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先前在豪杰KtV行凶的刘少，带着两名五星武师保镖，不紧不慢地缀着，脸上挂着猫戏老鼠般的狞笑。
“南河街的扛把子？呵呵，就这点本事，也敢替人强出头？”刘少语带轻蔑。那个被他随手杀死的男人，正是九焕的拜把兄弟。九焕替兄弟出头，结果便是如此。
躺椅上的纪凡依旧没有睁眼，仿佛已经睡熟。
半月前，九焕还是夜莺常客，武炼局施压后便再未出现。
“老同学！求你！”雷小虎涕泪横流，他被纪凡教训那次都没这么狼狈。
他知道，今夜唯一的生路，就在眼前这看似睡熟的青年身上。
纪淑慧看着雷小虎脚下那一串血印，眼中闪过不忍，终是推开KtV玻璃门。
雷小虎嘶哑道谢，背着九焕滚入大厅。
刘少一行人直接逼近夜莺门口，曹辉默默拉着女儿退到更远处。
“站住！”纪淑慧双手叉腰，怒目而视，“夜莺今晚不营业！”
刘少饶有兴致地打量她，目光轻佻：“这条街上的人，看到本少都避之不及，没想到还有这么不知死活的女老板，倒真是有趣。可惜啊，年纪大了些。”
躺椅上，纪凡终于睁眼，眸光平静却深不见底，声音不大，却清晰压过所有嘈杂：“给你十秒钟，跪下道歉，自掌十个嘴巴子，饶你不死。”
刘少一怔，随即爆发出刺耳狂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的笑话。
这话，向来只有他对别人说。
用不着刘少发话，他身侧那名武师护卫感知到纪凡气息内敛，料想江城这种小地方没有真正的高手，带着一丝轻蔑，五指成爪，径直拍向躺椅。
纪凡依旧躺着，右手随意一挥。
一道凝实的灵力气劲破空。
“嘭！”
那名武师胸口瞬间塌陷，身形倒飞而出，砸落数米外的地面，四肢抽搐几下，再无声息，当场毙命。
刘少脸上的笑容僵住，他身旁仅剩的护卫骇得亡魂皆冒。灵力外放…武灵境！
“我、我是嘉桃刘家的……”刘少声音颤抖，下意识搬出家族名号。
纪凡从躺椅上坐起，眼神冰冷：“聒噪！”
话音未落，身影一闪，已出现在刘少面前，一巴掌将其扇得凌空旋转七百二十度，重重摔在地上，牙齿混着血沫掉了一地，昏死过去。
另一名护卫被纪凡带着威压的一眼扫过，竟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头颅深垂，大气不敢喘。
兔起鹘落间的雷霆手段，瞬间镇住了附近那些原本还在打砸叫嚣的世家子们，纷纷停下了动作望向纪凡。
街角几辆一直低调潜伏的豪车内，数道隐晦的目光聚焦在纪凡身上。
其中一辆装饰极尽奢华的黑色轿车内，一名始终闭目养神的妖异俊美青年，缓缓睁开了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有兴趣的弧度。
纪淑慧站在KtV门口，看着先前还嚣张跋扈的刘少此刻如死狗般躺在地上，心中只觉一阵快意。
她瞥了纪凡一眼，转身快步走进大厅，一边打电话联系相熟的医生过来照料九焕。
那辆黑色豪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夜莺KtV门口，停下。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那张妖异俊美的脸庞。
墨麟，省城墨家的核心子弟。
他优雅地推开车门，下了车。在他身后，跟着两名神情木讷，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
墨麟走到门口，轻轻拍了拍手掌，脸上带着欣赏的微笑：“干净利落。江城本土成长起来的武灵强者，果然名不虚传。”
纪凡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深意，“本土成长”四个字，显然意有所指。
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不同寻常。
原本混乱不堪的整条街，此刻竟然逐渐平静下来，那些世家子们似乎正在有意无意地朝这边靠拢。
“看来，你们这么做，并不是一时冲动。”纪凡语气平淡。
墨麟轻笑一声，仿佛看透了纪凡的想法：“灵脉现世，江城注定繁华。南河街作为这座城市最热闹的地方，自然也被大家看上了。有人提议，既然要入驻，不如顺便规范一下这里的经营方式。”
他抬手指了指周围的KtV、酒吧、会所，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以后，这里的生意只用灵石结算。你觉得，普通人还有资格留在这里吗？”
纪凡看着那些仓惶逃离的人们，有提着行李的KtV员工，有被赶出店门的普通客人，其中不少都是他眼熟的店老板。他们脸上带着惊恐，身上带着血迹，卑微得如同蝼蚁。
这就是灵气复苏以后，所谓“和平”假象下的真实写照。
他轻叹了口气：“驱逐就好，何必如此伤人。”
“跟一群蝼蚁，何必讲究太多。”
墨麟脸上写满了不屑，似乎懒得再与纪凡争辩普通人的死活。
他话锋一转，目光重新审视着纪凡，带着一丝上位者特有的倨傲与些许兴趣，说道：“如今江城武炼局，又新增了两位副局长，一位来自临安张家，另一位，便是家父。你若愿意与我合作，我可以助你保下两家店，让你继续在这里做你的小生意，如何？”
看似是合作，实则是招揽。
纪凡心中了然。难怪今夜南河街闹出这么大动静，武炼局依旧毫无反应。原来两位新任的副局长在推动此事，傅立群应该是不在乎，而程局长，如今又自身难保。
不过，纪凡连省城韩家的橄榄枝都未曾接过，又怎会为一个墨家屈膝？
他平静地回应：“多谢墨少好意。我只是个开KtV的小老板，对合作没有兴趣，只想安稳度日。”
墨麟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那些世家子弟陆陆续续聚拢过来，看站位，明显也分成了好几个圈子，彼此之间虽然都带着笑意，但眼神里的警惕和竞争却丝毫不加掩饰。
但似乎都给墨麟面子，没有人直接开口插话。
墨麟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他没有再看纪凡，转身朝着最多的一群人走去。
那里，显然是以他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