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筱被这一连串的道歉给整懵了。
她上下打量着孙小虎，其实他和自己印象里也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的他很乖张，是个小霸王，现在倒像是收敛脾气了。
“高中毕业之后，你去做了什么？”
“呃，原本......”孙小虎挠了挠自己的头，“原本我妈不是想让我娶媳妇么......”
说着他偷瞟了一眼路筱，“但你不是拒绝了，然后我大哥听说这事，说也别这么着急就放弃，安排我去了国外的大学......”
“国外......”
孙小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其实，我是逃回来的，也根本不知道我爹病重，国内的消息基本传不到国外，国外的信息也很难过来。”
“我想，现在那里应该已经是地狱了吧......”
路筱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她想了一下，将手机里保存的一个视频递给孙小虎看。
不远处，对向的楼层。
“嘶——这家伙说了什么，筱筱表情变成这样了！！”
纪栀叶看着来往注目的路人，又看看撅着屁股，拿着望远镜怼着玻璃窗向对面看的林知言。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嘛，你这叫偷窥个人隐私。”纪栀叶道。
“这家伙从小就欺负筱筱，指不定突然又犯了，不看着点怎么行！”林知言不满道，“诶，给他看什么呢！”
纪栀叶大概能明白林知言的担心，但......现在的孙小虎可真不一定是路筱的对手。
林知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纪栀叶则听着来往的人窃窃私语，感觉不一会儿就得有人来抓他俩了。
这时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了叮咚声。
纪栀叶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后，拍了下还在暗自不爽的林知言。
“走了，路筱喊我们过去。”
“......哦。”
“啊？”
两分钟后，路筱看着出现的两人，有些懵。
“这么快？”
纪栀叶：“恰巧在附近。”
孙小虎看着林知言，自觉的给他让出来了个位置。
结果林知言挤了挤，先一步挤到了路筱的身边，只给纪栀叶留了过道的位置。
三个人坐一边，孙小虎则坐在另一边。
怎么看都像三堂会审。
另一边的孙小虎，觉得压迫感更甚。
之前，他感觉到林知言身上那种压迫感就很厉害了，见到路筱后，没想到路筱身上也有那种感觉。
但，当他看到纪栀叶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绝对压制。
他认为自己足够敏锐，才能够逃出来的，所以......不要说谎，不能说谎，绝对绝对不能与之为敌。
随后，路筱将孙小虎从国外回来的事说了。
“什么时候？”纪栀叶问道。
“其实......有两个多月了，但我一直害怕我父母追究我跑回来这件事，他们也很难理解国外的状况，所以......”
“不对，近两个月的出入境人员都有着严格的记录，你并不在此列。”
从国外环境大面积恶劣起来后，灵异监管局和安全局也已经联合起来，对进出境的一切人员进行了排查。
而最近甚至已经暂时不允许普通游客出境了。
“我......我是偷渡......”孙小虎说着，头越来越低。
“靠。”纪栀叶捂住脸，忍不住骂街。
“没办法啊，不逃回来，我肯定会死在那里的！”孙小虎激动地站起来，声音不自觉放大，顿时咖啡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不是说这个。”纪栀叶道。
她只是在想，孙小虎这样一个普通民众都能过来，那到底有多少漏网之鱼已经入境来到国内了。
林知言示意孙小虎先坐下，然后看着沉思的纪栀叶，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杯饮品。
这个情况，估计要讨论一小段时间了。
路筱道：“要不要联系一下齐长生他们？”
“嗯......但已经流入境内的，涉及面积太大，估计也排查不出来什么。”
“路筱你......不，你们果然全都在接触这些东西，我想的果然没错。”孙小虎道，“从我爹妈那里听说过年那会儿事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我果然想的没错。”
“漯河村当时的事情，也是诡异对不对？”
“诡异？”路筱疑惑，“我们称作厉鬼。”
孙小虎愣了下。
正在思索的纪栀叶解释道：“再往前一段时间，这些东西也被称作邪魔，邪魔、厉鬼、诡异，都不过是一个代称而已。”
“倒是你，把你入境的路线告诉我！”纪栀叶道。
孙小虎的眼神躲闪起来。
“别和我耍花招，这是命令。”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孙小虎局促起来，不停地摆手，“只是如果你害怕诡异，呃不对，厉鬼和不明人员跟随过来的话，不必担心。”
“我当时和我的同学知道这条通路的时候，是一起同行的，同行的大概十个人，到边境的时候只剩三个人......最终过来的，只有我。”
“为什么？”
“因为，边境似乎也具备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将那些不属于这里的人，阻挡在了外面......”孙小虎道。
纪栀叶思付了一下，倒是可以理解。
就如同她推测两境的基本规则不同一样，现如今随着环境的恶化，已经将两境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境内的人，绝大多数还可以安居乐业，但境外......
“你们的学校是也遭重了么？”林知言问道。
“我们学校？何止我们学校，整个城市都变成诡异的乐园了......”
孙小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枚古朴的，用红绳串联的纸签。
“如果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我可能都活不下来。”
他的眼里闪烁起来泪光，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其实回国之后，有点不真实，我不太敢去想这些，害怕是我临死前的梦。”
“那个恐怖的诡异，在半个小时内，就几乎将整个学校的人杀了一空，脚踩在地板上，血液都快没过脚踝了，哪里都是血，都是碎肉，都是残肢......”
“呕——”
想起学校的惨样，孙小虎直接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