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名的手指紧紧攥住能量晶体，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盯着门口的苏婉儿，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你都看到了？”她问，声音低沉而平静。
“是啊。”杨名咬牙，“我都看到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崩断。
苏婉儿缓缓走近一步，目光落在他颤抖的手上，“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杨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在和黑袍人密谈，说要让我完成数据融合？弑神因子是你植入的？”
她没有否认，只是垂下眼帘，像是默认。
杨名心头一震，胸口仿佛被重锤击中，呼吸都有些困难。他一直以为她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可现在呢？她竟然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我必须这么做。”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否则矩阵重启，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只有你能阻止它。”
“所以你就拿我的命来赌？”杨名怒吼，体内异变再次加剧，皮肤上的数据纹路开始闪烁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一把将她推开，“别再说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苏婉儿踉跄后退几步，却没有追上去。她知道，现在的杨名已经濒临崩溃，再多说一句，也许就会彻底撕裂两人之间的最后一丝信任。
“我们得走。”她低声说，“他们很快就会追来。”
杨名沉默片刻，最终转身冲出实验设施，苏婉儿紧随其后。
两人穿过荒废城区，一路向废弃都市方向疾行。夜色沉沉，风卷起尘土，在空气中打着旋儿。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杨名一边奔跑，一边用神眼扫描四周，警惕任何潜在威胁。但他的状态越来越差，身体仿佛随时会化作一道数据流消散在空气中。
“撑住……”苏婉儿低声说，“前面有个废弃的能量站，我们可以暂时休息。”
杨名没有回应，只是咬紧牙关继续前行。
当他们踏入一片破败高楼林立的区域时，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诡异的电离气息。
杨名猛地停下脚步，神眼迅速扫视周围——什么也看不见！
“电磁干扰！”他心中一惊。
下一秒，枪声骤然炸响！
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墙壁瞬间被打穿数个弹孔。火光四溅，烟尘滚滚。
“伏击！”杨名大吼，拉着苏婉儿翻滚躲入一处倒塌的混凝土柱后方。
四周高楼窗口、地下通风口、甚至远处废弃车辆后方，纷纷冒出黑袍战士的身影。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战术配合严密，显然是有备而来。
“目标已锁定，执行清除程序。”冰冷的电子音从通讯器中传出。
杨名脸色铁青，体内的异动愈发剧烈，额头渗出冷汗。他咬紧牙关，强行压制住那股即将失控的能量波动。
“你还好吗？”苏婉儿低声问道。
“废话。”他喘息着回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在这里等我们？”
她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斜刺里猛然跃出！
“快跑！”那人嘶吼着扑向敌人，手中短刃精准地插入一名黑袍人的颈动脉。
是老周！
“你怎么会……”杨名震惊地看着他。
“没时间解释！”老周一边挥刀格挡敌人的射击，一边大声喊道，“你们先撤，我掩护！”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肩，鲜血喷涌而出。
“老周！”杨名想要冲过去，却被苏婉儿死死拉住。
“别去！你会死的！”她急切地说。
“他是我们的朋友！”杨名怒吼。
但老周已经不给他们争辩的机会。他拼尽全力撞开一个火力点，转身朝他们大喊：“听着，苏婉儿……她是天机阁的人！她一直在利用你！”
轰！
一枚微型爆弹在他身后爆炸，气浪将他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杨名瞳孔骤缩，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
“你说什么？！”他嘶吼。
老周嘴角溢血，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直视杨名：“她……从未真正站在你这边……”
话音戛然而止。
他死了。
杨名呆立原地，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苏婉儿……是天机阁的人？
黑袍人的攻势越发猛烈，子弹不断擦过他们的藏身处。苏婉儿拉着他迅速转移位置，脸上神情复杂难明。
“你为什么不解释？”杨名质问，声音沙哑。
她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丝挣扎，还有一丝……怜悯。
“有些事，我必须完成。”她终于开口，“但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这句话比任何谎言都更让人心碎。
杨名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胸口闷得几乎窒息。他想怒吼，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质问，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之际，远处又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他们来了更多人。”苏婉儿低声说，“我们现在不能停。”
杨名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倒下，必须活下去，弄清楚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能量晶体。
“走。”他说。
两人再次冲入黑暗之中。
身后，老周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废墟间，血迹蜿蜒，如同一条通往未知命运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