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内城的街巷里，积雪被马蹄碾成冰泥。黑风骑的残部正沿着石板路撤退，玄铁甲胄的碰撞声在巷弄间回荡，最前面的骑手已看见钟楼的轮廓，只要冲进废墟就能与督战队汇合。他们没注意到两侧的屋顶上，三十具铁蒺藜火铳的枪管正缓缓抬起，枪口的三棱弹在残阳下泛着寒光，像群蛰伏的毒蝎。
“装弹！” 小五的吼声压过马蹄声。飞虎队的队员们迅速将带倒刺的铅弹塞进枪管，这些弹丸的四爪都缠着浸过蚀灵粉的棉线，只要击中目标，棉线就会像蛛网般展开。最外侧的阿火突然拽了拽枪管，他发现黑风骑的战马都戴着铁蹄套，普通的铅弹很难伤到，“瞄准马腿的关节！那里没有护具！”
黑风骑的前锋突然勒马。他们的灵脉镜扫到屋顶的金属反光，统领的吼声刚出口，三十具铁蒺藜火铳已同时开火。铅弹带着尖啸掠过冰泥地，在空中划出银线，最前面的五匹战马突然人立而起，马腿的关节处炸开血花 —— 三棱弹的倒刺深深扎进皮肉，蚀灵粉顺着伤口蔓延，马匹的抽搐越来越剧烈。
“连环！” 小五的第二道指令在街巷里回荡。后续的铅弹精准地射向受惊的战马，这次的棉线在飞行中相互缠绕，形成张巨大的网，将更多的马腿缠住。最惨烈的是巷口的骑兵，他们的战马被铅弹网兜住，前蹄跪地的瞬间，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整队人马像多米诺骨牌般倒下，玄铁甲胄撞在石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踩踏开始了。受惊的战马疯狂挣扎，带倒刺的铅弹在挣扎中扎得更深，马腿的筋腱被生生扯断，倒地的骑兵被同伴的马蹄踩碎肋骨，惨叫声与马嘶声汇成炼狱般的轰鸣。有匹战马的前腿被铅弹网彻底缠住，竟拖着半条腿狂奔，将沿途的火铳手撞下屋顶，自己却在钟楼前的广场上轰然倒地，压塌了半个摊位。
铁蒺藜火铳的第二轮齐射瞄准了广场。黑风骑的主力刚冲进开阔地，就被从天而降的铅弹网罩住，这次的棉线里混着磁石粉末，落在马腿上竟能吸附铁蹄套，让挣扎的战马相互拖拽。最中间的统领坐骑突然栽倒，将他甩进受惊的马群，玄铁甲胄在踩踏中凹陷变形，露出里面被龙脊碎片灼伤的皮肤。
“换霰弹！” 小五的肩膀还在渗血，却死死盯着广场中央。飞虎队的队员们迅速更换弹药，枪管的角度抬高，霰弹在马群上方炸开，铅粒像冰雹般砸在黑风骑的头盔上，虽然无法穿透，却能干扰他们的视线。有个骑兵的灵脉镜被铅粒击碎，碎片扎进眼睛，他失控的战马冲进自家队伍，引发新的踩踏潮。
巷弄两侧的火铳手突然抛下拉绳。屋顶的瓦片下藏着的磁石粉包同时炸开，银雾在街巷里弥漫，黑风骑的灵脉符在雾中闪烁不定，战马的瞳孔被银雾刺激，变得更加狂躁。有匹战马竟冲破店铺的门板，拖着铅弹网撞进粮囤，麦粒从破口涌出，与血泥混在一起，让后续的骑兵纷纷滑倒。
小五的铁蒺藜火铳卡壳了。他抓起地上的铅弹网碎片，顺着排水管滑下屋顶，落地时正好撞在名倒地的黑风骑骑兵身上。对方的灵脉刀劈向他的咽喉，小五突然将碎片掷向战马的眼睛，受惊的坐骑猛地甩头，将骑兵掀进铅弹网，倒刺瞬间穿透了他的咽喉。
广场上的黑风骑已溃不成军。能站立的不足三成，且大多被铅弹网缠住马腿，只能徒劳地挥舞灵脉刀。飞虎队的队员们从屋顶跃下，玄铁短刀精准地刺入骑兵的甲胄缝隙，那些被踩踏得奄奄一息的骑手，喉咙都被补上一刀 —— 没人想给这些奴役草原的刽子手留活口。
清理战场时，小五发现铁蒺藜火铳的铅弹网竟能缠住灵脉。有具铅弹网上的棉线沾着蓝光，与钟楼废墟的龙脊残部产生共鸣，网兜里的倒刺正在吸收灵脉能量，变得越来越亮。“南宫先生说得对，” 阿火捡起段棉线，“蚀灵粉混着磁石，真能让这些邪门玩意儿失效。”
钟楼方向突然传来傀儡的嘶吼。残余的督战队带着青铜傀儡冲来，灵脉刀的光带在巷口织成网。小五迅速将铁蒺藜火铳重新列队，这次的铅弹裹着更多磁石粉末，枪管的角度对准傀儡的关节：“让他们尝尝连环铳的厉害！”
铅弹网撞上傀儡的瞬间，棉线突然燃烧起来。蚀灵粉遇到灵脉光带，竟引发剧烈的火焰，青铜关节在高温中熔化，傀儡的躯体在火网中坍塌，红光与蓝光在燃烧中交织成诡异的紫火。小五望着巷弄里堆积如山的黑风骑尸体，突然明白铁蒺藜火铳的真正威力 —— 不仅能伤马，更能摧毁天机阁引以为傲的灵脉阵。
夕阳的余晖透过烟幕照进街巷。铁蒺藜火铳的枪管还在发烫，铅弹网的碎片挂在残垣上，像一串串血色的风铃。飞虎队的队员们开始清理道路，为后续的抗虏军主力打开通道，小五的手指抚过枪管上的划痕，那里还沾着黑风骑的血，与铁蒺藜的倒刺凝结在一起，像枚永不褪色的勋章。
当李火旺的玄铁战刀出现在巷口时，广场上的踩踏痕迹已被新的血迹覆盖。小五指着燃烧的傀儡残骸，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将军，铁蒺藜能对付傀儡！” 狼头护腕的红光与火网的紫火产生共鸣，李火旺突然大笑：“好小子，这玩意儿比玄铁盾还管用！”
他们不知道的是，钟楼废墟的暗格里，最后一块龙脊核心正在震颤。铁蒺藜火铳的磁石粉末顺着地脉渗透进来，核心的蓝光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紊乱，像颗即将爆炸的星辰。而大都的灵台，此刻正收到来自潼关的最后一段灵脉信号 —— 是黑风骑覆灭前发出的警告，带着铁蒺藜火铳特有的频率。
夜幕降临时，内城的街巷终于肃清。铁蒺藜火铳的枪管被擦拭干净，整齐地靠在墙角，像排等待检阅的士兵。小五望着钟楼的方向，突然想起南宫云的话：“真正的硬仗，在灵脉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