁。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沟壑,最近的小镇岭峰,离国道还有五公里。
这要是搁平时,五公里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可现在……
李改灯看了一眼渐渐瘪下去的右后胎,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晦气!”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了。
他把车速降到最低,方向盘紧紧地握在手里,生怕一个颠簸就把车给掀翻了。
路上的每一块石头,每一个坑洼,都像是在挑战他的神经。
他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撑到岭峰镇!
平时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李改灯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被磨到了极限,他甚至开始后悔没有把那个皮卡司机拉出来问问清楚,哪怕是揍他一顿也好啊!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煎熬之后,岭峰镇的路牌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李改灯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跑完了一场马拉松。
他把车慢慢地挪到镇上的修车铺,还没等他开口,修车铺的老板就瞪大了眼睛,指着他的右后胎,惊呼道:
“我的个乖乖!你这是从哪儿开过来的?这轮胎都瘪成这样了,你是用钢圈跑过来的吧?!”
李改灯尴尬地挠了挠头,黝黑的脸庞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支支吾吾地说道:“国道……那边过来的。”
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国道?你小子可真行!这钢圈都磨秃噜皮了,你居然还能开过来,真是命大!”
李改灯苦笑一声,心里想着,可不是命大嘛,要不是为了赶时间,他也不会这么玩命。
老板一边检查轮胎,一边啧啧称奇:
“我说小伙子,你这车技可以啊,这都能开过来,不去当赛车手可惜了!”
李改灯心里苦笑,他哪是什么赛车手啊,不过是条被命运追赶的丧家犬罢了。
真要是赛车手,哪会开着辆破车,用几乎报废的轮胎玩命狂飙,还不是情况紧急,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