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教授的回答让马佳鹫愣在原地。
“让他们去,我想看看这个沈风到底能变出什么戏法。”
教授露出难以捉摸的笑意。
“如果他死了,只能证明我高估了他。如果他活下来了……那这场戏才会更有意思。”
他挥了挥手示意马佳鹫退下,自己走到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前。
玻璃的另一面是一个挂满屏幕的监控室。
其中一块最大的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沈风所在的酒店门口的画面。
……
部落联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城市的地平线上,卷起漫天黄沙。
城里店铺关门,居民躲藏,街道上空无一人。
姆加儿手下的士兵们在酒店周围构筑了简易的防御工事,一个个脸色凝重,手心冒汗。
他们是兵痞,是流氓,打顺风仗一个比一个狠,但面对十倍于自己的敌人,而且是悍不畏死的部落战士,谁心里都没底。
柳莹莹的脸色苍白,她几次想劝沈风撤离,看到沈风平静得有些可怕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男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神。
“老板,他们来了!”
姆加儿的声音都在发颤。
沈风像是没听见,他慢悠悠地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然后站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
那动作,不像是在面对千军万马,倒像是在准备赴一场优雅的晚宴。
“走吧,”
他对柳莹莹和姆加儿说:“客人到了,我们该出去迎接了。”
酒店门外,沈风没有躲在防御工事后面。
他让人在门口的空地上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他自己坐了一把,然后指了指对面那把空椅子。
柳莹莹站在他身后,手心里全是冷汗。
姆加儿握着枪,带着几十个最亲信的手下护在左右组成最后一道防线。
部落联军的洪流停在了百米之外。
尘土散去,露出黑压压的人群和一张张愤怒的脸。
为首的四位长老骑在马上,身上的兽皮和羽毛装饰代表着他们的地位。
其中最年长的一位长老催马上前几步,用洪亮的声音怒吼:“亵渎神明的人!滚出来受死!”
沈风没有起身,拿起桌上的一个扩音喇叭。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他指了指对面的空椅子。
“四位长老,我为你们准备了位置。你们可以选择坐下来我们谈谈,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让你们的族人冲过来,然后全部躺下。”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部落那边,连姆加儿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太狂了。
这已经不是挑衅啊!
这是找死的蔑视啊!
“杀了他!”
一个年轻的部落首领忍不住怒吼,就要带人往前冲。
“等等。”
最年长的那个长老抬手制止了他。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
对方只有一个人,一把椅子,像是拥有一支看不见的军队。
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让他心里升起不安。
他看着沈风,想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
可是,他什么都没看到。
沈风的眼神平静如水,甚至还带着笑意,那是一种看透一切的淡然。
“你凭什么?”
沈风笑了笑,放下扩音器,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口气。
他没有回答。
但他的身后姆加儿的士兵们齐刷刷地将枪口抬高对准向上。
紧接着,一连串刺耳的枪声划破天际!
哒哒哒哒哒!
子弹没有射向人群,全部射向天空。
这不是警告,这是一种展示。
展示他们拥有足够将这上千人撕成碎片的弹药。
部落联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震慑住了,人群出现了骚动。
他们虽然勇猛,但终究是血肉之躯。
谁都是惜命的,谁都不想死。
老长老的脸色变得难看。
对方是在告诉他,战争的主动权从一开始就不在他们手里。
沈风放下茶杯,再次拿起扩音器。
“我再说一次,坐下或者躺下,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现场几千个人,没人敢说话,只有姆加儿和他手下士兵们沉重的呼吸声。
部落联军那边,骚动在加剧。
他们是来扞卫尊严的,不是来送死的。
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和刚刚那轮示威般的射击,再狂热的战士心里也得掂量掂量。
四位长老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们很清楚一旦下令冲锋或许能杀死眼前这个狂妄的东方人,但他们带来的上千名族人至少要倒下一半。
这个代价他们付不起。
沈风那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他们心里没底。
他们不相信对方真的只有眼前这点兵力。
这片土地上的人都信奉一个道理:咬人的狗不叫。
沈风越是平静,在他们眼里就越是深不可测。
“时间到了。”
沈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死神的催命符。
姆加儿的手下意识地握紧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位最年长的长老从马上下来了。
他将手中的长矛插在地上,独自一人,步履沉重地朝着沈风的桌子走来。
他选择了坐下。
另外三位长老对视一眼,也纷纷下马跟了过来。
柳莹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姆加儿也暗自捏了一把汗,他看着沈风的背影,眼神里除了敬畏又多了几分恐惧。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在谈判,他是在玩弄人心。
四位长老在沈风对面坐下,桌子不大,双方的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
老长老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用金钱来羞辱我们的信仰,这就是你们东方人的待客之道?”
“羞辱?”
沈风笑了两声,亲自为他们倒上茶。
“长老,你误会了。我不是在羞辱你们,我是在帮助你们。”
他指了指远处那些部落战士。
“他们是最好的战士,勇敢,无畏。但他们吃不饱肚子,他们的孩子没有学上,生了病只能等死,你们的信仰能给他们带来这些吗?”
一个长老反驳道:“我们有草原,有牛羊,我们能自给自足!”
“是吗?”
沈风笑了。
“那为什么当我把价格提到两千美金一根牛尾巴的时候,你们的族人甚至是一些小部落的首领会连夜偷偷把牛牵来卖给我?”
“那是因为他们被你的金钱蒙蔽了双眼!”
“不,那是因为他们穷怕了。”
沈风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