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冤枉的!这是诬陷!这是栽赃!”
赵飞天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地挣扎,歇斯底里地咆哮。
“沈风!你这是公报私仇!你这是滥用职权!我要告你!我要去最高检告你!”
他的咆哮在沈风面前更像是一个小丑最后的哀嚎。
沈风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赵飞天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告我?”
“好啊。”
“我给你这个机会。”
“不过,你要告我的地方,不是最高检。”
“而是……”
他凑到赵飞天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地狱。”
赵飞天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最后一抹血色也消失了。
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来自地狱十八层的恶魔。
京城西郊,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秘密设施。
这里没有“红房子”那么压抑,但空气中弥漫的冰冷气息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赵飞天被牢牢地固定在一把特制的金属椅子上,他身上的名牌西装早已被换下,换上一身灰色的囚服。
曾经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他的对面,沈风悠闲地坐在一张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
“赵总,哦不,现在应该叫你赵先生了。”
沈风吹了吹茶叶,慢条斯理地说:“这里的茶不错,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外面有钱都买不到,要不要尝尝?”
赵飞天死死地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沈风。
他知道,求饶没用,威胁更没用。
从他被带进这个地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知道的秘密,或许……还能为家人争取一线生机。
“看来赵先生没什么心情。”
沈风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品了一口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也对,毕竟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不好受。”
他放下茶杯,身体前倾,盯着赵飞天。
“我们来聊聊吧。”
“聊聊你背后那张‘网’,聊聊那个给你下命令的人。”
“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话题,聊聊你的家人。你的妻子在一家国企做财务总监,不大不小的官。你的儿子在英国留学,读的是金融,成绩很不错,女朋友也很漂亮,是个金发碧眼的洋妞。”
赵飞天的身体猛地一震,惊恐在眼底一闪而过。
“你……你想干什么?祸不及家人!这是规矩!”
“规矩?”
沈风笑了,笑得有些冷。
“跟你这种连孕妇都想下手的人渣谈规矩?赵飞天,你配吗?”
“你……”赵飞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干什么。”
沈风靠回沙发上,语气重新变得平淡。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那些‘同志’可从来不讲什么规矩。方振国的家人现在就在我们的保护之下。否则你以为他们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你以为你闭上嘴就能保全你的家人?天真。”
“你的‘同志们’在你被抓的那一刻就已经把你当成了一个弃子。他们现在想的不是怎么救你,而是怎么让你永远闭嘴,顺便……让你全家都跟着你一起陪葬,以绝后患。”
赵飞天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沈风说的是事实。
那张“网”的行事风格,他比谁都清楚。
冷血、残酷、不择手段。
“怎么样?想明白了没有?”
“告诉我,谁是你的上线?那个在电话里用变声器跟你说话的人是谁?”
赵飞天剧烈地喘息,汗水浸透了他的囚服,挣扎和恐惧险些溢出眼底。
一边是必死的结局,一边是家人的安危。
他该怎么选?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
良久,赵飞天终于崩溃了,声音嘶哑地开口:“我们所有的联系都是单线的,我从来没见过他,只知道他的代号。”
“代号?”沈风的眉毛一挑。
“他……他们都叫他……‘工匠’。”
工匠!
听到这个词,沈风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方振国临死前刻下的那个“丨”。
他推断出的“工”字。
现在,赵飞天口中的“工匠”。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
那张“网”的核心或者说那个发号施令的最高层,代号就叫“工匠”!
好一个“工匠”!
既能指代军工,又能暗喻他那双在幕后操控一切,精雕细琢着阴谋的黑手。
“很好。”
沈风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诚的笑容。
“赵飞天,你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价值。”
“这一点价值或许能保住你家人的命。”
说完,他不再看赵飞天一眼,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门外,夜莺和韩佳军正焦急地等待。
“主任,怎么样?”
“他招了。”
沈风言简意赅:“通知下去,立刻对‘工匠’这个代号进行最高级别的追查。我要知道在整个军工体系,乃至所有相关领域,有谁曾经用过或者正在用这个代号!”
“是!”夜莺立刻领命而去。
“另外,”
沈风看向韩佳军:“把赵飞天给我看好了。他现在是我们手上唯一能钓出‘工匠’的活饵。在他开口之前他不能死,更不能疯。”
“放心吧主任!”
韩佳军拍着胸脯保证,“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
赵飞天在招标酒会上被零号办公室当众带走的消息在京城的核心圈层里引发了恐慌和动荡。
如果说方振国的死只是让那张“网”感到了不安和警惕。
那么赵飞天的落网则让这张“网”上的每一个节点都嗅到危险的气息。
沈风向所有人宣告——
我的行动,开始了。
而且,没有任何规则可言。
……
京城,某处戒备森严的地下安全屋。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操作着面前的电脑,试图销毁一切和赵飞天有关的数据。
但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