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琰被他一说，脸上的八卦之火顿时熄了不少。
但还是忍不住试探。
“你那……秘法，又能用了？恢复过来了？”
纪凡懒得再搭理他，自顾自品着茶。
三个月，他可没闲着。
真实修为到了七星武灵境。
而光是靠每日的签到合成，武王体验卡都积攒了好几张。
蒋少琰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带着些许遗憾，起身告辞，融入了外面的风雪。
江城通往武城方向的公路上，终于出现了大批返程车辆。
沉寂了些许时日的江城，似乎又恢复了几分生气。
江城长江大桥之上，寒风呼啸，雪花卷着冰晶拍打在人脸上。
傅立群将那枚承载着江城气运的青铜罗盘，郑重交到胡建业手中。
交接仪式简单而肃穆。
“胡局长，江城，以后就拜托你了。”
傅立群苍老的声音带着释然。
胡建业手握罗盘，沉甸甸的责任感与权柄带来的快意交织。
他对着傅立群拱了拱手，语气不复先前的谦恭。
“傅老放心，有韩程两家支持，江城乱不了。”
傅立群深深看了一眼这座城市，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灯火璀璨的南河街方向。
最终只是摆了摆手，转身踏上了离去的车辆。
车队驶离，胡建业站在桥头，感受着青铜罗盘传来的温润与力量，意气风发。
他目光一转，直接投向了南河街。
雪落无声。
夜莺KtV门口，胡建业的身影出现。
纪凡哈出一口白气，看向满面春风的胡建业。
“胡局长，顶着这么大的雪过来，有何贵干？”
胡建业背手，指间夹着青铜罗盘，轻轻抛接把玩，那张老脸上竟难得一见露出了温和笑容。
“纪凡，你我之间，一个是江城武炼局的局长，一个是江城第一人。”
“往日里，难免有些摩擦，但那也并非老夫所愿。”
“其实，我们大可以和平相处嘛。”
纪凡眉梢微挑。
“哦？胡局长打算，把这三个月从南河街占去的收益，都还我？”
胡建业脸上的笑意僵住，语气也淡了许多。
“纪凡，南河街的收益分配，我看还是按老规矩。”
“六成归程府，两成归武炼局。”
“剩下的两成，从下个月开始，可以按时给你和侯明哲送去。”
“那这个月的呢？”纪凡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胡建业冷哼一声，最后一丝伪装也懒得维持。
“小子，老夫即便有这青铜罗盘，也未必是你对手。”
“但你别忘了，老夫背后站着谁！”
“今日老夫给你脸，你不要脸，以后在南河街，你一颗灵石也别想分到！”
他拂袖转身，踏入风雪，头也不回。
纪凡摸了摸鼻子，抬头望了望天空纷纷扬扬飘落的雪片，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门前，端起早已温热的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胡建业带着压抑的怒火，直奔南郊。
韩程两家联姻，江北行省格局已定。
这小畜生以为程武王会放过他？哼，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届时，整个江城，还不是自己一人说了算。
积雪没过脚踝，他深一步浅一步走向洞口。
山洞内阴冷潮湿。
胡建业心中不由遐想起来，当初程武王借着灵玉之力，才侥幸突破。
若是自己也能掌握那个诀窍……
胡建业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七拐八绕，抵达灵脉的核心洞口。
他带着期待，望向洞顶散发柔和光晕的灵玉。
下一刻，笑容凝固。
灵玉下方，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手贴着灵玉，正朝他这边，似笑非笑。
“又见面了，胡局长。”
洞顶的灵玉，明显黯淡许多。
一股寒气从胡建业脚底直冲天灵盖。
“原来你这几个月，竟一直在伙同傅立群，偷窃灵玉的内核灵气！”
纪凡的分身一脸无辜。
“胡局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明明是我一个人在偷。”
“跟傅老头可没半点关系，您别凭空污人清白。”
胡建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纪凡。
“你好大的胆子！”
“江北的各大武王世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分身嘴角嘲弄。
“当初程武王为了突破，也曾在此闭关月余，也没见八大世家把他怎么样。”
“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众矢之的？”
“难道就因为，他是武王，而我不是？”
胡建业闻言，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笑容，心底寒意更甚。
他悄然运转灵力，猛催手中青铜罗盘。
嗡——！
整个灵脉山洞内壁，无数玄奥灵纹骤然亮起。
彼此勾连，形成无形大网，散发心悸威压。
“小子，你死定了！”
胡建业厉喝，脚下发力，却借阵法遁出洞外。
分身随意抬起右手，朝那些亮起的灵纹轻轻一挥。
嗤！
一道不足半尺的血色月牙剑气凭空乍现，正是当初还需借助剑，方才能释放的坤技，横月！
看似轻描淡写，却带着斩断一切的锋芒。
瞬间便将交织的灵纹撕开巨大口子。
余势不衰，径直撞在刚刚转身的胡建业后心。
“噗——！”
胡建业如遭重击，喷出大口鲜血，身形踉跄。
他骇然回头，看着分身缓缓收回手，一步步走来。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自己堂堂六星武灵，催动的更是能镇压一城的灵器大阵，竟连对方一剑都挡不住？那血色剑气上究竟附着着何等恐怖的力量，仿佛能斩断规则，无视灵力防御！
“大……大阵已经激活，程武王他们很快就会察觉……”
“你想杀人灭口，来不及了！”
胡建业色厉内荏嘶吼，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分身摇头，脸上笑容古怪。
“胡局长，你误会了。”
“你还有大用，我怎么会杀你呢？”
话音未落，分身五指猛张。
指尖迸发四道更为细小的血色剑气。
如灵蛇般精准没入胡建业的四肢。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山洞。
片刻之后，分身面无表情，拎着瘫软如泥的胡建业，走出灵脉山洞。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江城大桥的方向，嘴角微扯。
夜色渐深，雪更大了。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行驶在江城大桥。
轮胎碾过积雪，沙沙作响。
张文杰打了个哈欠，疑惑地看向车窗。
“咦？哪来的血？”
他嘀咕一声，将车缓缓停靠路边，推门下车。
寒风裹挟雪花扑面，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救……救命……”
隐约间，微弱至极的呼救从头顶传来。
张文杰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桥顶望去。
下一刻，他瞳孔骤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如被钉在原地。
大桥顶端的钢架之上，一道人影被铁链悬吊，四肢齐根而断，鲜血早已凝固，在惨白雪地映衬下，触目惊心。
正是刚接任江城武炼局的局长之位，一个小时前，还一脸意气风发的胡建业！
那人影随着寒风轻轻晃动，宛如一个破败的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