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觉得她真相了。
倘若这事儿放在她身上，只要不影响她在宫里的地位和生活，她肯定巴不得渣爹一家倒霉，让陛下把楚家连根拔干净。
但大燕朝以孝治国，这些话若是楚云裳亲自说，势必会遭人诟病。
“所以，这是娘娘在给我机会，让我有机会报答娘娘！”
柔妃激动得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急忙给月华如此这般交代一番，便找了个由头让她拿着腰牌出宫采买。
月华出宫，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便从后门回到沈家，把柔妃的话传达给沈星璃。
沈星璃现在也正发愁呢。
楚弘益的案子并不难办，现在人赃俱获，就是个量刑的问题。
可是投鼠忌器，明德帝也好，定国公也罢，大家都不想牵扯到无辜的嘉和妃，所以就一直这么拖着。
现在好了，有娘娘松口，他便知道该怎么办，第二天上朝就在朝堂上罗列了楚弘益的种种罪状，建议杖责一百，服劳役二十年，以兹惩治，以儆效尤。
明德帝其实也在琢磨量刑的事儿。
楚弘益这个罪行，照理说至少也得判个流放。
但是陆家老爷子前几天借故进宫，委婉表示不想让楚家流放。
倒不是老爷子心疼女婿，而是老头表示，流放他们太便宜了，还是放在眼巴前，看着他受罪，这样才解气。
明德帝也是这么想的。
他当初把谢宽一家留在京城，不就是为了让谢景珩看着解气嘛！
今日沈星璃给了台阶，明德帝立马顺坡下驴，觉得如此甚好。
当然，朝堂上也有大臣们反对，说判得太轻了，至少也应该流放三千里。
不等沈星璃说话，御史大夫和吏部尚书就站出来，说脏银全都追回来，楚弘益认错态度也算好，陛下这样判是正确的。
又有人说起嘉和妃也当获罪，沈翰林蹦出来舌战群儒，说嘉和妃无辜，陛下圣明才会祸不及子女。再说楚弘益不光只有嘉和妃一个女儿，难道要把两位和亲郡主也拉回来一起处罚，让北疆和西戎看笑话吗？
再加上谢景珩一脉的武将也跟着力挺嘉和妃，这些人想拖嘉和妃下水万万不可能。
对楚弘益的惩罚就这么定了。
下一秒，明德帝就表示，贪墨银两的事可以轻判，但卖爵鬻官的事绝不能轻饶，又让沈星璃牵头，去查楚家旁支。
就好像前一秒说祸不及家人的人不是他似的，翻脸比翻书还利索。
消息散朝之后就传开，楚家旁支人人自危。
他们大多数人的差事都是楚弘益帮忙安排的，但也有人是凭自己的本事上去。可是如今遇上楚弘益这档子事儿，那就是黄酱掉进裤裆里，不是屎它也是屎了。
不光是旁支的男人，就连女人们都担忧起来。
同期被查的还有清河崔氏，虽然崔氏一族自己屁股底下也不干净，但就是有人多想。
有些已经定了亲的姑娘被退婚，还有成了亲的被送回娘家。
虽然婆家没说什么，只说许久没归家了，让回家来看看双亲，可是人给送回来了，什么时候接回去，就只字不提了。
这其中就有楚弘益的亲妹妹楚霞。
楚霞比楚弘益小三岁，楚霞相看人家的时候，楚弘益已经中了探花，给楚霞找的也是官宦人家。
如今楚霞的丈夫官居三品，也算是年轻有为，她又给夫家生了两儿一女，本来生活得挺好。
楚弘益刚出事的时候，夫家也跟她冷过几次脸。但楚霞的嫁妆多，夫家这些年没少用她的嫁妆贴补，倒也不至于把她如何。
如今案子要定了，夫家便提出，让她暂时回娘家住一阵子。
可是楚弘益都被抄家了，楚霞哪儿还有娘家？
但夫家不管这些，把她送去嫁妆里的一处庄子上就不管了。
楚霞这才知道急了，赶忙往宫里递牌子，要见楚云裳。
一连递了半个月的牌子，楚云裳才答应见她。
妲己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位小姑姑是哪位，就问其他人：“你们记得原主提起过这位小姑太太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楚云裳：“原主跟我交接也就那么几天，哪儿有功夫说这人！倒是我继承的原主记忆里有那么一段儿，大概是原主十一二岁的时候，小姑太太扇了她一巴掌。”
众人震惊：“还有这档子事儿？你展开来说说！”
楚云裳认真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原主很少回京，逢年过节也没机会回来吃团圆饭，那次应该是被柳氏请回来吃饭，正赶上了，才跟这位小姑太太一家子遇上。小姑太太的女儿诬陷原主，小姑太太就上来抽了一巴掌，还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妲己：“麻了个巴子的，就这还有脸进宫看你？莫不是递脸来给你打？”
褒姒：“姐姐，注意形象，帝辛还在呢！”
妲己：“我注意个球！我俩又不是正史的！小云云你一会儿高低得用我的技能，跟她说‘本宫觉得你当一日三省，打自己的耳光’！”
冯小怜：“对！”
吕雉：“赞同！”
其他人也跟着赞同，就连刘邦父子都悄咪咪凑过来说：“打她！不打回去都浪费了你这个好身份！”
陈圆圆：“其实就是因为楚弘益对原主不认可，外面的人才会这么欺负她。要不然都十一二岁该相看人家的姑娘了，还能让人说打就打？”
马秀英：“就算是小奶娃，但凡是个受重视的，你看旁人敢多说一个字？”
楚云裳：“马姐姐说得对，原主的回忆里大多是眼泪，她总觉得王氏和儿女们跟楚弘益才是一家，自己是多余的，殊不知那一家子人都是喝着她的血肉生活。”
赵飞燕：“我就不懂了，原主不知道外祖一家多有钱吗？给外祖多写几封信，自己咋不都能逃出虎口？”
南子：“她要是真有那个觉悟也不至于被磋磨死两辈子！”
楚云裳：“我估摸着原主的骨子里还是觉得官宦人家嫡小姐的身份尊贵，商人家的孙女上不得台面，所以才一直纠结着。要不然就凭陆家对她这些年牵肠挂肚的，怎么都能给找个好人家。”
西施：“一把好牌打稀烂，她献舍给你也算是做对了。”
赵合德：“我只是奇怪，为啥小姑太太这会儿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