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声中,李改灯猛踩油门,黑色轿车在夜色笼罩的公路上飞驰,路旁模糊的树影飞速向后倒退。
河湾县城就在眼前,在接近城区的丁字路口,一辆闪烁着诡异绿光的改装轿车,如同幽灵般无声地横在了路中央,挡住了他的去路。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李改灯猛打方向盘,车身剧烈摇晃,险些撞上路边的电线杆。
李改灯心头一震:是钱丽!那辆骚包的荧光绿,除了她还有谁?
李改灯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是陷阱?还是巧合?
原来就在几分钟前,钱丽的手机嗡嗡震动,来电显示“龙哥”。
“喂?”钱丽语气慵懒,带着一丝不耐烦。
“钱丽,帮我个忙。”龙哥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
“什么事啊,龙哥?”钱丽的语气立刻变得殷勤起来。
“我刚才跟人干了一架,”龙哥顿了顿,“你到西入河湾县城的国道口守着,看看有没有腹部受伤的人跑回去。”
钱丽一愣,“腹部受伤?你把人打伤了?”
龙哥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耐烦,“我踢了他肚子一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别那么多废话!”
钱丽追问道:“你在哪儿啊?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龙哥的语气骤然转冷,“叫你别问那么多!不该问的别问!你就在路口等着,看有没有跑回去的人!就这样!”
电话挂断,嘟嘟的忙音在钱丽耳边回响。
她皱了皱眉,心中疑惑丛生,但龙哥的命令她不敢违抗。
于是,她驾驶着那辆改装得花里胡哨的轿车,来到了国道口,静静地等待着。
而此刻,李改灯正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李改灯手握方向盘,手心浸满了汗水,方向盘在他手中仿佛也变得滑腻起来。
他紧张地扫视着后视镜,钱丽那辆骚包的荧光绿改装车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紧紧地咬在他的尾巴上。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如同一部超频的cpU,拼命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昨晚他把车停在电脑铺门口,钱丽那个心思缜密的娘们儿,肯定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车牌号。
但她并不知道这辆车现在是自己驾驶的,这算是一个小小的优势。
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来一场午夜飙车大赛!
他要利用河湾县城错综复杂的小巷,甩掉这个阴魂不散的尾巴。
他猛打方向盘,黑色轿车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狭窄的街道中穿梭。
路灯的光芒在他脸上快速闪过,映照出他紧绷的下巴和坚毅的眼神。
他巧妙地利用地形和建筑物,一次次地躲过了钱丽的视线。
但钱丽也不是吃素的,她似乎察觉到了李改灯的意图,也开始疯狂地追逐。
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晚回荡,仿佛两头野兽在进行一场生死角逐。
李改灯的腹部一阵阵剧痛,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下来。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楚,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被钱丽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仿佛看到钱丽那张涂着浓妆的脸,带着嘲讽的笑容,指挥着几个彪形大汉,在李家小院前,将他团团围住,拳打脚踢……
不行!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他瞥了一眼油表,指针已经快要指向红色区域了。
该死!他暗骂一声,今晚真是倒霉透顶!
去安西?不行!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还没到安西就被钱丽截住了,何况也没多少油了。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一个名字浮现出来:王大爷!
对!小霞说过,王大爷是老超哥!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
他必须向王大爷求助!
想到这里,他立刻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几乎按错号码。
“嘟……嘟……”
电话的等待音仿佛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神经。
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甚至感觉裤裆里一阵温热,难道自己真的要被吓尿了吗?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在心里怒吼:李改灯!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喂?”电话终于接通了,王大爷浑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王大爷!是我!李改灯!”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改灯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王大爷,我被人追杀!您快开门!我马上到食品厂!”
“追杀?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了!王大爷,求您了!快开门!”
“好!你小心点!”
挂断电话,李改灯感觉自己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猛踩油门,黑色轿车再次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食品厂的方向疾驰而去。
王大爷原本已经钻进了被窝,暖烘烘的即将进入梦乡,却被李改灯这通紧急电话惊醒。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这小子,大半夜的搞什么鬼?”
赵春芳也赶紧套上衣服,坐了起来。
王大爷套上衣服,抓起手电筒,急匆匆地往外走。
夜风冷飕飕的,吹得他一个激灵。
食品厂的大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大爷心里嘀咕着:“这破门,也该换个新的了。”
他眯着眼,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进来。
车子一个急刹停稳,车门猛地被推开,李改灯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脚步虚浮,像是随时都要倒下。
“王大爷!”李改灯虚弱地喊了一声,声音颤抖。
“改灯啊!你这是怎么了?”王大爷赶紧上前扶住他。
李改灯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摆了摆,断断续续地说:“钱……钱丽……不知道……这是我的车……她也没看到……我正面……”
王大爷这才注意到李改灯痛苦的表情,关切地问:“你受伤了?”
李改灯咬着牙,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继续往小姨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