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郑先生，这两个家伙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对手下控制得极严，想在他们身边安插人手比登天还难。我们之前也试过，派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我说的不是安插，我是说，他们内部有没有那种有野心，但又被压制的人？”
赵黑沉思片刻，似乎想到什么。
“巴卡手下有个副官叫奥卢。这个人作战勇猛，很有头脑，在军队里威望很高。据说巴卡一直很忌惮他，把他派去守一个鸟不拉屎的前哨站，明升暗降。”
“桑杰那边呢？”
“桑杰的弟弟卡曼，典型的纨绔子弟，贪财好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桑杰对他很头疼，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只能让他管着后勤，算是个肥差但也远离了权力中心。”
奥卢和卡曼。
一个有能力却被猜忌，一个有身份却被边缘化。
沈风露出笑容。
“很好，就从他们两个身上下手。”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赵经理，帮我准备两份礼物。一份送给有野心的男人，另一份送给贪婪的蠢货。”
……
两天后，巴卡的前哨站。
副官奥卢正烦躁地喝着闷酒。
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快半年了，每天除了训练就是面对着一望无际的荒原，他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这时一名亲信匆匆跑了进来。
“将军，外面有个人自称是您的故人，给您带了一份礼物。”
“故人？”
奥卢皱起了眉头，他在这里哪有什么故人。
他走到哨站门，看到一个身材瘦削的本地人，牵着一头骆驼。
骆驼上驮着几个大箱子。
奥卢警惕地问：“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递上一封信。
奥卢拆开信，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猛虎不应被囚于牢笼，你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奥卢的心猛地一跳。
他打开箱子，瞬间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
满满一箱崭新的美元，还有一箱最新式的单兵装备，从夜视仪到战术背心应有尽有。
最下面还有一张详细的地图，上面标注着桑杰军队后勤仓库的位置和兵力部署。
奥卢的呼吸变得急促。
送礼之人的意图不言而喻。
这是在给他递一把足以让他改变命运的刀子。
他抬头看向那个送信人，对方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同一时间，桑杰的后方营地。
卡曼正在自己的帐篷里和两个抢来的女人寻欢作乐。
一名手下打断了他的好事。
“大人，外面有位商人说有一笔大生意想和您谈。”
卡曼不耐烦地走出帐篷，看到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胖子正满脸堆笑地看着他。
“卡曼大人，久仰大名。”
胖子递上一只小巧的木盒。
“这是什么？”
卡曼的酒意醒了大半，贪婪的目光在那颗钻石上挪不开。
“一点不成敬意的小玩意。”
胖商人笑得像个弥勒佛，他正是蝎子伪装的。
“我手上有一批货，想借卡曼大人的路走一走，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十倍的酬劳。”
“十倍？”
卡曼倒吸一口凉气。
这颗钻石的市场价至少在五十万美元，十倍就是五百万！
他哥哥桑杰把他派来看管后勤，每个月给他的零花钱连这颗钻石的零头都不到。
卡曼的心思活络起来。
“什么货？要从哪里走？”
“一些电子产品，从红土峰西侧的旧哨站走。”
蝎子压低声音：“那里现在是巴卡的地盘，不过据我所知防守很松懈。只要卡曼大人能行个方便，让您的巡逻队在那天晚上换个方向喝杯茶，这笔钱就全是您的了。”
卡曼的额头渗出冷汗。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走私了，这是通敌！
但他看着手中的钻石，又想到那五百万美元的巨款，内心的贪婪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他哥哥桑杰虽然对他不错，但始终把他当个废物防着，从未给过他真正的权力和财富。
与其一辈子当个被人看不起的纨绔子弟，不如就赌这一把！
“干了！”
卡曼咬牙道：“四天后的午夜，我会让那边的巡逻队全部撤回来参加演习，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足够了。”
蝎子把盒子留下，转身的瞬间收起笑容，摁下藏在领子里的微型录音器。
……
奥卢在收到礼物的当晚彻夜未眠。
他看着那箱崭新的武器装备和那张详细的地图，内心的野心被彻底点燃。
送礼之人是在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取代巴卡成为这片土地新主人的机会。
他没有声张，秘密召集自己最忠心的几个手下，将武器分发下去，并按照地图上的信息开始制定一个大胆的突袭计划。
另一边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的卡曼开始盘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开防区部队，为那所谓的商人让路。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出卖的不仅仅是哥哥的信任，更是整个桑杰部队的命脉。
沈风坐在二层小楼的书房里听完韩佳军和蝎子传回来的报告。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风哥，接下来咋整，我想搞一波大的。”韩佳军兴奋得直搓。
“现在还不是收线的时候。”
沈风淡定地摆摆手：“通知奥卢，行动时间提前到后天晚上。告诉他桑杰的后勤部队在那天会有一批重要物资运抵仓库，机不可失。”
这个情报是假的。
但沈风要的就是让奥卢相信这是真的，让他更加迫切地发动攻击。
他要的不是简单的挑拨离间，他要的是一场足以让双方彻底撕破脸皮，再无任何转圜余地的血战。
“另外告诉赵黑让他的人准备好，一旦红土峰开战，立刻配合奥卢的人从侧翼佯攻巴卡的营地制造混乱。”
“风哥，你这是……”
韩佳军有些迟疑：“我们真的要帮奥卢？”
“我们不是帮他，我们是在利用他。”
沈风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红土峰的位置。
“巴卡和桑杰的联盟必须被打破，但我们不能亲自下场。奥卢就是我们手里的刀，用这把刀去砍断他们之间的绳索最合适不过。”
“可万一奥卢成了气候反过来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沈风的眼中闪过冷意。
“一头被喂饱的猛虎或许会噬主，但一头永远在追逐诱饵的饿狼只会乖乖地听从猎人的指挥。”
他要让奥卢永远处在一种看得到希望，却又始终无法完全掌控局面的状态。
他要让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势力都随着他这个幕后棋手的指挥棒起舞。
高建阳想看戏，那他就把这场戏唱得足够大，足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