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祁渊第一次留在天子寝宫过夜。
准确来说,是第一次侍寝。
虽然两人尚未成亲,但圣旨已下,他是准天子皇夫,并且是天子曾经的贴身影卫,侍寝算是水到渠成。
第一次的体验还算不错。
从起初的生疏到后来逐渐找到感觉,从被动到慢慢掌握主动,随着帐内温度节节升高,两人一起攀上了巅峰。
雨水结束时将将子时。
宫人备了水。
萧祁凰洗过之后,躺在刚换过干净床褥的龙床上,侧支着额头,漫不经心地看着祁渊,笑眯眯地开口:“体力不错啊。”
祁渊脸颊微红,垂眸不语。
看起来像个害羞的小媳妇。
窗外寒风肆虐。
寝宫里地龙烧得正好,温度适宜,刚结束鱼水之欢的两人,甚至觉得有点热。
萧祁凰抬手勾起他的下巴,看着他清俊如画的容颜:“祁渊,如果你不做大将军,单凭这张脸,做个宠夫也完全没问题。”
祁渊想了想,认真回答:“容颜再好,都是年老色衰的那一天,臣想做一个对陛下有用的人。”
若是靠容貌受宠,则色衰而爱驰。
唯有靠本事立足,才能永远让陛下离不开他。
心头闪过这个想法,祁渊忽然想到,其实也没什么离不开的,南诏疆土这么大,人才济济,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只要肯用心选拔,总能挑出可以取而代之的人。
所以单纯从有用这个角度来说,他就算握着兵权,也做不到永远不失宠。
祁渊侧躺在萧祁凰身侧,眉头微拧,认真看着她:“臣要怎么做,才能让陛下一直喜欢?”
萧祁凰嘴角微扬:“这还没成亲,就开始忧心往后失宠了?”
“臣不是担心陛下变心,而是担心自己没本事留住陛下的心。”
萧祁凰慵懒道:“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学着找找别人的原因,别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祁渊眉眼微动,若有所思。
“当然,若我以后变了心,那可能真是你的责任。”萧祁凰眉眼染着促狭的笑意,“毕竟我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也不会过河拆桥,更不会轻易移情别恋——除非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臣不会。”祁渊坐起身,发誓一般绷着声音开口,“臣绝不会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不管是公事还是感情之事。”
他说这句话时因为表情紧张,不由自主地靠近萧祁凰,温热的唇瓣扫过萧祁凰伸过来的手,她原本是想伸手扳过他的脸,见状不由一顿。
祁渊一顿,随即薄如蝉翼的吻这么落在她的手背上。
萧祁凰眉梢一挑,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祁渊一张脸在眼前放大,然后直接低头覆住她的唇瓣。
那一瞬间,萧祁凰心里忍不住想,男人可能天生就擅长主动,且无师自通,不管禁欲多少年,一旦在这种事情上尝到甜头,那必定是一发不可收拾。
刚歇下去的情动,再次席卷而来。
……
后半夜外面飘起了雪。
因为初尝云雨,萧祁凰和祁渊都有些放纵,直到丑时四刻才睡。
若是卯时就起床,意味着萧祁凰只能睡一个半时辰,她不想顶着睡眠不足的脸和晕沉沉的脑袋,在寒冬腊月天还没亮的凌晨,去前殿听大臣们禀报着冗杂的政务。
于是萧祁凰睡前吩咐值夜的女官,明日一早休朝,让大臣们不必在前殿等着了。
女官领命。
翌日一早,大臣们坐着轿子,顶着寒风进了宫,抵达偏殿等候时,却被姜明月告知今日免朝。
大臣们不由诧异。
新帝登基之后勤政爱民,这些日子可是勤勤勉勉上朝,无一日懈怠啊,怎么突然免朝一日?
他们有心打听打听,想知道陛下是龙体违和,还是有其他原因,但重华宫上至御侍姜明月,下至外面的普通侍卫和太监,个个守口如瓶,竟打听不到一丝消息出来。
大臣们心里更好奇了。
他们顶着这样的好奇,转身去了六部衙门,打算把今天要禀报的事情写成折子呈给皇上阅览。
翌日萧祁凰睡到辰时才醒。
醒来之后,祁渊不在身边,待她洗漱更衣结束,祁渊已经完成了禁卫军的交接换班,还在宫里巡逻了一圈。
用完早膳,萧祁凰踏出重华宫,迎着早晨寒凉的空气,让脑子在刺骨寒风中彻底清醒,然后去前殿批阅奏折。
各部大臣把重要的事通过奏折呈了上来,临近年关,各地方官请安的折子也多了起来,萧祁凰让明月筛选了一些,并记下喜欢说废话的官员名单。
这个冬天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
今年年节跟往年一样,没什么区别,君臣守岁,翌日去给太后请安,陪太后用膳。
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年的龙椅上换了个人。
只是年节假期期间,有大臣忽然发现,国师好久没出现了,不知道是在闭关,还是用这种方式反对女子即位的制度。
过完年就是永安元年。
二月里,萧祁凰和祁渊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在文武百官见证下,祁渊这个一品镇国大将军,正式成为天子皇夫。
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在祁渊身上显然不适用,因为他是一个手握兵权的皇夫。
有大臣提议让祁将军交出兵符,全心全意做好陛下贤内助。
毫不意外,这个建议被驳回。
萧祁凰不但保留了祁渊的兵权,还让他做了重华宫外御前行走,有随时出入重华宫和伴驾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