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局长眼神微微一凝，“年轻人，凡事不要那么冲动，还是考虑清楚再说。”
“程局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
纪凡迎着那审视的目光，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武炼局这潭水太深，我一介散修，怕是把握不住。这‘破格转正’的福气，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程局长眼神骤然转冷，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沉声道：“年轻人，莫要自误前程。武炼局的门不是那么好进，也不是那么好出的。此事，局里会再行商议。你好自为之。”
纪凡不再多言，脚步坚定地离开办公室，走在空旷的走廊上，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这位程局长，必定是调查过自己和郝东那层尴尬的关系，才故意做出这样的安排。这已经不是打压，而是赤裸裸地想逼自己走人。
既要把自己这个刚立了功却又可能“觊觎”他女儿的“不安定因素”踢出去，又不想落下个刻薄寡恩的话柄，毕竟自己刚在兽潮中大放异彩，所以假意劝说一番，再给个“保留编外资格，后续讨论”的空头支票。
不出意外，只要程局长还在江城，自己这“编外人员”的身份，永远都别想转正了。
纪凡眼神有些泛冷。
这些所谓的大人物，端坐高位，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前途命运，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武炼局这碗饭，不吃也罢！
等待他走后，一直静立一旁的董秘书，上前收拾起桌上的文件，略带疑惑地开口：“程局，为什么不干脆把小姐的墨影剑也要回来？这样岂不是了断得更彻底？”
程局长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我了解以沫。若真那么做了，刻意收回那把剑，反而会让她觉得我们小题大做，心里对那小子怕是会更上心几分。”
他放下茶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以沫的眼光还是太浅了些。这个纪凡，或许有几分机遇和气运，爆发出的实力也确有惊艳之处，但毫无根基，更谈不上底蕴。终究是野路子，即便在江城能掀起些风浪，也难成大器，更入不得真正强者的眼。”
董秘书微微颔首，不再多问。
程局长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目光投向南郊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你准备一下，南郊的异空间节点已经稳定，那条灵脉，也差不多要彻底显露出来了。”
灵脉！
董秘书眼神一凛。那是由无数灵石汇聚而成的矿脉，其价值足以让江城所有势力为之疯狂。
纪凡面无表情地走到后勤部，兑换了那五千灵石，直接回了趟夜莺，翻出季雨霏送的那柄古朴长剑，带着程局长“奖励”的那两个盒子，里面同样是二阶灵器。
回想程局长那番名举动，纪凡心中冷笑，首次强化出武师卡，系统便附赠了b级武技与身法，若此次能成功兑换并强化出武灵体验卡，其带来的裨益定然更为惊人，或许能让他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保之力，足以在江城彻底站稳脚跟，不必再仰任何人鼻息，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程局长！
纪凡压下心头思绪，简单收拾后，打车直奔江城最繁华的商业区，很快便抵达了气派非凡的海源拍卖行门口。
刚踏入那富丽堂皇的大厅，便有一位穿着得体的管事目光扫过，在纪凡身上略作停留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快步迎上，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纪先生？稀客临门，快请进。”
纪凡认出他，正是上次兽潮战场上，跟在侯明哲身边的福管事，一位货真价实的武师。
“福管事。”纪凡点了点头。
“纪先生里面请。”福管事亲自引路，将纪凡带进一间装修考究、低调奢华的房间，“纪先生请稍等。”
纪凡打量着房间内考究的摆设，暗自感叹，红木家具，墙上挂着意境悠远的山水画，角落里摆放的青瓷瓶隐隐散发着灵气波动，显然也不是凡品。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一个手持折扇，面带温煦笑容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正是海源商行的三公子，侯明哲。
“纪兄，今日怎么有闲暇来明哲这里？”侯明哲的声音温和。
纪凡略感意外，没想到这位身份尊贵的三公子会亲自出面接待，于是站起身：“侯公子客气了，我这儿有几件用不上的灵器，想请贵行帮忙处理一下。”
“哦？”侯明哲饶有兴致地示意了一下，“拿来我看看。”
旁边的福管事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纪凡递来的三个盒子，依次打开。
侯明哲目光在三件灵器上扫过，手中折扇轻摇，不疾不徐地开口：“三件皆是二阶中品灵器，品相都还不错。尤其是这柄古朴长剑，内蕴锋锐之气，锻造手法颇为精妙，应是出自名家之手，单此一柄，便值九千灵石。至于另外两件，”
他顿了顿，“虽是制式，但也算精良，寻常市面上每一件也值五千上下。这样吧，明哲与纪兄一见如故，便凑个整，这三件灵器，总共作价两万灵石，不知纪兄意下如何？”
纪凡心中一动，那柄剑是季雨霏送的，没想到价值这么高。
正常情况，三件二阶中品灵器，市价大概在一万五千灵石左右，侯明哲直接开价两万，这溢价可不是一点半点。
“侯公子这价，莫不是要做亏本买卖？”纪凡笑了笑，试探道。
“纪兄言重了。”侯明哲合拢折扇，在掌心轻轻敲打着，笑容不减，“实不相瞒，赚是赚不了多少，但也不至于亏本。明哲做生意，重在广交朋友。今日让些许薄利，或许他日，能换来更丰厚的回报。纪兄，你觉得明哲这话，可有道理？”
纪凡看着侯明哲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侯公子快人快语，那我纪凡今天就高攀一回，交侯公子这位朋友了。”
“如此甚好！”侯明哲抚掌而笑，心情似乎十分愉悦，“老福，看茶！”
福管事应声退下，很快端上两杯香气四溢的灵茶。
两人落座，闲谈几句。
纪凡抿了口茶，只觉一股温润的灵气顺喉而下，滋养着四肢百骸，果然是好东西。
侯明哲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窗外的街景上，语气也带着几分闲谈的意味：“说起来，江城最近可不太平，南郊那处新稳固的异空间节点，据说伴生了一条不小的灵脉。此事已在各方势力间传开，不知纪兄对此有何看法？”
纪凡心中一动，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疑惑：“江城也有灵脉吗？”
侯明哲笑了笑，似乎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徐徐解释道：“异空间节点稳固到三级，通常有很大可能会伴生灵脉。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这条灵脉，武炼局代表官方，要占一半。剩下的一半，则由江城本土的几大势力分割。我海源商行在江城只是分部，按例只占一成份额。”
他顿了顿，“至于剩下的四成，以往有资格争夺的，其实也就天顺和德远两家。”
纪凡想了想，试探着问：“有武炼局在，这灵脉的归属，难道不该是程局长一言而决吗？这争夺，似乎意义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