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宿舍同学就想要辍学进厂。
眉飞色舞的跟我们吹嘘着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传闻，什么临时夫妻之类的，我以前一直当作玩笑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看我很惊讶的样子。
宋晓雅笑了。
“你别觉得稀奇，电子厂就是个小社会，甚至因为加班的缘故，说是坐牢也没有多大区别。”
“这边女孩子都不难追，厂里大家条件都差不多，你胆子放大些、脸皮厚点就行。有些花心的男人，同时谈好几个女朋友呢！”
“那不怕她们撞见吗？”
我瞪圆了眼睛，心里觉得难以置信。
谈这么多对象，还都是厂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被发现？
“很奇怪吗？”宋晓雅语气平淡，“莞城工厂多、女工更多，男女比例失衡得厉害，男生要是工资高或者是管理岗更是吃香，尤其是电子厂，你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
“那些女生知道了不闹吗？”我依然无法相信。
“闹什么？大家都是搭伙过日子，除非真的动了情的那种，再说了闹了又怎么样，要是没有老乡的话，谁认识谁啊。”宋晓雅回答。
“那她们怎么会愿意？”
我摇头表示不解。
宋晓雅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怅然地看着我。
“可能是太寂寞了吧，加上离家远了顾虑少，大家都放得开，觉得开心就好。”
“你一直盯着这个问题干嘛？怎么想学时间管”
半夜躺在床上，我双手枕在脑后，心里感慨万千。
这里果然称得上是打工人的“天堂”。
第二天吃过早饭，宋晓雅骑着车送我去厂里报到。
在厂门口，她像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一样，反复叮嘱各种注意事项，说了足有五六分钟才让我进厂。
在人事部办好入职手续，我刚在门口坐了五分钟，就有一个穿着厂服的女人过来带我进车间。
“我叫徐丽，是质检组的组长，以后你归我管。”
“你可以喊我徐姐或者玲姐。”
她一边走一边热情地向我自我介绍。
“玲姐好，以后我一定跟您好好学，把活儿干好。”
我连忙笑着回应——这可是顶头上司，可不能怠慢了。
“行。”
徐丽知道我是通过关系进来的，没有让我干体力活，直接把我领到车间，交给一个女工教我质检。
可能是太忙了，她把我托付给张雯雯，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雯雯姐，以后我跟在您后头学习，还请多指教。”
我诚恳地半鞠了一躬。
“别这么客气。”
张雯雯脸颊微微泛红，小声说道，“大家都是打工人，说不定你比我还大呢。”
我微微一怔，忍不住重新端详起自己的第一个师傅。
只见张雯雯长得十分秀气，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蛋，肌肤光滑白皙，粉嫩中透着红润，身材纤弱，差不多一米六的样子。
或许她真的没有我年纪大。
“我是 01年的。”我笑着说道。
“那你比我大，我是 03年的，农历十二月底生的。”
张雯雯盯着我打量了一番，回应道。
没想到，她真的比我小。
我心里有些好奇，徐姐既然安排我跟在张雯雯手下学习，足以说明她的技术很好并且得到了认可，恐怕已经工作不止一年了。
难道她没成年就出来打工了？
“你比我有经验，我还是得叫你一声姐。”我坚持道。
听到这话，张雯雯的俏脸一下子红了，就像染上了一层晚霞，她轻咬着嘴唇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随便你吧。”最后，张雯雯的声音细若蚊蚋。
“好的，雯雯姐。”
我面带微笑地又喊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同龄的缘故，我倒是放得开一些，胆子也大了起来，相反张雯雯明显有些气势不足，显得十分害羞。
“嗯。”
张雯雯的玉脸绯红一片，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互相搅动着，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虽然出来打工已经有一年多了，但她的性格非常内向。
再加上厂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导致她一年到头跟男生都说不上三句话。
突然来了个新人，还安排在她手下学习，长得高大又帅气阳光，年纪还比她大，居然还叫她雯雯姐，这让她感到十分难为情，芳心更是像森林里的小鹿一样乱跳。
以前在班上也见过害羞的女孩，却没想到出来打工后又遇到一个，而且似乎更加羞涩。
这让我有些好奇，这么腼腆的女孩子是怎么在这儿立足的？
面对如此羞怯的张雯雯，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雯雯姐，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干活，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不好意思。”
“我带你熟悉一下工作流程吧。”
张雯雯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刚刚褪去一些红晕的脸又涨红了。
“好。”
我跟在她身后学习质检流程。其实检测电子玩具这个环节非常简单，再加上有学习手册，我很快就上手了。
跟在张雯雯身边学习的时候，我发现周围不时有女工偷偷朝这边看——或许这条质检线上只有我一个男员工，又是新来的，大家感到好奇也是难免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车间里响起了类似中午放学的铃声，终于下班了。我看到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停止了工作，转身朝车间外面走去。
“下班了，我们去吃饭吧。”
“上午你学得还不错，下午再接着练。”
张雯雯也停止了继续教我，准备带我去吃午饭。
经过上午的相处，她也没有那么局促了，即便我一遍又一遍地喊她雯雯姐，她也能够安心接受了，只是她的声音还是很小，像是害怕见人一样。
“谢谢雯雯姐。”
我由衷地感激道，跟在张雯雯身后往车间外走。张雯雯真的很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地教我，没有任何的保留和刁难。
“嗨，靓仔，你是新来的吧？”
刚刚走到车间门口，一名女生跳了过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看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女生，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打量起对方来。
她的身高和张雯雯差不多，不过身材显得更加丰腴一些，一条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躯，面色红晕，充满了青春活力。
与张雯雯相比，她的姿色稍微差了一些，但她明显比张雯雯更会打扮自己，气质上更加出色一些。综合来看，两人不相上下。
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显得十分胆大，这一点是张雯雯无法相比的。
“你好，姐，我叫叶不凡，是新来的。”
我不好意思继续与对方对视，索性转移了视线，笑着回应道。
“叶不凡？”
“你好，我叫肖灿灿，很高兴认识你。”
肖灿灿重复了一下我的名字，随即主动伸出了一只手到我的跟前，显得非常热情。
我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伸手与她握在了一起。