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在水晶深处弯曲成弧，吴一处瞳孔一缩，立刻抬手拍向地面。
“李铁柱！掩护我撤阵眼核心！”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将五彩水晶从阵心抽出，动作干脆利落。水晶刚离位，原本被压制的暗红魔力顿时炸开，像无数条毒蛇般朝四周喷射。李铁柱怒吼一声，战斧横扫，硬生生劈出一道气浪，把能量乱流逼退半尺。
“走！”吴一处将水晶塞进空间，一把抓起还在维持护罩的虞媚儿手腕，“再守下去，整个地脉都要被他们抽干！”
虞媚儿咬牙点头，双手迅速掐诀收力，冰蓝护罩“啪”地碎裂。她踉跄一步，被吴一处顺势扶住肩膀。
“你带队去查源头，”她喘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这里交给我。”
“你不放心我一个人上路？”吴一处咧嘴一笑，顺手从空间掏出一枚刻满符文的青铜铃铛塞进她手里，“拿着，这是新做的‘反向信标’，一旦我靠近信号源，它会自动震一下。要是连续三震——你就启动备用阵法，别管我。”
虞媚儿瞪他一眼：“少来这套英雄主义，真出事你也跑不掉。”
“那当然，”他耸肩，“我的空间可没打算载别人回地球。”
李铁柱扛着斧头走过来：“说吧，去哪儿？”
“东南方一千二百米，地下三层。”吴一处眼神一冷，“有人躲在矿道夹层里搞鬼，以为藏得深就安全了。”
三人快步穿过密室通道，沿途守卫见状立即让路。吴一处边走边调出系统界面，探查范围依旧被压缩到五十米内，但干扰信号的残留轨迹仍能捕捉。
“他们用的是混合驱动，魔法搭科技残片。”他一边翻看数据一边说，“难怪能绕过常规屏蔽。不过……”他顿了顿，嘴角扬起，“科技再牛，也得靠魔力供能。只要还连着玛法的地脉，我就有办法顺藤摸瓜。”
李铁柱听得直挠头：“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认识，合一块儿就不懂了。”
“简单点说，”吴一处拍拍他肩膀，“就像偷电。你家隔壁老王私接电线，咱顺着电线杆子找过去就行。”
“哦！”李铁柱恍然大悟，“所以他家灯亮着就能逮住人？”
“聪明。”吴一处竖起大拇指，“现在咱们要找的就是那盏‘贼灯’。”
一行人抵达废弃矿道入口。这地方原本是公会早年开采魔晶石的老坑，后来因塌方封死，如今杂草丛生，入口处只剩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吴一处一脚踹开栅栏，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率先钻入，李铁柱紧随其后，两人沿着倾斜的坡道缓缓下行。
空气逐渐变得潮湿阴冷，墙壁上的苔藓散发出微弱荧光。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隧道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
“有东西。”李铁柱低声提醒，战斧已横握在手。
下一秒，一群拳头大小的黑色甲虫从岩缝中涌出，翅膀振动发出高频嗡鸣，密密麻麻扑面而来。
“蚀灵虫！”吴一处皱眉，“这种玩意儿平时只在腐尸堆里活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迅速打开系统探查，在五十米范围内扫描虫群能量流向。画面一闪，所有虫体内部都浮现出相同的紫色波纹，频率与水晶震动完全一致。
“果然是傀儡。”他冷笑，“被人当信号中继站用了。”
“那还等啥？”李铁柱抡起战斧就是一圈横扫，斧刃带起狂风，当场砸飞一片虫子。可更多的虫群立刻填补空缺，甚至开始在空中排列成某种规律阵型。
“不对劲！”吴一处猛地拽住李铁柱后领往后一拉，“它们在组网！想用群体共振放大干扰信号！”
话音刚落，剩余的蚀灵虫齐齐振翅，形成一个旋转的环形光带，中心凝聚出一团扭曲的紫雾。
“拆它！”吴一处抬手从空间取出一把银色短矛，甩手掷出。短矛穿透紫雾，瞬间引爆，整片虫群炸成灰烬。
尘埃落定，地上只剩下几块焦黑的机械残片，隐约能看到微型电路板的痕迹。
“还真是科技混搭。”吴一处捡起一块碎片仔细查看，“这些虫子体内装了增幅器，能把单一信号扩散成区域覆盖……好家伙，这是打算建个跨维度wi-Fi基站啊？”
李铁柱听得一脸懵：“你要不说人话，我真想拿斧子敲你脑袋清醒一下。”
“意思是，”吴一处收起碎片，“有人在底下布了个信号网，专门用来锁定我的空间频率。刚才那一波只是试探，真正的防线还在前面。”
两人继续深入，越往里走，空间的震颤感越明显。吴一处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储空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拉扯着，节奏和水晶的波动隐隐同步。
“不能再开了。”他低声自语，果断关闭部分空间接口，只保留基础存储功能。这样一来，提取物品的速度慢了不少，但也避免了被逆向入侵的风险。
又行进数百米，隧道突然开阔，出现一个巨大的岔路口。三条通道呈品字形分布，墙壁上布满了古老的采矿标记。
“方向指向中间那条。”吴一处盯着系统提示，“信号强度提升了两倍。”
刚迈步，地面忽然震动。紧接着，左侧通道轰然塌陷，碎石滚落间，一只由岩石拼接而成的巨大傀儡缓缓站起，双眼泛着诡异的紫光。
“石傀？”李铁柱啐了一口，“这玩意儿不是早就绝迹了吗？”
“活的才怪。”吴一处眯眼观察，“你看它关节连接处，有金属支架。而且行动太规整了，完全是程序化移动。”
石傀迈步逼近，双拳高举砸下。李铁柱迎面冲上，战斧与石臂碰撞，发出沉闷巨响。他借力跃起，斧刃顺势劈向对方脖颈，却被一层突然浮现的紫色屏障挡住。
“魔法护盾！”他怒吼，“这石头还会放技能？”
吴一处迅速从空间取出两张符纸，贴在战斧上。李铁柱心领神会，猛力一挥，符纸燃烧，爆发出炽白火焰，终于斩断石傀一条手臂。
失去平衡的傀儡轰然跪地，吴一处趁机跃上前，伸手插入其胸腔裂缝，强行抠出一块闪烁紫光的晶体。
“果然。”他举起晶体，只见内部流动着与虫群相同的波纹，“统一控制源，远程注入指令。这些怪物根本不是自然生成，是被人当成信号放大器批量投放的。”
李铁柱喘着粗气：“所以咱们每打一只，等于帮他们测试一次信号稳定性？”
“差不多。”吴一处冷笑，“可惜他们没想到，我会带着反向追踪装置。”
他将晶体收入空间，随即察觉到一丝异样——自己的空间再次产生共鸣，比之前更强烈。
“快了。”他抬头望向前方幽深的通道，“干扰源就在下面，百米之内。”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最后一段狭窄甬道，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地下交汇口。三根主矿道在此汇合，顶部悬挂着几盏残破的照明晶灯，投下昏黄光线。
就在这时，虞媚儿给的青铜铃铛突然“叮”地震了一下。
吴一处停下脚步，抬手示意李铁柱戒备。他缓缓闭眼，感应空间频率的变化。那种被牵引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正试图将自己的空间与某个外部节点强行对接。
“他们在模拟开启节奏。”他睁开眼，语气凝重，“目的不是破坏实验，而是复制通道参数，准备二次同步。”
李铁柱握紧战斧：“那还不赶紧冲进去把他们脑袋敲烂？”
“不行。”吴一处摇头，“对方既然敢设局，肯定留了后手。贸然闯入，说不定正中圈套。”
他低头看向手中那只尚未完全死去的蚀灵虫，虫壳仍在微微抽搐。忽然，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